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前世冤家结婚后我离不掉了+番外(65)
放放:心碎.jpg
第33章
下了大夜,林放到家的时候已经三点了。
漆黑的屋子里没有一点人声,唯有一楼角落里余殊原先那个房间门口,有一盏灯亮着。
余殊刚离开,林放就找人在门边装了一盏壁灯。
彻夜亮着。
至少回家的时候,会有一瞬间有人在等的错觉。
自打和余殊分别后,他最后那句话一直在林放脑海里打转。
捂在心里太久,再好的感情都会变质;
没有结果的付出和未宣之于口的爱,都一样廉价。
离荣对明衍的付出不值得;前世的林放亦然。
林放换好拖鞋,没急着上楼,而是走到了余殊房间门口。
余殊告别之前并未将全部行李收拾走,玩笑说是要占个号,怕被旁人抢了。
可林放没告诉他,这间屋子自装修以来一直都空着,从未有人住进来过。
若不是他,估计还会一直空下去。
林放知礼,除了余殊发烧那次,从未进过他的房间。
在余殊走后好多天也是如此。
此刻,他却突然想打开屋子看看。
看看余殊在现代生活的、不恋过往的痕迹。
林放抬手放到门把手上,轻轻转动。
屋里一直没有开窗通风,打开的一瞬似乎能察觉到空气里残留着的,余殊生活过的气息。
林放没开灯,生怕惊扰了屋内久眠的尘埃。借着外头壁灯的光源,大概能看清房间里的景象。
说是同在屋檐下,余殊只把自己当成了住客,会帮忙做家务,尽量克制自己发出的声音,活动范围只在房间和一楼公共区,从没涉足过林放的私人领地。
住进来后,他房间里除了添置几个书柜放东西,后续没对装潢布置提出任何改动,将就着在陈设朴素的小房间里住了个把月。
一点也不符合余殊挑剔的性子。
他只将此地当成一个暂时停靠的场所罢了。来的匆忙,去的随心。
林放视线越过整洁的床铺,被床头吊着的一个海报筒吸引了注意。
印象里,当初在医院好像看到过这个物件。
是当时被邓祺带回来、余殊不让他碰的那个包裹吗?
林放将海报筒取了下来。
分量很轻,不像是平常在公司见到的,装满了海报的那种。
打开,里面是薄薄的宣纸叠了三折,边角还沾了墨迹。
应该是三幅现作的画。
林放嘴角泛起了浅浅的上扬弧度。
余殊幼年擅武,因耐不住性子,不肯在画作工巧上下功夫。学堂里夫子布置的作业,大多都是林放替他完成的。后来有一回被发现了,夫子训两个人留堂,将王希孟的《千里江山图》各描摹了一遍才罢休。
那时尚年少,两人还不太相熟,余殊夸口说他犯的错他来担,自愿领罚替林放多画一份。林放也没推脱,就站在一旁边吃果子边等他。
日薄西山,小小的余殊整个人累得都快跪在地上了,声音又委屈又倔强,“喂,我手快断了,帮帮我吧。”
林放将嘴里的枣子嚼干净了,才道:“君子一言……”
“好哥哥,一道领罚是咱俩的缘分,你别抛下我啊。”余殊忙打断了他,也不管手上脏兮兮的沾了墨水,趴在地上拽住林放长袍耍赖,“早些画完就都能休息了。要不这样,明儿我带你混进出宫的队里好不好?”
“成交。”
少时余殊毫无等级观念,待林放如兄弟无差。
殊不知他那些兄弟姊妹待质子的态度,还不如宫里红人身边的侍者。
林放轻笑了声,后来余殊画技长进得快,不知现如今是什么个水平。
他抽出其中一叠纸,缓缓打开。
画卷上颜色单调,仅由黑墨绘成。描摹的似乎是一处石屋,三面墙都空荡荡的,没有灯火没有窗,漆黑无边。
地上铺着杂草和一床已经坏的不成样子的被褥,干瘦的少年抱着身子蜷在画面中央。
角落里,有三只老鼠在一旁争食。
林放似乎能从画上感受到冰冷的囚牢与沉重的镣铐,狱卒不堪入耳的辱骂与嘲笑,每天所食皆是剩饭糟糠,还要与肮脏的生物共眠。
无边的黑暗似乎从画卷上蔓延出来,每一滴黑墨都汇聚着时间长河里的悲愤向林放奔涌叫嚣着。
这是余殊生前,囚禁在地牢中所见之景。
是他重获新生,尚未走出的噩梦。
*
七日后,《山河犹记》正式杀青,余殊因为二辑拍摄错过了杀青宴。
他正在拍MV时,邹立辉打了个电话过来,余殊顶着秦肃的白眼去休息区接电话。
“小余啊,你这个歌做的非常不错,我已经找了靠谱的老师填词了,到时候你们能交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