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心尖宠(102)
约有一盏茶的功夫,楼珠听到屋里没有动静了,便在门口喊了一声,“郡主?”
萧凌辰下手并没有用力,他这梁上君子走了没多久,谢宝瓒就醒了过来。她唇瓣上的口水都还没干,有点不舒服,谢宝瓒抹了一把,脸便跟着一红,心口一荡,又是一阵气血涌动,楼珠的生意就传来了。
“嗯。”她应了一声,楼珠忙推门进来了,见谢宝瓒躺在床上,脸色并不好,吓了一跳,“郡主,你怎么了?”
“没事!”谢宝瓒闭了闭眼睛,“侯爷走了?”
“走了。”
楼珠一进来,翠眉等人也就开始忙活起来了。时辰不早了,她们得早点把郡主安置了。
这一夜,对谢家来说,注定是个不眠之夜。连老太太这样讲究养生的人,每日里天一黑就睡下,今晚却被吵得不得安宁。
钱氏原先只在朝晖院门口跪着,跪了半天,见老太太对她是眼不见心不烦,她便挪到了院子里来。结果,又跪了半天,老太太人老心更硬,几次朝窗外望去,婆媳二人目光交流,老太太都无动于衷。
钱氏便一腔悲愤化作勇气,又挪了进来,直到挪到了老太太的跟前。
“看来,你是不逼死我这个老不死的,你不罢休是不是?”老太太喝了一碗燕窝,为今晚的熬夜做准备,“要说这不孝顺,你还是个孝顺的,谢瞻才是真不孝顺。”
钱氏愣了一下,这和她相公有什么关系?
老太太嫌弃地看了钱氏的蠢样儿一眼,简直就是辣眼睛,对自己身在千里之外的儿子越发不满,“说起来,是我那个不孝子非要把你娶进来的,这么多年了,我冷眼瞧着,也没瞧出你是朵富贵花,有慑人魂魄的本事,你且说说,当年你是如何把我那不争气的儿子迷得神魂颠倒的?”
司灵霄站在旁边听了全程,有些不自在。老太太不是第一天不满钱氏,但既然做了婆媳,老太太私底下对钱氏如何,没人知道,当着外人的面,她从不下这个儿媳妇面子。
今天这是怎么了?
钱氏浑身打着摆子,一来是跪得膝盖发麻,双手撑在地上,也无法减轻膝盖处传来的疼痛。二来,她是被老太太这态度给吓的,“母亲,是媳妇不孝。媳妇就喜姐儿一个孩子,从她落地开始,媳妇就盼着她这辈子平平顺顺,一生无忧。她年纪还小,不懂事,求母亲宽恕,她的婚事也求母亲高抬贵手!”
司灵霄忍不住朝钱氏看了一眼,心里道了一声“糟”,果然老太太的脸越发黑了,她捏着茶杯的手都在颤抖,“你听听,听听这话,叫我高抬贵手,我倒不知道怎么是朝自己的孙女儿高抬贵手。”
老太太跟前的嬷嬷跟着瘪了瘪嘴,有些瞧不起钱氏,二太太这是太不会说话了,哪有老太太惩罚不懂事的孙辈,当母亲的这么明目张胆求情的?求情不说,还威逼,也难怪老太太会生气。
真是个拎不清的,别说是老太太了,寻常农家的婆子,也要翻脸。
钱氏却不这么想,她满心里都是自己跪在祠堂的女儿,一心沉浸在女儿从小到大的回忆中,满脑子都是女儿在祠堂里受苦受罪的画面,这魔障不停地折磨她,令她寝食难安,只有跪在朝晖院,她才能够平息心头的担忧,总觉得自己是在和女儿一同受苦。
至于老太太说了什么,钱氏也没有听懂,她自说自话,“母亲,喜姐儿是您嫡亲的孙女儿啊!”
这话一说,屋子里的人都想捂住自己耳朵了,司灵霄别过脸,都不敢看。
果然,老太太没戴帽子,要是戴了,也是怒发冲冠的效果,她举起手中的茶杯,也不顾里头装的是滚水,朝钱氏不留情面地砸了过去,“两个耳光都没有把你打聪明点!”
“谁是我嫡亲的孙女儿,谁又不是?哼,我说谁是,谁就是,我说谁不是,谁就不是!”这话似乎还不解气,老太太又道,“宝儿要不是我嫡亲的孙女儿,只能说是我老婆子没有福气。活了一辈子了,黄土都埋到脖子,今日倒是叫我自己看了自家人的笑话,我养了儿子,生得出一个,就能生的出两个来。司姑娘!”
司灵霄触不及防地被点名,愣了一会儿,忙不迭地在老太太跟前跪下,听老太太问道,“当年说的话,如今还算数吗?”
司灵霄其实记不起来当年她都说了什么,但这么多年的等待了,许是上天都在怜悯她,她福至心灵,“小女子在老太太跟前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算数的。”
“那就好,老二一个人在外头这么多年,身边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你当年说,愿意为我谢家鞠躬尽瘁,我也不要你赴汤蹈火,我只让你到老二身边去,好生照顾他,若是顺利为他留个一儿半女,将来……”老太太朝钱氏瞥了一眼,后边的话,没有说,但其中的意犹未尽谁都听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