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霸总知道我手握他小命[穿书](206)
有人将这种毒物,以最谨慎的方式注入,在尸体下只留下了微不可查的痕迹。但凡除了Thomas以外的人,几乎都会把郁合子的死亡定义为脏器破损,流血过多。可事实上,郁合子是死于心脏麻痹。
而这种毒物,已经被证实是由R博士的实验室里流出。
现在亚伦正紧急抽调人手,去闵玉的房间进行搜查。
房门敲了三下,看来是亚伦已经找到结果,带着人马和物证返回。
孟兰宴看了眼呈上的设备,面色并无波澜,目光一挑,亚伦便把设备取回,由身边的保镖放到闵玉眼前。
“你怎么解释这布防图。”
孟兰宴懒懒散散地靠在椅背上,双手交握在膝前,不怒自威。
闵玉看着电子屏这一页一页的布防图,先是拧紧了眉,而后却嗤笑一声。
商皑站在陈列柜边,眉眼间陡然照上了一层暗影。
毫无征兆地,黑色的瞳仁深处闪过蓝白光点,却又像流星转瞬即逝。
尘埃落定,商皑浅浅吐息,眉梢挑起几许,转了下僵硬的脖子,掩去唇弧几不可查的微动。
他的脸上仿佛有种自得,但仔细一看,却又什么情绪都没有。
而蓝蝎会的气氛,却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严肃紧张。
亚伦一项一项地把物证呈给孟兰宴,对于孟兰宴的审问,闵玉也不解释,只是态度极其傲慢地笑。
只有贺初序站出来,质疑证据链的完整性。
孟兰宴表现得深以为然。
毕竟在座各位都是个顶个的高智商犯罪者,想要在彼此面前作案,争的不过是谁更高明。
虽然郁合子的死法已经算是很高明的了,但在蓝蝎会众人心中,既是能被验尸官验出伤,便不算是高明。归根到底,大家都认为闵玉至少不可能输给Thomas。
但他们也不会傻到会认为闵玉真的是被无辜陷害。
只是质疑难免会有。
不在场证明缺失,物证和作案工具都在闵玉住处找到,而闵玉本人对此也没有一句的辩解。
孟兰宴破天荒地认可了贺初序的提议,只是把闵玉押入大牢,等待更进一步的调查取证。
今夜风波暂且告一段落,涂嘉世和贺初序反应过来,正要去卧房看昏迷的纪湫,夏树毛毛躁躁地跌了一跤,正好挡住他俩,商皑趁机已从后面绕到了房间。
打开房间没见着人,视线往下才看见倚在墙边神色晃散的纪湫。
“你怎么跑这来了。”
他低语着,把纪湫拦腰抱起。
“事情怎么样了?”
“你应该是没事了。不过你现在最好睡一觉吧。”
商皑眼角的余光闪着戒备,隔着如今已打开了半边的帘子,对上厅中明亮处的孟兰宴。
对方目光扫过纪湫靠在男人胸前那捧柔软的乱发,才狡猾又虚伪地迎上商皑的审视。
只见他微微偏头,唇角勾了一勾,灯光璀璨,却在他脸上投下浅影,没有想象中前来惺惺作态地问候一番,孟兰宴收回目光,便在亚伦的护送下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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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湫听话地沉睡过去。
睁眼醒来,面前是陌生的病房。
身边夏树侧头过来,好奇跌关心她,“您好些了吗?”
纪湫艰难地支起身子,“这是哪里?”
夏树这时为她推来了一个轮椅,“您现在正在医疗部的疗养区域,我推您去露台花园吧。”
言下之意,露台花园好说话。
纪湫腿是有些没力气,但坐上轮椅才反应过来自己又不是不能走路,但现在再站起来拒绝却又错过了时机。
去到露台还要经过一个长坡,纪湫坐在椅子上正打哈欠,忽然感觉车子一耸,她吓得连忙抓紧了扶手,也就在这时,半空中伸出一双手,力道很是沉稳地扶住了轮椅。
低沉的嗓音在耳侧响起,“我来吧。”
夏树讷讷地点了点头,“嗯。”
其实刚刚只不过是压到了断裂带,但打着哈欠的纪湫正是全身最放松的时刻,一个没注意以为要翻车了,下意识就惊呼出声。
商皑正在上楼,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刚经历过一场生死较量,所有人都显得有些杯弓蛇影。
等到了露台,在空旷无人的中心地界,夏树四面拨了拨花草树木,没有发现监听,才回到中央。
“昨天到底是怎么回事,您为什么会突然在凶案现场。”
面对夏树的提问,纪湫动起脑筋来,太阳穴又开始嗡嗡地疼。
她努力清醒地回忆了一番当时的场景,把事情的始末讲述了出来。
待她说完,夏树和商皑皆毫无意外。
淡定的商皑还评价一句,“很正常。”
在纪湫不可思议的表情下,他慢慢补充了理由。
“因为弄晕你的是孟兰宴,你没有觉察到他的存在很正常。”
纪湫算来算去,也没想到袭击自己的主谋会是孟兰宴。
她吃惊道,“他为什么要袭击我。”
难道是当时小花园里,被他觉察到什么了吗?
