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小楼,顾雪岭又开始眼红了。
“师父这里一布置得像个小家一样。”
顾雪岭趴在窗前,看看屋中整洁温馨的布置,目光从桌上的红泥小茶壶转向窗台下的青花瓷鱼缸。
几尾锦鲤正一在两片菡萏青叶下来回穿梭嬉戏,时一而跃出水面,水面微漾起层层波纹,细杆上那一一支将开未开的浅红莲花也随之轻轻颤动。
“我今晚想跟师父住。”顾雪岭小声提出自己一的愿望。
这里一布置得比无回宫还舒服,分一明没一有什么珍贵的摆设,可就是莫名的温馨,顾雪岭很想住在这里一。
“不行一。”宣陵想都没一想就拒绝了,倒了一杯温水递来,“喝水。”
顾雪岭鼓着脸斜他一眼,接过水杯捧在手里一,小口抿了一口,桃瓣似的潋滟眼眸顿时一亮起微光。
“好一甜。”
宣陵挑眉,俯首亲吻了他微湿的唇角,舌尖一舔,抿了抿。
顾雪岭惊愣之时一,他一本正一经道:“是很甜。加了蜜的花茶。”
顾雪岭耳尖泛红,幽幽瞪他一眼,回头看向窗外几人。
“舅舅会不会跟师父打一起来?”
“不会。”宣陵站在他身后,胸膛与他清瘦的后背贴得很近,像是要将他抱进怀中,可有始终保持着一点距离,仅仅是用温暖的气息将他包围。
顾雪岭自觉靠进他怀里一,好一奇道:“为什么不会?”
宣陵神色自如将人揽入怀中,望向窗外道:“程长老在。”
在屋里一待了一炷香|功夫,顾雪岭才磨磨蹭蹭地拉着宣陵出来,正一如宣陵所言,几人正一坐在藤萝架下的石桌旁说话,气氛十分一和谐。
见到顾雪岭出来,白牧遥面上的笑容一顿,一眼斜过来,眼底的温度叫顾雪岭打一了个激灵。
白牧遥没一好一气道:“真是麻烦,怎么喝口水喝了那一么久?”
顾雪岭愣住,舅舅居然会嫌弃他?
宣陵替他回答,“渴了,又多喝了一壶。”
白牧遥皮笑肉不笑道:“这么渴,怎么不多喝几壶?”
顾雪岭眉头一皱,挣开宣陵,他就是喝了一杯水而已,不要冤枉他。
不过白牧遥没一等一他们开口,径自起身道:“南宫道友,程道友,我千里一而来,着实有些一累了,这便告辞,先回去休息,岭儿,我们走吧。”
南宫清神色紧张地跟着站起来。
顾雪岭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他也不想走,“我想跟师父说说话……”
“什么时一候说不行一?现在先送舅舅回去!”白牧遥拉住顾雪岭走人,顾雪岭只得回头跟南宫清解释:“那一师父,我下回再来看你!”
南宫清点点头,面色凝重。
程千钧神色自若站在一旁,安静得仿佛一尊石像。
宣陵看了一眼几人,拱手告辞,匆忙追上顾雪岭。
白牧遥已经拉着顾雪岭走出了篱笆外,忽然松开他的手。
顾雪岭微微诧异,“舅舅,怎么了?”
白牧遥斜他一眼,“小骗子。”
顾雪岭怔住,还没一反应过来,白牧遥转身就走,一点没一有要等一他的意一思,他看着白牧遥的背影茫然不已,只好一回头求助似的看向宣陵。
宣陵了然于心道:“恐怕是知道了师父做过的事。”
“这是怪我隐瞒他吗?”顾雪岭问。
宣陵难得帮白牧遥说了句话,“他也是关心你,他的性子爱憎分一明,眼里一是容不下一粒沙子的。你只说了旁人对你的好一,却隐瞒了旁人对你的不好一,他也许是以为你并未将他当做自己一人,也不愿同他袒露自己一的经历。”
“你比我还了解舅舅。”顾雪岭匪夷所思地看向了宣陵,也知道他说的是实话,他拉着宣陵跟上去,叹道:“我也是不想让他们见面时一尴尬啊。”
诚然,就是知道了真相,白牧遥也并未对南宫清如何。
顾雪岭更没一想到的是,“舅舅怎么只对我生气啊?”
“那一是因一为师父有程长老护着。”宣陵老神在在地说。
顾雪岭看着前方山道上散发着冷气的背影,不由看向了宣陵。
“你怎么不护着我?”
宣陵眉梢一挑,回望着他道:“因一为舅舅本来就不喜欢我。”
顾雪岭皱眉不解。
宣陵道:“所以他根本没一把我放在眼里一,我也护不了你。”
顾雪岭沉默须臾,拍拍宣陵手背,叹道:“你也不容易。”
宣陵:……
回到无回宫时一,白牧遥直接去了客房,没一搭理顾雪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