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战乱年代后(123)
阿苓点了点头,用手抹掉脸上的汗水,脸上的那道肉粉色疤痕格外显眼。
现在气温太高了,不适合劳作下去,要不然这群人非得脱水不可,而且也到了用午食的时辰,郑文招呼着地里的少年们都走上了田埂,才侧头问阿苓:“照顾公子奭的那位疾医给你不是开了一些去疤痕的药膏,有没有在用?”
阿苓垂着头嗯了一声。
郑文侧头看了对方一眼,阿苓闷声闷气地走在她旁边,她有时候看着阿苓真是有点恨铁不成钢,大约是那种看着自己养大的孩子不活泼不会交际的担忧。
不过这种担忧目前显然很是多余,在某些时候后世的某些观念总会无形地影响着她的思绪,不过片刻郑文就意识到阿苓身为她的婢子出去交际的可能性约等于零,除非有一天阿苓当上了女将军。她想到此处,摇头笑了一笑,虽然以前和雎经常拿此打趣,可是郑文知道,在这个时代一位女性平民奴仆执掌军权的可能性基本为零,以现在的世道很难再出一位妇好这样的女性人物。
回了院子,庄子里有两位仆从,是以前庄院本来就有的,当初签订质书时那位莒伯把两位奴仆的卖身契随着地契一同交给了她。
她们已经准备好了午食,就是简单的麦粥和大豆饭,这几日郑文一般都跟着外面的难民吃这个,不像以前那么难吃,她特意让仆从们把大豆在水中浸泡后再煮食,还有小麦,她原本想要把这个磨成粉,可是操作起来并不容易,她还需要去让人做一个石磨,于是把小麦磨成粉这个工作就被她停滞了,每日只能吃煮食或者被蒸熟的小麦,味道古里古怪。
其余兵士的餐食一向不用郑文操心,他们自有规定。
回到院子里她让众人自行吃饭,点了几人让他们赶紧吃完有事吩咐,然后安排其余的一行人去午睡。现在太阳还高高悬挂在天空中,未时时分基本上是一天温度最高的几个时辰,下地干活准要中暑。
等那些少年基本上都进了屋子,她才领着五六个人,然后带着一群兵士搬着不少用食时的器皿去了庄院不远处的茅草棚子那里,这里安排地都是城外的难民们,其中有几位难民正是她所领少年们的亲人。
棚子前面摆着一张横起来的简易木板,表面很光滑,说明已经使用有一段时间。几位少年少女恍恍惚惚地跟着郑文走到那处棚子,看见远处几位眼熟之人后他们却是踟蹰地看着郑文,不敢上前。
以这个时代的某些规则来看,孩童一旦被贩卖,那么之后他便只属于买下他的主家,而与之前的父母再无任何关系。
郑文看了他们一眼,神情还算平和,只轻轻说了一句:“去吧,在下午下地之前回来便可。但是……记住我之前和你们说的话,不要泄露你们在府中的一言一行,包括你们平日里在府中做些什么,只要泄露半句,我们的主仆情分也就到此为止了,至于家人问起时,你们该说些什么自己斟酌。”
郑文对上他们一张张有些茫然或者雀跃的脸庞笑了笑:“你们每一个人要为自己的人生负责。”这是郑文对他们再过诚恳不过的一句忠告,从他们被家人贩卖的那天开始,他们就要为自己的人生负责了。
少年齐齐点头谢过郑文后向那边的棚户处走去,只有两人留在了郑文身边,一位是不过八岁的男孩,排行十八,还有一位是十二岁的女孩,排行二十三,岁数虽差了三四岁左右,可最初两人进府的时候身高却是差不多,只是在府上被精养了半月,女孩的身高才渐渐长了上去,但还是显得矮小,像个九、十岁左右的孩童。
郑文问排行十八的男孩:“你怎么不去找你的阿翁阿母?”
男孩摇了摇头,看着远处的棚子中的那些少年有些疑惑不懂:“女公子,我被我的阿翁卖给了你,那你不应该就是我的主人吗?我为什么还要去找卖我的人?”
郑文第一次被人这样反问,她有些惊讶地看着旁边这个不过她胸前的男孩,算是第一次正式的打量起对方。
她以前大多目光和注意力都放在了郑山身上,从那位少年是唯一一个获得她取名的人便可以看出她对郑山的重视。她也相信其他的那些少年也察觉到了她待郑山的与众不同,于是无意识地,他们开始围拢在郑山周围,形成了一个一个以郑山为精神领袖的小团体,之后的很多事情,那些少年都会下意识地询问郑山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