不对啊,他只是陷害她,也没弄死她。
商皑瞥了眼夏树,夏树深吸了口气,娓娓道来。
“昨天我和皑哥一合计,最后得出一个最合理的猜测。你大概只是孟兰宴钓出闵玉的一个诱饵。”
夏树托腮敛眉,略过了大部分推理过程,直接说了重点。
“昨天我匆匆看过一眼案发现场,虽然伪装得很高超,但在我这里,世界上就没有完美犯罪的存在。从痕迹判断,那里绝不是第一案发现场。而真正的凶手,其实应该是安妮。”
说完又觉得不太严谨,便继续补充。
“准确而言,主犯是安妮,从犯是孟兰宴。前者杀人,后者善后。从犯后面还有从犯,郑惊渡应该也算一个。”
“而这群人的目标则是陷害闵玉。至于纪小姐……我在想,很有可能是因为闵玉算计过您,他们便将计就计,引闵玉上钩。”
商皑靠在藤架上,就夏树的话继续阐明,“假如,闵玉是为了一箭双雕,教唆安妮杀了郁合子,并指导她如何陷害你,而安妮在作案时被孟兰宴目睹,安妮随即不得不倒戈,把枪口从你掉头转向闵玉。这一过程中,可能是为了不打草惊蛇,也可能是为了让闵玉的犯罪在其余不知情者面前显得不过于愚蠢,也有可能是一些的未知的细微考虑,但毋庸置疑,你早就已经在不知情的时候,就被迫踏进了泥潭,即便目标已经不是你了,但你还是他们计划里的一部分,俗称炮灰。”
夏树点头,“从闵玉打算陷害你开始,你就已经无论如何都难逃这一劫了,无论你是否出去找过麦麦。”
纪湫闻言倒吸一口凉气。
想在这群蝎子的勾心斗角里置身事外,果真是天方夜谭。
即便你什么也不做,只是待在家里,你仍会变成别人手里的工具。
“也难怪孟兰宴会给我下一剂这么厉害的药,这是想让我无法为自己辩驳啊。”
孟兰宴深谋远虑,必然明白,纪湫身边也是有两员猛将的。
商皑处事风格极端,剑走偏锋,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然而偏偏这种傲慢狂妄的人,却又拥有极其危险的聪明头脑,胆大心细令他很难对付。他欠缺道德感,情感也冷漠,他本该是万里挑一的盟友。
但因为纪湫,商皑注定站在蓝蝎会的对立面。
纪湫要是被冤枉,商皑必然是不会坐视不理。
只有她被软禁在屋子里昏迷不醒,才能最大程度地牵制住商皑这个巨大的变数。
而纪湫身边的琼斯,也是大智若愚,深不可测之人,幸好他位置不高,限制很多,没有商皑的带领,也难以掀起大风大浪。
没了他们干扰,一切就将水到渠成。
纪湫深思熟虑,越来越觉得梦里那个声音,并非虚幻。
也许孟兰宴真的进来找过她,并告诉她,等她睡醒了,一切就都什么也没有了。
他倒是信守诺言,她一醒来,果真凶手就变成了闵玉。
实在是机关算尽,每一步都按计划走得这样无懈可击,就连时间点都掐得分秒不差。
不过,纪湫还是有一点觉得有疑惑。
“一箭双雕?其一是除去我,其二呢?闵玉跟郁合子又没有直接的利益争夺。”
夏树脸上露出了几许深意。
“目前来看,闵玉确实没有争夺南部领导权的必要,就算要争夺,也不是用这样拙劣的方式。毕竟就算杀了郁合子,也不一定就能得到权力。不过你应该知道,当时孟兰宴判闵玉入狱,可不是为了郁合子的命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