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战乱年代后(240)
等下了楼,少年看着前方的公子奭才出了声:“公子……”
不过,刚一开口,公子奭就说道:“这里是汉台。”
齐奚改了口:“先生,我们明日还来书楼吗?”
公子奭咳嗽了一下后,听到这句话忍不住笑了一笑,看向身后的少年:“齐奚,其实阿文的心很柔软的。”
时隔多年,他脑海中有些关于郑文的记忆反而越来越清晰,清晰地他甚至能记得当年在镐京和虢城中发生的点点滴滴,也许他当时不懂,可过了这么多年,见过许多人,看见郑山带着那三十位少年在世间的作为,他真的明白了郑文的一点点心,可是有时候的明白并不代表认同。
阿文的心有时候很柔软,但有时候却很硬,硬如石头。可这世间的人、事来来去去如流水,他有很多的时间去捂那块石头。
活了这么多年,他最不缺的就是耐心和时间。
齐奚听闻这句话心中却是不太相信。那日公子在府外因为气血一时上涌,吐血不止,直接倒在了地上,夫人也没有回过头来,在那时,齐奚便觉得公子夫人可能也是一位心硬之辈,当时他安慰夫人会想起来公子也不过是安慰之语,如今看来,夫人就算恢复了记忆,也非同一般人,这世间大多女子困于情,困于宅院,可是对上郑文的目光时,让他忍不住地一惊,觉得在一瞬间自己心底的一切想法都无所遁形。
不过,郑文眼上覆着一层白纱不知是何缘故,齐奚也不敢多问,生怕触了忌讳。
公子奭让齐奚把手中的那些早已经准备好的书简留在了书楼的守门人那里,叮嘱对方交给郑文,然后就离开了。
郑文在书楼上待了大半天等到隅中才出了书楼,然后就被守门人叫住了,从一处拿来了几卷书简,看样子有些年代,书简上似乎都染上了一层历史的包浆。
“郑先生,这是刚才那位关先生留下的,吩咐奴交到您的手上。”
郑文目光落在那几卷书简上,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接了过来,然后就回到了院子,结果却发现郑林并不在,问过院中的仆人才知道,对方是去找阿惠了,于是郑文直接回到了内室,解决了午食后,就斜靠在床榻上趁着午睡前翻阅一些公子奭交给她的那几本竹简。
却发现这几本书简皆是有关清陵山丘的一些消息,其中三卷是史书,郑文之前在书楼中并未找到,应该是在战火中被烧毁了并没有流传下来,或者这几卷史书乃是残卷家史,郑文想起公子奭的身份,觉得以对方的能力想要弄到这些书简并非难事,尽管这些书简在此时价值千金,可对方恐怕也不会看在心上,随意地就扔给了她。
接下来的几天,郑文依旧每日去了书楼,不过却带着郑林,却一次都未再遇见对方,那日在书楼中的相见仿佛就是郑文某日晨时陷入的一场幻境。
惠小郎君在三天后照样每日来到她的院落接受授课,对待郑林和惠小郎君的教导郑文是完全不一样的做法,郑文希望惠小郎君善于识人,心怀大义和慈心,而希望郑林活的自在,所以郑林的要求她基本未拒绝过,这种下意思得弥补仿佛是因为当年太早死去的阿苓,她心中有愧。
而随着惠小郎君来到的还有一个消息,他的阿翁在前不久攻破了陈仓,把鄣王困在废丘之地,成功夺取了关中一地。汉中和巴蜀之地与关中有一道天然屏障,山势险要,而关中又被分为三地,是三位将士王侯的封地,想要过去难上加难,汉王只能取秦岭小道最终才成功突袭了陈仓,占据了关键性的优势。
府中最近几日都是喜气昂昂,但是惠小郎君却并不高兴,因为府中有两位美人怀了孕,才请了疾医把脉,已经有了数月,胎像已稳,这几日刘夫人面色倒是如常,她雷霆手段,那些美人现下也不敢太过放肆,可是惠小郎君性格敏感,隐隐察觉到了阿母平静面容下的悲伤情绪。
郑文知道后却是不知道该如何说,惠小郎君的阿翁如今贵为汉王,一地诸侯,将来如果登临高位,说不定兄弟姊妹会更加多,不可能一如从前,因为祖父的关系汉王因为身份卑微而不敢纳妾生子,也许是因为在入南郑时刘夫人早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所以在路上遇到郑文时才会恳求她教导惠小郎君。
对此,郑文只能跟惠小郎君说:“阿惠,你是你阿母的后盾,只要你够强,地位稳固,刘夫人就不会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