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战乱年代后(199)
郑源在她的注视下渐渐变得更加拘束起来,七娘子却是看了垂下眼帘的郑文一眼后,然后看着下方的郑源才好奇地问了一句,“你和公子晞怎会在此处?”
郑文抿了一口浆酪,仍由七娘子询问,并不说话。这也是她想询问的话。
郑源看了一眼郑文,在昨日他已经发现霍仲颇为听从女公子的话,这足以说明主君之女并非平常贵女,要不然霍仲可不会如此听从对方的话,见郑文对七娘子的这句问话并没有反应,面色平静地饮着热浆。
他才对着七娘子回复道:“去岁秋末战事要起之时,公子便派了一些人来接吉郎君他们入晋,不过女公子的季父郑君却因为天气阴寒,府上小郎君身体不易远行拒绝了公子的提议。”
“今岁天刚暖了一些,公子怕吉小郎君再停留卫地多生变故,于是借着护送军粮的名义来到了濮阳,是想要趁着战事再起前把小郎君和郑家的人一起带到翼城去。”
郑文这才抬头,询问:“我阿翁不是留了两千多人,你们这次带了多少人来?”
她昨日进门时,就发现其中一名门隶走路姿势和浑身气势与众不同,看来就是一名虎贲兵士。
郑源目光落在自己前方,神色微敛,知道女公子这是想要询问他们一行人这几年的行踪,回答:“主君留下的两千人,其中一千由郑杰带领,这三年一直在各地寻找女公子和府上的一众女眷,三年前臣仆则带领另一千人护送太子伯吉到达卫地,把主君的尺牍交给主君之弟后便留下百余人保护郑小郎君,其余的人就随同臣仆护送太子伯吉入晋,如今公子入卫地,只带兵士五百。”
郑文微抬眼帘,眼眸中有些好奇和疑惑:“太子伯吉现如今可还在晋地?”
室内安静了一瞬,一旁的七娘子都察觉到了气氛略微不对,她瞥了一旁的阿姊一眼,也端起桌上的浆饮小小地抿了一口。
郑源在心中整理了一番才回答道:“太子伯吉入晋时已是重伤,两年间晋文公请了不少医师与异士,都没有治好,在前不久就病逝了。”
郑文听到这几句话,心中一部分猜测落实,可郑源后面的几句话她却不太相信,以晋文公的手段,根本不至于拖延两年,而且比起太子伯吉病逝,郑文更相信是晋文公拿这么一个王孙去换取了利益。
于是她放下手中杯盏,在七娘子有些疑惑的目光下牵起了她的手,对着小姑娘温和的笑了笑,拉着她一同走下了座。
在郑源的目光下,她拉着七娘子对着有些疑惑的郑源行了一礼,对方的面色顿时变得惶恐起来,不同于之前的不安,而是因为郑文的这一番行为,他有些受宠若惊。
“女公子,这是作甚?”
郑文笑了笑,寓意深长道,“我阿翁让我嫁入晋地,尔等皆是护送之人,以后我们姊妹还有一位年幼的阿弟三人别无他人依靠还要仰仗各位了。”
郑源对上郑文面上的笑容,怔愣一下,第一次正视这么一位贵女,他听出了郑文话里其他的含义,看向一旁的霍仲一瞬后又看向面前的两位女公子,“女公子,可是不信郑源?”
郑文笑着看着对方,面色依旧平和,并未受到郑源这句话中质问之意的干扰,却是轻描淡写地询问了一句,“那你可告知我尔等如今主上是郑勷之女郑氏阿文,还是晋国世子公子晞?”
郑源面上显而易见地有些茫然起来。
七娘子却是刹那间明白了郑文的意思,之前在虢城时,田几郑泽他们以为阿姊可能会嫁入鲁地而听从公子奭的吩咐,如今郑源无疑犯了郑泽他们犯过的通病。
郑源对上郑文的目光,然后沉思片刻,询问道:“女公子以后嫁入晋地,臣等主上为公子和女公子有何区别?”
郑文笑着说道:“若我不入晋地呢?”
七娘子听闻这话看向郑文,更别提郑源,他有些诧异地看向郑文。
郑文神色自若,她拉着七娘子站在郑源面前,接着说道:“若我入晋地,将来不幸被世子所厌弃,尔等如何助我?我阿翁可曾说过,让尔等听从我将来夫君,还是听从我的吩咐?”
郑源听见这番话后,面色神情复杂,像是反应过来,突然跪在了地上,磕了一个头,“臣仆等自然助女公子,在三年前离开骊山时,主君便嘱托臣等要听从女公子行事。”
主君生前待他不薄,对一众将士也是赏罚分明,并未因为他们中一些出身微末而看清半分,他如何能苛责主君之女。郑文的这一番话在他看来就是质疑他的忠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