她猛地惊醒,鲤鱼打挺般的坐了起来,巡视一圈,哪里还能看见贺谦的影子!
他醒了?!
顾不上其他,韶柔下榻,勾了鞋就往外跑,刚跑出门,就瞧见贺谦站在院里,正在和暗六交代什么事。
听见脚步声,贺谦唇角勾了勾,回头:“醒了?”
韶柔一步步走过去,暗六已经退下了。
她闷闷不说话。
“怎么啦?”
还怎么啦?韶柔鼓起脸颊,只想给他的胸口来上一拳:“醒了为何不叫醒我!你还下床,跑到院子里来吹风!”
贺谦最喜她这幅俏皮的模样,他憋笑:“叫了,但是你睡的太沉了,还靠在床上,我……我怕吵到你,便下来了。”
韶柔呆了,怎么从这人的嘴里说出来,好像是她困了要爬他的床一样。
他倒还委屈上了?!
不可理喻!
韶柔懒得理他,既然人已经醒了,说明没事了,她便也可以走了。
“那殿下好生养伤,免得我在这,扰了您!”
这话说的有那么两分赌气的意味,但偏偏就让贺谦慌了神,他长臂一抬,就挡住了韶柔的去路。
“谁说你打扰我了?是我不好,你照顾我几日,我怎么刚醒你就要走?”
韶柔想呸他一口,想想又忍住了:“谁照顾你好几日……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贺谦一瞬不动的看着她的表情:“只要你留下,贴金贴银都行!”
韶柔被他逗笑。
见她笑了,贺谦才松了口气:“那……你不生气了吧?”
韶柔扭头:“那你也的确醒了呀,我阿耶还在等我呢,也不能一直在这着吧……”
倒是这个理。
贺谦脸色一变,立马捂住肩膀,瞧着似乎很痛苦的样子。
“别装了,不像。”
但贺谦脸色逐渐变白,额角也沁出了汗意,韶柔这才正色起来:“怎么了?伤口又疼了?”
姜富也吓了一跳,立马和韶柔一起将人扶进了屋子。
刚坐在床榻上,贺谦便抬头笑着拉住了韶柔的手腕:“我好些了。”
“你……!”
“别气,暗五那边已经搜集到了杜林儿案子的最新线索,你要不要去听听?”
韶柔听说案件有了进展,这才嘟囔了一声,“好吧,暗五在哪?”
贺谦看了眼外头,暗五已经在等她了。
韶柔关心案情,便将方才贺谦耍她的事抛到脑后,推了门,朝院子前堂走去了。
韶柔刚走,贺谦便又变了脸,痛苦的看了眼左肩,不再掩饰。
姜富一惊,刚准备上前,便被贺谦抬手制止:“去找暗鸦,别惊动了她。”
这个她是谁不言而喻,姜富不敢耽误,忙退了下去。
……
韶柔来到前厅,暗五果然再等她,且不止暗五一人,还押了一人,正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女君,此人便是李胜,奉殿下之命,刚刚从幽州大牢里提过来。”
韶柔点点头,她猜到了。
“给他松松绑,我有话问他。”
暗五刚把李胜嘴里的塞布取掉,李胜立马就跪地磕头:“姑奶奶,饶命,姑奶奶!”
韶柔气笑:“谁是你姑奶奶?正经回答我的问题!”
李胜抖了抖,不敢动了。
“你同杜林儿她娘,是什么关系?”
李胜没想到一上来就是一个致命问题,慌乱的不行:“小的,小的听不懂大人的意思……”
韶柔勾了勾唇:“听不懂是吗?”
她话音刚落,暗五的刀就架在李胜脖子上了。
“小的说!小的说!那婆娘是小的姘头!”
果然,韶柔讽刺的勾了勾唇:“杜林儿的亲生母亲不是她吧?”
“大人明鉴……杜林儿,杜林儿是她上一任男人的孩子,但是小豆子,是她的。”
原来是继母,难怪。
韶柔重新坐下,言辞威严:“将你和她的勾当一字一句从实招来!包括,你做了哪些伪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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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审完李胜,已快至黄昏,韶柔让暗五重新将人押回大牢,自己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先去看看贺谦。
房里没人。
姜富也不在。
正在韶柔疑惑之际,就瞧见贺谦同一个黑衣人一起从另一间房走了出来。
贺谦看见她后,眼神一斜,那黑衣人便先退下了。
“皎皎审完了?”
韶柔朝他点头:“方才那人谁啊?”
“另一个暗卫。”
“哦……”韶柔没怀疑,她看了看贺谦左边肩膀的伤,已经重新包扎和换药了,心也安了下来。
“我得回去了,你好好养伤,明日我再过来。”
贺谦望着她,眼里是慢慢流淌的温柔,这次没阻止,点点头,叫人送了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