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年很自然的点头,他觉得自己演的挺好没人发现,所以也没有什么尴尬的想法,看桌上多了几副碗筷,奇怪的啊一声。
【小妹,是有客人要来吗?】
锦瑟点点头,附耳和思年小声道:“待会儿蓝家来人,要接蓝可追走啦!”
之前说在前线下落不明的蓝此忆和庄梦生已经平安返回帝都,今晚,蓝此忆就会接走蓝可追。
锦瑟话语轻快,看似心情不错,思年更是开心,米饭吃了两大碗。
……
月半湾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不久,锦无端接到了一通电话。
彼时他正带着思年在沙滩上晒日光浴,一时想不起祝南山是谁,聊了半天,才恍然道:“抱歉抱歉,我把这老头给忘了,明天我就去局里捞他。”
打电话的管家已经连吐槽的力气都没了,心说等三爷您去捞人,估计得等到下辈子。
“三爷!我家爷不行了,您来看看吧。”
帝都五月,祝南山在江南老宅病危,临终前企图将年幼的独子祝东风托付到锦无端手里,老泪纵横道:“三爷,我把祝家给你,只求你能护他长大……”
祝南山瘦的只剩一把骨头,偏偏力道大的很,指甲都在锦无端的腕上掐出了血。
他死死的看着锦无端,一副他不答应,自己就不死的样子。
锦无端皱眉,他并不想再卷入任何的纷争,也不想再为了谁而劳心劳力,他连锦家都不稀罕,区区一个祝家,他要来干什么?
祝南山就是知道锦无端不稀罕祝家,才有胆子将祝东风托付给他,他这一生树敌无数,除了锦无端这个萍水相逢的有缘人,他实在不知道自己死后,还有谁能照顾他的儿子。
“东风……”祝南山对站在床边的儿子喊一声,祝东风便听话的给锦无端跪下,哭着磕起了头。
锦无端对此无动于衷,本想直接开口拒绝,可看到祝东风脖子里滑落出来的小猪吊坠后,又不由的沉默。
之前在帝都的时候,思年曾带过祝东风一段日子,他人善心软,对祝东风和三个崽崽一样好,买什么,都是四份。
这吊坠是锦无端和思年逛夜市时随手淘来的,小巧可爱不值钱,三个崽崽的坠子早不知道丢去了哪里,却没想到祝东风还带着。
锦无端一想到自家小松鼠就心内柔软,又看祝东风也才七岁,联想到家里的三个崽崽,他终是无奈轻叹一声,将脚边的孩子捞了起来。
第250章 护短
祝南山油尽灯枯,音色嘶哑像快要断了的弦:“东风,过来,让父亲再好好看看你……”
祝东风哽咽着靠近,发现自家父亲的脸色灰败,浑浊的双目里都是垂死的光。
祝南山笑笑,费力的捏紧自家儿子的手,气若游丝道:“以后父亲不在了,你要多和你的锦哥哥亲近,也不要总是哭了,明白吗?”
祝东风乖乖的点头,眼泪流的更凶了。
江南五月,蔷薇开的最繁盛的季节里,祝南山病逝于祝家老宅。
他面色青白,声息已断,枯瘦的手死死的和祝东风握在一起,不舍得放开。
“我会对东风视如己出,日后也会看他娶妻生子,延续祝家香火……”锦无端坐于床前,向亡魂承诺着:“你可以安息了。”
死去的人滑出了两滴泪,遗愿得偿的同时,松了手。
……
祝南山的葬礼由锦无端一手操办,很盛大。
来往吊唁的人各怀心思,看锦无端并不插手祝家家事,便拿出不知道几百年前的欠条矿契,逼着祝东风在上面签字,那贪婪的样子,仿佛是要将小小的孩子生吞了。
锦无端不稀罕祝家,让祝东风签,管家这些家臣也受了祝南山临终前的嘱托,放弃祝家只护好祝东风,遂也和锦无端一个态度,让祝东风签。
七岁的孩子愣愣的看着他们,不解道:“我没有欠他们钱,爸爸也没有,为什么要我签?我不要,不要。”
管家不明白自家一向乖巧的少爷为什么突然执拗起来,哄道:“是伯伯没用,护不住这些东西,我们不要了好不好?我们和你锦哥哥去帝都,以后……”
祝东风不等他说完,直接跑到锦无端身边,揪着他的裤管仰着脖子看他:“锦哥哥!我没有欠人钱!爸爸也没有!没有!”
在孩子眼里,白就是白,黑就是黑,没有就是没有,大人总是给他们灌输各种各样的道理,可是有时候,颠覆这些道理的,往往都是大人自己。
祝东风不明白,明明没有的事,为什么要他认?为什么?
他在管家怀里扑打起来,打死都不签,那些打秋风的人着急,上前以大人的力量将一个七岁的孩子按趴在地上,强硬的将笔塞在了祝东风的手里,看他冥顽不灵,反手就是一个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