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完帝王后我翻车了+番外(160)
他薅秃了一把槐花,用力一扬,花瓣纷纷而落,悠悠道:“其实啊,你这皇宫里挺美的。可惜你只顾着建牢房了,都不给自己留一点看风景的时间。”
“你有没有想过,把手里的工作分一些给下面的人?我知道你想治好这个国家,可也许你抓得越紧,它就病得越深呢?而且我记录了你的作息,你每天就睡四五个小时,早晚会猝死的啊……就算你有主角光环不会猝死,那、那也会肾虚!”
“哦——虚就虚吧,反正咱俩有一个不虚就行。”
池奕觉得自己开了个玩笑,应该笑一下,提了提唇角,只扯出一个不伦不类的表情。
不过准备了这么多,也不可能现在反悔。他把心一横,便也爬到船里,挨着贺戎川躺下。
船不大,不够平躺两个人,自然就挤在了一起。被夹在船和暴君中间,池奕反而很有安全感,他侧过身,脑袋搁在人家肩上,撒娇似的蹭了蹭,又在人家耳垂上啄了一口。
身边的人骤然一颤。
“滥杀无辜,苛政虐民……你的确是个不折不扣的暴君。无论世人如何亏待过你,也不是你在其他人身上宣泄暴戾的理由,如果历史要审判你,我肯定不会为你说好话。”
“可是,”他垂眸,话音渐低,“不管有没有系统有没有任务,只要我还存在于这世上,就一定会尽全力,不让任何人再伤害你。”
池奕一只手臂环住对方,身子再往里挤了挤,像是要粘在人家身上。
他慢慢闭上眼,耳边是流水潺潺,吸入的空气里,槐花香裹着面前人的味道,许是太过浓烈,竟把酒气都掩去了。
怀里的胸膛起伏,体温穿过衣衫渡给他。此刻他只想让光阴凝滞,他愿和这个人在小舟里待到天荒地老。
不必掺杂猜忌和解释,功利与阴谋,也不必互通什么心事。只要他们都在这里,就是天地间最好的事了。
……
“池奕。”
“嗯?”听见有人叫自己,池奕不假思索应了一声,没有睁眼。
一阵沉默之后,那声音高且清亮了一些:“池奕。”
“我在呢。怎么了?”他换了个姿势,将面前的人整个拥进怀里。
……
等等,是谁在叫他?
池奕倏然睁眼,见贺戎川仍是方才那个姿势,只是眼中再无一丝迷茫。那射向他的目光里有他熟悉的愤怒,还有以前从未见过的,心如死灰的绝望,刻骨铭心的恨意,搅在一起竟生出几分疯狂来。
怎么会这样?池奕吓了一跳,贺戎川醉酒后虽然能看见他,但以往都认不出他。难道还有什么特殊情况?
对方的目光锁在他脸上,缓缓道:“你的粽子的确做得高明,但你不知道,朕从很久之前便对你起了疑。”
池奕又是一愣,他没吃那粽子?这人没喝醉?可没喝醉怎么会看得到自己?
“你能听见我说话?”池奕拿起他一只手搓了搓,“能感觉到吗?”
贺戎川挑起一边唇角,手却任人搓了半晌才躲开。他没有理会池奕的提问,而是话音抬高了几分,一字一句问:“受何人所托?”
对这个问题,如果池奕想编故事糊弄过去,其实不难。但他忽然不想这样做,他已经把最大的真诚都给了对方,累得再无力气多编一条谎言。
“我自幼生活在淮王府,后来假扮姚丞相远亲,再被送进宫来。就是这样。他们每个人都能命令我,我必须为他们所有人做事。”
池奕的语气沉着平淡,尽量不让自己显得太狼狈。
“你来到朕身边,虚与委蛇数月,”他从齿缝中挤出字句,“究竟想要什么?”
池奕不愿回答了。他当然可以告诉对方今夜的真实目的,但他不想仅剩的那点美好也要拿出来毁掉。
这一次的沉默更久。池奕呆呆望着面前的人,脑海一片空白。
二人原本面对面卧着,突然,贺戎川从船底坐起来。池奕以为自己不回答惹恼了他,他要使什么刑讯逼供的手段,未料他在池奕手臂上拽了一把,将对方整个人平放在船底。
他用一只手抓住池奕两只手腕,举过对方头顶,牢牢压在船上。而后捏起池奕的下巴,固定在一个合适的角度,盯了他片刻,忽而俯身吻了下去。
……
池奕以前也趁暴君昏迷时偷偷亲过他,但他真的只是亲一下,连舌头都没敢伸,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粗暴。
原来有力的武器不仅可以是冰冷的刀剑,还可以是温热的唇舌。
明明触感柔软,池奕却觉得自己在遭受攻击,暴君的横冲直撞犹如攻城略地,在每一寸所及之处强硬地标下主权。
起初,池奕只当是受刑,屏蔽感受待对方宣泄完毕即可。可这个过程实在持续了太久,慢慢地,他也从那份强硬中品出几分滋味。他渐渐记起了面前是谁,那粗暴便也勾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