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玄礼正裹着毯子呼呼大睡,昨天带班的教头不知道脑子有什么问题,极其苛刻,而且还特意针对自己,反复加训练。幸好本身也能应付这个强度,装作很累的样子敷衍了事,要是真做不到被硬逼着做,都有可能受伤。
今天还没到起床集合的时间,突然就听见这么一声,又有一个人砸在自己身上。
睡梦中被这么一压,差点吐了。
顿时无名火窜其三丈高,眼睛还没睁,先凭感觉扫了一记大摆拳,准知道不是一个帐篷里的好肌友,这几个室友都挺靠谱的。
又准又狠,带着起床气的加成,这一拳足有他八成力气。
跳到他身上的痞子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一拳打的跌到侧面,还有点腾空一跃的感觉。
被吵醒的何止林玄礼一个,整个帐篷里都被吵醒了。
秦五带着起床气顺脚踩住:“干啥玩意!”
老苗:“又是你。”
痞子的相貌也看不清楚,满脸写满了他从小到大的‘事迹’,以及被发配的路线图,咧着大嘴:“哎呦!!无缘无故打人了嘿!”
林玄礼看他们好像都要动手,连忙大叫:“都别动,让我来!别打群架!兄弟们给我做个证,他们一群人要来抢我!”
老苗和小路都是老兵,学习了多年军规,当即指挥:“守住两边别让人跑出去,也别让人进来。”
“秦六去请都头和法曹过来,来抓小偷。”
痞子一行人足有五个,为首的痞子被一记大摆拳撂倒在地,另外四个人又冲上来,踩的别人铺盖上尽是脚印,要不是顾忌到军法,都恨得咬牙切齿。
四个人合围着上前,林玄礼抢先一步一记撩阴腿。
对面的矮子防了,用手一格,怎奈力量差了一点,手也窝伤了,也没防住。
下一个靠近的壮汉手里拿了匕首,下劈斜挑横划,没留一点缝隙的逼近。
空手夺刀太难,只好往后退。队友们拆了晾衣服的架子递过去一根齐眉棍。
林玄礼没注意到,俯身抄起一个枕头,就势用枕头去迎刀。
这是个个松木枕头,足有成年男子双手合围那么粗,挡刀再合适不过了。
挡住了匕首还有什么可怕,抓起自己枕头下面那把寒光闪闪的短剑:“来啊!”
痞子大喊:“有没有天理啊,持刀伤人。”
林玄礼暴怒:“直娘贼。你等着砍头吧。”
后两个人力气强一些,手里也拎了齐眉棍,倒是和他周旋了一小会。
秦六扯着嗓子喊:“都让开都让开,都头和法曹来了!”
林玄礼随手把短剑一藏,改成徒手游斗。
都头和法曹掀开帘子就进来了:“什么人违反军规私下斗殴?”
“怎么闹成这样,军容何在!”
林玄礼大叫:“法曹!都头。他们几个贼,趁着人都在睡觉,进来偷东西。”
法曹还没睡醒呢,晕晕乎乎的问:“他偷什么了?”
林玄礼狠狠心决定把人的罪状做实了,伸手进肚兜里,拽断一根丝线,把用小布片缝在肚兜内侧的一枚金钱摸出来:“偷这个。”
黄澄澄、金灿灿、沉甸甸。
所有的金银钱都缝在肚兜和腰带里。
法曹当时就醒了,接过证物下意识的咬了个牙印:“哎呦,这是谁的好东西?肯定不是他们的,是你的么?”
林玄礼反问道:“请问法曹,这东西如果不是我的,算是他们偷窃么?”
“当然算,若不是你的,是……是别人借给你玩的,他们听到风声来偷,那罪加一等,罪在不赦。”
“您怎么忘了,这是您借给我的。”
法曹往兜里揣:“想起来了,是我借给你玩的。小兄弟不要害怕,这些贼配军都该打二十军棍。你叫什么名字?”
林都头的神色依然冷漠:“他就是林礼。”
法曹的神色突然有点僵硬:“哦,原来如此。”
林玄礼正在沉思要不要互通姓名以便作弊,法曹就满脸刚正不阿的叫营房中的人,押着这五个贼,拿着凶器,前去公审。
空气中弥漫着白菜炖豆腐的气味,还有加了豆渣的面饼刚烙好的香气。
林玄礼听说这几个人也是白虎营的,都震惊了:“咱们营里还有这么弱的人?”为什么每个跟我厮扑的人都很强,我能赢,也没赢的这么轻松过。
林都头:“……那不是二都的人。”
众人饥肠辘辘的看着法曹的同样没吃饱饭的下属轮着军棍,痛殴这五个人。
林都头忽然感觉手里一沉,低头一看,也是两枚金钱。板着脸以眼神询问。
林玄礼眨眨眼,往华丽的军帐那边瞟了一眼,那是都虞侯来军营里居住时的住所。
林都头迷惑的眨眼,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怎么表达‘这不行,都虞侯对你的马志在必得,有很多人抢着做这件事,我还以为这几个兵痞是都虞侯派来的呢’这么多意思。有点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