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楚看他形单影只,出身大户人家却连个随从都没有,可以看得出确实不受宠。
纪画又开始猛烈的咳嗽,眼看着要晕倒了。
温之曜见纪画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沉着脸将他扶到了板凳上坐着,然后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冷冷道:“给你医治也不是不行,令母的病也可以治,但你们要用什么来换呢?”
桑楚本觉得可以不用这样凶的,但她看着温之曜的冷脸,算了,随他去吧。
纪画勉强止住了咳嗽道:“琴姐姐说,若你们治好了我和我母亲,可以卖给你们十对玉蚕。”
温之曜冷笑一声:“要治好两个人才卖给我们二十只玉蚕,纪家竟如此小气。”
纪画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说话。
桑楚道:“纪公子,治好你或是你母亲这件事,都该是你们纪家来请求我们。你回去告诉你那琴姐姐,一百只玉蚕,治好两个人。”
她拉了拉温之曜,两人今天摆摊时间已经到了,傍晚的余晖洒在马车上,他们该收摊了。
两人旁若无人的收起了摊子,纪画也礼貌的行了礼离开了。
桑楚看着他的背影道:“你怎么这么凶,他也只是个传话人啊。”
温之曜幽幽道:“这种时代,在大街上往别人怀里倒的男人绝对没有那么单纯。尤其他还想让你治病,心里未必没有存着色/诱的心思。”
桑楚奇怪道:“不就是个浑身无力的病么,有什么好色/诱的。”
温之曜把桑楚扶上车,盯着她的眼睛看了看,无奈道:“姐姐,你是真没看出他什么病呀!”
桑楚疑惑的看着他。
温之曜凑过去在她耳边说了两个字,桑楚的表情瞬间变得一言难尽。
居然是这个病!?
又过了一会儿,桑楚气恼的声音在车厢响起:“这纪琴真是太坏了,就应该跟她要五百只玉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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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楚昨夜想了半夜,决定晾纪家一天,为了测试自己究竟会不会治病,居然让她先给一个男人治不举,越想越气。
今天一大早两人又开始摆摊卖化妆品,因为来的太早,街上人很少,暂时没人买东西。
桑楚在隔壁馄饨摊买了两碗热汤馄饨,两人坐在桌边正在吃,就看到纪画顶着黑眼圈跟在一个女人后面走过来。
那女人长得和纪画有些像,应该就是纪家主的大女儿纪琴。
纪琴是来道歉的,她昨日让弟弟前来试探,结果碰上了钉子。弟弟哭唧唧的告诉她桑楚要十只玉蚕,当场惹恼了她,罚弟弟抄了一夜书。
但事情还是要解决的,如今母亲昏迷不醒,没得治便也罢了。但家中长辈和纪书都知道有治病的门路,若她不想办法给母亲治病,难保长辈们会属意纪书当继承人。最好是她吃一些苦头才请来大夫为母亲诊治,那样的话于她更有益处。
“桑姑娘,在下纪琴,昨日是我不对,让画儿自己来找你,太唐突了。”她大大方方的道了歉,桑楚闻言缓缓露出一个笑容。
“纪姑娘吃了吗?我请你吃馄饨吧?”
纪琴微笑道:“我吃过了,多谢桑姑娘。昨日桑姑娘让画儿转告的条件我答应了。不知桑姑娘今日何时能来府中一叙?”
桑楚放下碗擦了擦嘴,站起来温和道:“我今日要摆摊三个时辰,待我摆完再说吧。”
纪琴急道:“可是,家母……”
温之曜突然冷声道:“纪姑娘昨日让人来试探时怎的不知道着急?”
纪琴看了一眼温之曜,闭上了嘴,看这两人的架势也不像是普通人,强求该是没用的。
于是纪琴带着纪画看着桑楚二人卖货,从早上看到中午,中间还自掏腰包给弟弟买了一套口脂。
桑楚算是明白了,什么不受宠的可怜公子啊,都是套路。
好不容易等到桑楚搬来的货物都卖光,已是午时三刻了。五月的太阳虽然比不上六七月的艳阳,却也灼人得紧,纪画撑着一把伞,恐怕晒黑,而纪琴也是晒得脸色发红。
温之曜把摊子收掉,找出了一块消毒湿巾给桑楚擦手,一旁的纪琴眸光闪闪,这桑姑娘的夫君倒是体贴。
“桑姑娘,午时了,不如去我府里用些餐食。”纪琴不愧是皇商预备接班人,风度和气质那是相当高。
桑楚和温之曜低语了几句,还是决定尽快把玉蚕拿到手,不再拖延时间了。
于是桑楚含笑道:“恭敬不如从命,叨扰了。”
纪琴舒了一口气,忙拉上纪画一起回家,这日头真不小。
……
纪琴、纪书在饭桌上热情招待了桑楚和温之曜,至于纪画——有贵客时,男人不让上桌吃饭。
姐妹二人不但答应了桑楚的一百只玉蚕的要求,还主动要送给她十桶烈火泉水。好像是比赛一样招待桑楚,恐怕别人不知道她们孝顺一般让桑楚感受到了宾至如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