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战乱年代后(47)
而施舍一点粥水是她目前已经能做的极限。
沣水溪两岸基本都是黄色帷幕,一些地方都已经被贵族占领,郑文慢慢走过去,能看见不少贵女携手在草地上散步,溪水旁也有人提起裙摆悄悄泡着脚,不过并没有看见几位郎君,应该是不在这块区域。
郑文带着阿苓向里面走去,人渐渐多了起来,宽阔的地方摆上了很多桌案,地上铺着厚实的毛毯和绢布,有小娘子坐在一起吃喝玩乐,她也渐渐地看到了几位郎君,年龄都不是很大,对上郑文的目光耳尖还会发红却还是尽量大方的一笑,郑文也回视礼貌一笑,在对方怔愣中带着阿苓快速走开。
不过,她沿着帐篷一下一下的搜寻,也没有看见熟悉的面孔,不知道蔡夫人她们去哪里了。
她转身询问身后跟着的仆从,也都一问三不知,毕竟她一下马车就去了外面,后面跟着的仆从也一直跟着她忙活,蔡夫人给的那些仆从她都留在来了棚子那里。早知道刚才就留一个蔡夫人给的仆从在身边了。
一直往溪水下游走,直到走到一处较为隐蔽的地方,阿苓突然指着一处人群说道:“女公子,那位似乎是表郎君公子宜究。”
郑文看去,果然那处的溪水旁跪坐着不少郎君,隐隐能听见泠泠琴音,公子宜究跪坐在人群中正与一郎君谈笑,旁边还有诸位郎君琴音相和。而不远处还可以看见不少小娘子,都羞于见郎君,只能站在远处一派羞羞涩涩模样,却又探头打量,与旁边的小娘子打笑。
溪水中漂浮着不少浮枣和酒杯,有的郎君甚至都脱了鞋履身穿轻便的衣服踩在溪水中,爽朗的大笑。
郑文其实对这个时代的男女大防还不熟悉,不知道这种情况下自己迎上去是否合理,心中正有些踟蹰时,公子宜究却率先发现了她,神色怔愣一瞬,低头和旁边的人说了句话后就走了过来。
春风暖暖,这位身穿青衣的郎君面带笑容走来唤了一声:“表妹。”
郑文被这春光晃了一瞬间的神,对上一双满含笑意的眼眸回过神后才抿着嘴唤道:“表哥。”
公子宜究看了眼她身后的人,有些好奇:“表妹怎么走到这边来了?”蔡夫人她们的帐篷可不在这边。
郑文有些尴尬地笑了一下,只说:“此地人多,我与世母她们走散了。”关于在外施粥之事郑文并不想多说,在这时君贵民轻,可没有后世的“民水也,君舟也。民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个言论,反而认为平民低贱,而在庶民之下的奴隶就如同牲畜,甚至比牲畜还不如,在这种思想下接受教育熏陶的贵族郎君们显然不会把那些流落的难民放在眼里,听到她如此行事说不定还会觉得她是位怪人。
所以郑文才说她有些喜欢蔡夫人,至少蔡夫人是位难得的温柔良善之人,在她施粥时并未阻止,反而借奴婢相助,虽其中有看顾她的意思,可行善心意犹在。
公子宜究皱了皱眉,不知道脑补了些什么,看着郑文身后的奴仆眼中的笑意明显少了一些:“这里人多,如果有什么人冲撞了表妹怎么办,等下我亲自带你去找蔡夫人。”
郑文怕对方脑补过头,以为是蔡夫人苛责她,赶紧解释:“是我自己顽皮,下了车后到处乱走才和家中姐妹们走散了。”
公子宜究听见这番解释神情反而越发柔和了,他摸了摸郑文的头:“不用怕,先和我在这边玩一会,等下表哥再送你回去。”说完吩咐手下奴仆,“去和蔡夫人说一声,表妹在我这里,等下我亲自送表妹回去,让蔡夫人不要担心。”
奴仆领了命令向外走去。
郑文看着对方的背影,又看了看不远处抚琴和嬉水的郎君们,有些迟疑又满含期待地小心问了一句:“表哥,这样会不会有不太合适?”
公子宜究对上自家表妹一双明亮的黑眼睛,笑了笑:“有什么不合适,在齐地时到了上巳节,未出嫁女子和郎君同游比比皆是,娥姁表妹不过还未及笄的年纪而且有我同在,也不用太避讳。”
郑文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俗话说的好,饱暖思□□。她如今生活富贵吃穿不愁甚至还有盈余,如今春日出游,这般好天气,与貌美君子同游赏其美色也是一大乐事。
大善,大善。
不过这个时代的世俗礼仪规矩在郑文看来有时候颇为矛盾。有时候对男女大防看的极重,有时候在特定的节日中男女关系又特别开放,就比如她曾听家中奴婢讲过一女多嫁的故事,甚至兄弟同妻这种在一些地方也是习俗,还有什么某家未婚女子与未婚夫婿当街同游婚前怀孕各种轶闻趣事,当时可是震碎了她的三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