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的身份,戌时三刻,城西十里酒铺见,一个人来,否则,小心你的地位不保。”
韶卓拿着这信,仔仔细细的又看了三遍。
对方是谁?
知道她的身份,是指她女儿家的身份?
可就算知道了这事,又和地位有什么关系?
韶卓越看越觉得,这像一封没有水平的恐吓信,最大的可能是,对方什么也不知道,只是想骗她前去,思索了许久,韶卓决定一个人去会会这人。
当然,出发前,她还是给贺谦写了一封信,交代艾芝,若是亥时还没有收到她的消息,就带着这信去昭王府找殿下。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潜意识里,早已把贺谦作为了自己可以信任的对象。
韶国公临走前,留下了府兵的调度令,韶卓可随意支用,选了几个身手最好的府兵,出发了。
与此同时,城东那边,贺谦也带着人同时出发。
“巴宕部的人极其狡猾,我们的人在附近都做好了埋伏。”暗六对贺谦道。
“嗯。”贺谦眯了眯眼,对方一直躲在长安城里,鬼鬼祟祟,时不时就会冒出来滋生一两件事,目的究竟是什么?今夜,定要将人挖出来。
暗六接到的线报是巴宕部今晚会在城东城隍庙里进行一场交易,具体交易何物不知,但贺谦已提前带人埋伏了起来。
只等着人上钩。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贺谦站在不远处,极具耐心的等着他的猎物,草丛里四面八方都埋伏着昭王府的府兵和暗卫,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而韶卓那边,也先到了城西的十里酒铺,这里乱糟糟的,像是很久没有人光顾,她带的人都在暗中藏了起来,韶卓独自推开了大门。
这屋子里到处都堆的是破烂的酒坛子,看上去,像是一个被打劫过的酒铺。
空气里也弥漫着难闻的味道,韶卓挥了挥手,掩住了鼻子。
“我来了!你究竟是谁!出来说话!”
空气中只有回音,没有人应答。
“再不出来,我就一把火烧了这里!”韶卓威胁道。
她当真带了火种,也是提前想好此处是酒铺的原因。
直到这时,才有一个颤巍巍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过来。
“让老夫瞧瞧,瞧瞧。”
韶卓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戒,一个老态龙钟的身影,从后面慢悠悠的走了出来。
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者。
韶卓连忙给暗中埋伏的府兵递了个信号,先不要轻举妄动。
“你是何人?”
那老头拄着拐杖,身子也佝偻了下去,但是一双眼,却是像鹰一样,直勾勾的像能看穿一切。
他盯着韶卓看了许久,韶卓心中不耐,又催促问道:“你是何人!你叫我到此处,究竟有什么目的!”
那老者的眼神有些怀疑,没有回答她,而是反问:“敢问郎君,你右腿可有一处胎记?”
韶卓愣住。
那信上说,已经掌握了她的真实身份,她原本以为要么是恶作剧唬人,要么是知道了自己女儿家的身份。
可没想到,一上来就问什么胎记。
而她,根本没有。
“这与你何干?”韶卓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抛出问题。
“郎君可知,你的亲生父母,并非现在的父母。而你亲生父母的身份,只有老夫知道。”
韶卓回过神来,明白了。
这人,弄错了。
也根本不是冲着她女儿家的身份来的。
她若是旁人,恐怕还能被唬住怀疑一下,可韶卓自出生起就带着上一辈子的记忆,出生那日的惊奇感和国公府上下的喜悦,现在还历历在目呢。
但韶卓很好奇,这老头究竟将她当成了何人。
“郎君不好奇?”
见韶卓半晌没有回答,那老头继续问道。
“我凭什么相信你?”
“就凭这个。”老头从怀里取出了一样东西。
光线昏暗,韶卓瞧不清楚,而她也不傻,万一对方是为了诱她近身,岂不白送?
“你扔过来。”韶卓道。
没想到,那老头也不傻,他呵呵一笑:“老夫老了,眼睛不好使,何况郎君功夫了得,我却是个废人了,你还怕我不成?”
韶卓心想,谁知道你是不是装的。
两人均不动,场面有些僵持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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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贺谦在草丛中等待许久,终于等到了鱼儿上钩。一辆马车从不远处驶来,表面上看,那马车像是农夫拉的货物,可贺谦早已得了线报,那马车里的东西,是一种可以提炼毒药的植物。
暗六带的人神不知鬼不觉就从后头堵了车夫的嘴,拖到了一旁,接着,扮做马夫的模样,拉着货物,去了城隍庙。
再过一炷香的功夫,里面传来了打斗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