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做赘婿(重生)(3)
被视作乞丐的男子缓缓远离人群,步履蹒跚走向河西的祠堂。
才到门口便停下了,他盯着本应无人的祠堂,黝黑的眸子不觉闪烁了一下。
江怜不知走了多久才寻到这么一处地方,一阵夜风袭来,她不禁瑟缩了一下,这里实在太破败,但她不得不停下来休息一晚,那些人应该不会发现她……
她绝不能被抓住,绝不能嫁给王黑……想到王黑,江怜止不住颤抖,不仅是害怕,更多的是兴奋。她活过来了,从那个无恶不作的恶霸和他心肠歹毒的外室手下活过来了!
想起自己悲惨的上一世,想起王家院里那口冰冷的深井,江怜满腔的愤恨喷涌而出,她处处退让,只盼能安然度过一生,可她那无良老爹、那恶毒义姐,偏偏连她最基本的自由都要剥夺……
江怜幽幽想着,眼里的恨意在对上门口那双黑眸时变成了错愕。
这人是何时站在那里的?又看到了多少?
男人目光沉了沉,讶异于看起来单薄瘦弱的小姑娘,眼里竟如此精彩纷呈,有意思。
他稍稍顿了顿,抬脚踏进门槛。
倚在墙角的江怜眼看来人逼近,手不自觉握紧,佯装镇静起身。
对方却停在离自己几步远的地方迟迟未动,想来应该不是爹爹派来的人。
江怜松了一口气,问道:“你是何人?”
黑眸子指了指屋顶,又指指自己,意思很明显:这是我的地盘。
江怜上下打量着对面的人,暗自想道,这般落魄不堪,八成是“占山为王”的乞丐,跟他打个商量,自己天明便离开。
“我并非有意惊扰,实属赶路体力受限,可否容我在此歇一晚,明日一早我便离开。”
她以前听院里的小丫头们说过,这临风镇的乞丐都凶狠得很,没事可千万离远了去,莫要招惹,可现在大晚上的,山头的狼嚎恐惧更甚,只能赌一把了。
黑眸子微微点头,往地上啐了一口血水,径自在一边的断壁下躺下了。
江怜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刚好瞥到他杂乱头发下冒血珠的耳尖,犹豫片刻,她还是摸出药瓶,“小乞丐,你耳朵渗血了,我带了药膏。”
没有回应。
应该不会这么快就睡着了吧?
“小乞……”叫乞丐是不是不太好,江怜生生止住话头,进退两难地盯着那个背影。
突然,那人一个翻身,整张脸曝露在月光下,上面布满了污渍与伤痕,意味不明的目光看得江怜一颤,她举着手中的药瓶子问:“需要吗?”
看到她受惊,乞丐突然笑了,“我有名字,尚衡……嘶……”
恐是拉扯到了嘴角,他疼得闷哼一声坐了起来。
“还有,上药很疼。”
江怜拧开药瓶递给他,“上药是疼这一时,不上药可是会持续性疼啊。”
似乎是被她说动,尚衡接过药瓶子,上药的空隙斜睨了她一眼,“此处这般荒芜,偶尔还有恶狼造访,姑娘孤身来此,可是有要事?”
江怜莞尔一笑,继而说道:“无甚要事,只是寻人,路过罢了。”
尚衡还了药瓶,犹自道:“胆子挺大啊,这夜路,可是没几个女儿家敢走的啊。”
哪是胆大,江怜无奈,若不是趁着上元节的夜间看守松懈,她怎么可能逃得出来?此番好不容易逃出来了,自是冒夜赶路罢。
“尚公子,你一直住在这儿吗?”
见江怜转移话题,尚衡也没在意,就着她的问题回答道:“也非一直,但也住了有些时日了。”
“既是这样”,江怜直言,“你应常游走这四周罢,明日可否领我过这临风冈?我付你酬劳。”
尚衡闻言顿了顿,自己表现得这般没有攻击性吗?
“在下一五大三粗的乞儿,姑娘一弱女子倒从始至终未曾怕过吗?”
江怜蹙眉,更可怕的人她都见识过了,“你便说罢,明日可否同行?”。
尚衡笑言:“不好意思,在下忙得很,姑娘好生歇息,明日尽早离去,这药膏就当是你借宿的谢礼了。”
说完慵懒地挠挠腋窝,起身出了祠堂。
药瓶子不知何时被他拿了去,江怜有些恼,这祠堂非私人之地,自己只是小停一晚,竟还要付酬劳!
但也只得作罢,如今陷这落魄之境,还是莫要多生事端了,药膏而已,明日找师父再要一瓶便可。
许是太过乏累,江怜一早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以防追兵不休,她起身整整兜帽便出了祠堂。
在她身后,一名黑衣男子“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面露惶恐道:“主子请罚。”
而他面前的,正是昨夜衣衫褴褛的乞丐。此时的他傲然屹立着,敛了几分随意散漫,看起来倒是气概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