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南门前,楚青岑带着一众宫人,围在明桑身边,堵住了半个城门口。
楚青岑一身淡粉华衣外披白色纱衣,拉扯这明桑的手臂一个劲撒娇,惹来周边众人围观。
此刻,明桑对观猴这一词似乎有了更深的理解。
“二公主,此事,等我站完岗再议如何?这太阳大,您回去歇着吧。”
明桑艰难的维持着脸上的笑容,再不走,就真的笑不出来了。
“我不走,我在这陪你。”
说罢,宫人立刻在城门口旁边搭起了棚子,搬来了凳子,架起了茶摊,一时间,城门口更热闹了。
“你站你的岗,我呢,就在旁边等你,你若是喝了,我就给你送茶送水,总之,本公主陪定你了。”
“二公主,微臣消受不起啊。”
明桑是真想哭了。
上一次,楚青岑在西五街拆了将军府的外墙,众人就传出了“二公主为了博时家三公子一笑怒拆将军府”“二公主因时家三公子与将军府柳公子比武一事大发雷霆,威胁柳慕贤投降不成怒拆将军府”等等,各个版本流言层出不穷。
时家三公子的名声算是彻底废了。
当然,也有一些人反其道而行,对“时家三公子”是钦佩有加。
飘香楼的隔间,一群人正在大肆夸赞明桑的英勇事迹:
“哎,我要是能吃软饭吃到这份上,死而无憾,死而无憾啊!”
“就是就是,你看多少人读书一辈子,连个秀才也考不上,人家时家三公子,就在二公主面前卖卖笑,直接就是少将军,小白脸混到这份上,值了。”
“什么少将军,还不是被皇上罚去看城门了,我看啊,少将军这名头,也是个虚名。”
“哎,你这话说的,虚不虚的,总比没有强。”
“就是,看城门又如何,人家可是又二公主陪着呢。”
“哎哎,这事我也听说了,那二公主”
楚齐胤听着隔间传来的八卦,气的直接把酒壶给震碎了。
颜萨见状,悄咪咪的调整了自己呼吸,生怕一个不小心把楚齐胤给惹到了。
“继续。”
楚齐胤紧闭的薄唇启开,声音冰冷,寒意十足。
颜萨深呼吸,道:“中秋宫宴,淮安王已经当众宣布了楚修宴的身份,如今楚修宴被接回淮安王府,淮安王对其又重视,咱们的人没能安插进去,楚修宴那边的眼线,断了。”
见楚齐胤不说话,颜萨又继续汇报乌谷矿脉一事:
“主子,二皇子在乌谷,已经开始着手采矿一事,根据颜九的情报,二皇子本打算拉拢淮安王一起开矿,但是大皇子从中阻挠,如今,二皇子已经放弃楚修宴,转身跟将军府合作。”
“意料之中,”楚齐胤扬唇,脸上的寒冰总算缓和些,“楚珩对淮安王一直心存戒备,楚景熙那废物,为讨好楚珩,自然要远离楚修宴。”
嗤笑到,“什么大皇子从中阻挠,不过是他怂蛋的借口。”
“是,主子英明。”
楚景熙的矿脉地图是从楚修宴手里得到的,如今二皇子不跟楚修宴合作反而另找将军府,这事恐怕不能善了。
不过,他们两人闹掰,正是楚齐胤想要的。
“楚景冥那边如何?”
颜萨回到,“大皇子已经发现端倪,现在大皇子的人马正在从神牛岭撤回,二皇子那边,怕是瞒不住了。”
瞒不住?这可不行。
按照楚齐胤的计划,至少要等楚景熙把开采矿脉的事完全落实,楚景冥那边才可以如今楚景冥提前知晓自己被骗了,那这事便要从头计较了。
楚齐胤看中茶杯里缓缓升起的白雾,修长的玉指轻扣桌面。
这事楚齐胤思考时一贯的动作,哪怕现在换了身体,也改变不了。
从前,楚齐胤玉指扣桌时,总是一副帝王睥睨众生的模样,如今换到女儿身,再做这动作时,身上多了一种道不明的温婉宁静。
温婉宁静?
颜萨被自己这想法吓的一抖,可怕,自己居然敢这样想主子造孽造孽。
“找个机会,去查查玉春楼。”
玉春楼是楚景冥的地盘,是京城里最大的、名声最响的风月场所。
里面的姑娘,个个如花似玉、技艺双全,走进这玉春楼的,也多是达官贵人、文人才子。贵圈洪涌之地,难免留下痕迹。楚齐胤这不单纯是个楚景冥找事,更是想动摇他根基。
玉春楼每年的进账,明面流通账户有五千万两白银,暗地里,还不知道有多少。
楚景冥一年下来,给国库小小零头,楚珩便对玉春楼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么多年下来,靠着玉春楼,楚景冥暗地里养了不少私兵。
玉春楼对楚景冥来说,就是半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