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完帝王后我翻车了+番外(99)
贺戎川略看过一眼,随手折了放在一边,语气似乎在说“今天天气真好”之类的话:“陇州同知吴法,后头不过是他鱼肉乡里的脏事,你此去陇州并非为查这些,不必多问。”
池奕欲哭无泪。在贺戎川眼里,自己去陇州是为了帮徐检打仗。可只有池奕自己知道,他最大的目的是完成那个为民伸冤的破任务,找到害死史烈全家的贪官。
他不敢这时候和暴君争,只先答应下来,然后安静坐在床上埋着头,等后面那个“为什么装晕”之类的问题。
等了许久没等到,还一不小心打了个哈欠。
“困了就睡,”仍旧是那没有语气的语气,“朕让太医不必来了。”
池奕微微一愣,这是不和自己计较了?
他不是很懂这话代表什么态度,却能听懂“困了就睡”。天都快亮了,是该睡了,他继续换起了衣裳。
……
雨渐微弱,衬出衣料摩擦的细碎声响。
房间另一侧,贺戎川原本在凝神思索,未刻意将目光移开。见那人开始更衣,忽然好似看到什么刺眼之物一样,立即阖目偏头。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躲,从前带池奕去玉泉池,哪怕这人爬到他身上作威作福,也没觉得有什么看不得。
池奕大约是忘了,几个月前他还跳进水里救人,如今却突然不会水,挣扎着等人来救,扯谎都扯不圆。
——可他为何要跳入水中?
他若不想淋雨,宫里到处都是屋檐亭台,随处可以躲藏。就算无处栖身,难道他真以为会让他淋一整夜?为何偏要跳湖、装晕,这是做给谁看?
无疑是做给自己看。可就算他果真溺水昏迷,那又能如何?是自己害他至此,又能如何?因自己这个“暴君”而死的人那样多,缺他一个么?他池奕又有什么特别的?
骤然间,贺戎川脑海中有一根弦绷断了,惊起噼啪火花。一个曾数次浮现,又数次被冠以荒唐之名的念头,在心上渐渐清晰。
此时池奕已收拾妥当,吹了自己跟前的灯。贺戎川叫了他一声,止住他放下床帘的动作。
“你上次说倘若迎敌不利,陇州会乱。可有破局之法?”
池奕沉默良久,断断续续吐出话音,带着彻夜未眠的疲惫:“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办法……纯国人狡猾,只要盯紧了,只要及时拿主意,不中圈套便是。我此去或能襄助徐将军……”
“徐检如何肯听从你?”
“我和徐将军聊得来,先前合作颇为顺利……不对,我、我是说公事,我和他没什么私交的……”
贺戎川靠着椅背,静静望向黑暗中那个身形。看不清模样神态,只能从话音里听出他的确是很困了,却强撑着那不甚清明的神智,慌乱应付着自己原本毫无威胁之意的问题。
他时刻记得十几年前,有人告诉他何种情况应当保守秘密。这半年多以来,他忍受着池奕的冒犯,从未有一次戳穿。可他自己也不甚清楚,如此忍让究竟能换来什么。
只是想到池奕跳进湖里给他看的样子,便仍不死心,一次又一次地,再试最后一次。
既然陇州情势不利,那就去一个能拿主意的人吧。
第42章
池奕感到庆幸,淋雨之后既没感冒,贺戎川也没因为他跳湖的举动找他麻烦。他十分后悔自己多管闲事,去帮暴君治疗什么性冷淡。把自己都搭进去了,也没见对方表现出丝毫悔意,更别提睡他老婆了。
不过那天之后,贺戎川对他的态度确实变好一些,不会再无缘无故骂他。池奕闲来无事就把雪雪抱来,扔到贺戎川身上给他玩。暴君玩猫,他就玩暴君,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动手动脚。
也只有在这种时候,贺戎川才会表现出愤怒。池奕见火-药桶快炸了,便迅速跑开,装作无事发生。反正对方不知道是他搞的鬼,怒气自然也不会发泄到他身上。
这些天贺戎川只凶了他一次。名单上选中的的考生被叫进宫里,池奕写好发言稿打算进行一番拉拢骚操作,结果贺戎川说什么也不让他去。
池奕觉得这事没道理,多争了几句,直到被对方阴寒的目光扫过,才想起自己面对的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暴君,立刻闭嘴。
最后池奕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说了什么,只见取中的数十名考生被分配到朝廷各部。而贺戎川挑中的人,要么被授予位卑权重的官职,要么直接送进新成立的机构大施拳脚。
池奕觉得这一步操之过急了,明明可以相同起点,再慢慢提拔想用的人。直接一步到位,不是把队友都暴露了么?贺戎川又没有急事,着什么急?
田更之死查出了端倪,似乎是被人精心策划的。那天夜里,有人故意叫郭遇去朱紫苑,故意让田更读那篇文章,故意煽动郭遇打人,还提前给田更下了药。是那种让人筋酥骨软的药,本身并不致死,但一旦遭受外力打击,就会血脉淤堵,极易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