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晞(重生)(65)
安平晞知道这里面少不了风涟的运作,如今安平曜和云昰一样,都被他的学识和见地折服,且崇拜地五体投地。
渔村一切如旧,陈二一去不归,村人有说是喝醉酒掉河里淹死了,有说是惹上官司去吃牢饭了,也有人说赌钱赌输卖身到大户人家做苦力了。
其实这些都不对,安平晞知道他如今在哪。
当日陈二发酒疯活埋女儿打死妻子,拿了她给铃铃的金镯子去换钱买酒,结果被店家报官抓进了牢里。
大户人家定做的器物都有铭文,包括珍贵首饰,所以很容易就能找到主人,官府派人上门询问该如何处置,她想着这厮放回去也是祸害,又恼恨他泯灭人性禽兽不如,便让判了充军。
陈二嫂死后,铃铃姐妹无依无靠,最小的妹妹被村里一户人家讨去做了童养媳,铃铃和铛铛姐妹靠打渔浣衣过活。
安平晞到来后,继承昔日风涟作风,继续向村童收购草药,于是铃铃姐妹总算从繁重的差事中暂时解脱。
夕照发现村童多不识字,极为纳罕,撺掇安平晞开办学堂,却被安平晞否决。
因为村童并无多少闲暇去读书写字,而且此举过于招摇,怕引人猜忌。
可是尽管她千般小心万般谨慎,还是招来附近地痞骚扰,好在最终都被夕照打的屁滚尿流。
安平晞从旁看着,心里忽生一计,便买了许多针线头绳耳环顶针等女孩子喜欢的小物件,将村中女童们召集到竹林中,由夕照教她们简单的防身术,学得好的话有奖励。
第一天来了十七人,第二天只剩下零头,到了第三天只剩下铃铃和小槐。
铃铃想学拳脚功夫是为了保护自己和妹妹不受欺负,而小槐则是以防万一,怕日后招来的夫婿对她动粗时家中无兄弟帮衬,只得靠自己。
虽则只有两个学生,夕照却也教的很认真。
安平晞开始学着洗衣生火扫地擦窗,独自料理生活起居。
往日虽被服侍惯了,但自己动手却也别有乐趣。
八月初三是她十七岁生辰,前世她素服吃斋闭门守孝,自然不会去过生辰,如今也没想着要过。
夕照却是不依,一大早就坐着驴车去镇上了,说要为她置办一番,结果等到下午才回来,竟还带着多日不见的杏姨。
安平晞为此颇为感动,饶是她自认为心如铁石,还是狠掉了几滴泪。
杏姨百般放心不下,亲手给她做了一桌美味,又不住地往她碗里夹菜,说她最近清减许多一定要吃饱。
末了又觉得住处太过简陋,粗茶淡饭过于委屈,就算守孝也不必如此,夫人看着会心疼等等。
送走杏姨后,夕照去收拾后厨,安平晞在院子坐着看书,正觉天光黯淡,欲起身回屋时,却见安平曜踏着暮色进了院子。
“二哥?”安平晞失声道,手中书卷差点拿捏不住。
安平曜甫一看到她,眼睛不由得亮了,三步并作两步赶上前来,一把抱住她道:“好久不见,晞儿最近可还好?”
安平晞难得见他如此热情,不由愣了一想,待反应过来准备回抱,忽又觉得不妥,忙将伸出去的手收了回去,心底五味杂陈。
安平曜没等到她的回应,眼神不由黯了一下,后悔方才莽撞。
一想到如今已非兄妹,唯恐她像对待父兄那般彻底疏远冷淡,心里愈发焦灼担忧,急忙放开她,从身上解下包袱放在石桌上,强行打起精神道:“你每年过生辰我都在,今年也不能例外。”
“这是礼物?”安平晞好奇地瞧着那并不厚实的包袱。
安平曜点头,解开包袱从中拿出一只寸许的精致锦盒,欲言又止地递了过去。
安平晞打开一看,竟是一对明月珰,皎洁莹润,绝非凡品。
她愣愣地瞧着安平曜,知道这绝非他所赠。
“殿下托我送来的,”安平曜只得如实相告,“如今皇后已无恙,他也不再恼你,想与你重修旧好。”
“哼,须知我对他的恨不比对皇后少。”安平晞冷冷合上盖子,将锦盒扔了回去,“让他好自为之,莫再横生枝节。”
安平曜不解道:“他虽与薛大小姐定下婚约,但并非没有转圜余地。晞儿,你这些年一心扑在他身上,就此放弃太可惜了吧?”
安平晞抬头望向他,有些好笑道:“转圜的余地?二哥这是何意?难道要我给他做妾?我虽不是小姐命,却得了一身小姐病……”
“不是,”安平曜忙打断她,道:“我就是不忍心你委曲求全。”
“我没有委屈,”她将心底的不快打消,盈盈一笑道:“我想看你的礼物。”
安平曜不好意思道:“我的最没有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