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霸总知道我手握他小命[穿书](154)
纪湫咬咬牙,抬高了音量,“我也没好到哪里去好吧?”她遇见他命就很好吗?纪湫真是忍无可忍,“所以如果有下次,你就能跑就跑吧,就当是为我们的命好一点。”
她明明该很生气,但不知为什么,这话却听得她自己心间哽咽。
话音才刚落下,商皑忽然大力颠了颠。
纪湫吓得赶紧用两只胳膊把他脖子抱紧了,眼睛流露些许不可思议,“你想摔死我?”
商皑眼睫半倾,视线良久地放在那两只缠住脖颈的藕臂上。
胸膛的汗已经干了,却仍有燥热片片。
“我做这些,有我自己的苦衷。”
纪湫还没有从商皑口中听到过“苦衷”一词,从前听到的最多不过是“理由”。
她警惕又好奇。
“你有什么苦衷?”
纪湫歪着头,伸长脖子去看他。
商皑长长的婕羽遮掩了眸中深色,纪湫未能看到商皑眼睛。
分明是极轻缓的一个动作,她轻细的呼吸却拂过他鬓角,眼睫也扫到他的耳廓。
像是斜飞的鸟雀,翅膀划过水面,似有若无地漾起来。
热意开始蔓延。
商皑下颌绷紧,“与你无关。”
纪湫闻言缩回脖子,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又以同样的语气发出感叹,“那可太好了。”
至少说明她在这件未知的事上是安全的,不用提心吊胆。
商皑两肩几不可查地展动两下,听着她轻松释怀的语气,眸色沉浮不定。
远处车站若隐若现,纪湫有点疲倦,下巴缓缓落到他肩上,却又离开。
是她突然想起韦恩,所以机警地支起了身。
“韦恩也跟着你来了吗?”
“没有,他在L国等我们。”
“也好。”
深夜,湖畔酒吧。
闵玉抵厢房的时候,詹妮弗和郁合子杯中酒液见底,两人面色酡红,像是在聊着什么十分畅快的事情。
正要进去,一个黑制服男性从侧面大步流星走过来,看见他略一颔首,就又手脚麻利地推门而入。
雅座边上开了半边窗,风带来些零碎的信息。
待那黝黑皮肤的下属一走,闵玉就听见里面笑声张扬地放开来。
“这个时候估计还一个人瘸着腿在走吧。”
“活该,谁叫她平时这么娇气。真以为出门在外S49(蓝蝎会驻地紧急预备队简称)就是她的保姆啊?明天我们先走,不等她,看她怎么向大哥交代。我就不信,就连出任务都迟到的人,大哥还会迁就。”
詹妮弗和郁合子说得正欢,忽然听见门边响起两声轻咳。
闵玉迎着面前锐利戒备的目光,笑容翩翩地走进去。
“酒这个东西太容易上头,把二位嗓门都喝大了。”
詹妮弗发出个短促的冷哼,纤细的手腕垂耷着,斜眼睨着闵玉。
郁合子放下酒杯,笑容艳媚,婀娜纤细的身子骨朝闵玉贴去,水光点点的眼睛自低处打量着男人弧度冷硬的下颌,“谁会在外人面前放肆,那是因为早知道是你。你又不是外人。”
闵玉朝下看去,郁合子正好卷翘的睫毛一掀,与他对上目光。
像是一把撩得人心痒的温柔细钩。
闵玉眼睛闭上,用手把她肩膀一推,“受不起。”
郁合子也不在意,低着头笑起来,转到沙发一边靠着,短裙下细长的腿也换了个方向交叠。
闵玉喝了口酒,望着里面荡漾的酒液,眸色不明,“你们接下来还准备做什么。”
詹妮弗眼睛促狭地看过去,“闵玉,你当初不也是支持的吗,现在怎么看你感觉有些不忍了?”
室内昏暗,顶上的小灯只有一束细光打在桌子中央,浓翳后的人,神情难以辨明。
“起初你们怀疑纪湫,唆使S49屏蔽了纪湫号码,现在航班信息你们也一概隐瞒。你们这不是在试探她,你们是想抢她名额抢她任务,想看她被孟老变·态教训。”
闵玉唇角含着笑,不紧不慢地道破。
“就为了这点目的,未免也太幼稚了。”
詹妮弗无所谓地撇了下嘴,“你说得对,看她被教训,我就特别开心。大家都知道,她不过是孟变·态养的一件货物。又不是真的在爱护她,她却一副恃宠而骄的模样。也该让她明白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了。”
闵玉只是望着詹妮弗,面色柔和滴水不漏。
但他却并未有只言片语的回应。
当下气氛凝滞。
郁合子动了动身体,眼里魅色随着杯中酒汁一同晃着,“还早着呢。这才过了多久?哪有这么快就露出马脚的?”
詹妮弗挑着桀骜的眉峰,用指节敲了敲闵玉面前的桌子,“反正我不会半途而废,你还继不继续随你,但是你要是敢帮她,我现在就杀了你。”
闵玉把小姑娘指间的小银刀拨开,散漫地将视线一撇,“收起你的小指甲刀吧,说不定还没我快呢。”话音落后,一双眼睛映着戾气恒生的詹妮弗,化开一片冷淡的笑意。
身边的郁合子也不禁勾起了唇。
詹妮弗深吸口气,坐回位置,戏谑地冷笑一声。
剑拨弩张的气氛瞬间缓和下来。
三人无言地望着,却不知触到什么点,心领神会地齐齐笑起来。
乐不可支,前仰后伏。
闵玉声声忍笑,勾低了脖颈,背脊一松一弛地颤着,脱缰失控的脸掩到臂弯之下,食指伸出去抹掉眼角那笑出来的水痕,连连叹了几声。
这屋内一连串的笑,不疾不徐,不高不低,却透着股难以言喻罪恶狂躁,门外的守卫面色都不忍紧绷起来。
十里之外,廖无人烟的一条宁静街道边。
商皑背着纪湫,刚刚从长墙下去,远远就看见对面夜色下停靠着一辆车。
纪湫睡眼惺忪地抬起头,正好就看见从车上下来一个人,“咔咔”两声掏出枪来对准了她。
纪湫顿时吓得一个激灵,瞌睡全醒了,下意识整个人都伏在了商皑身后。
商皑泰然不动,平静地与对面僵持。
对方大概并不准备要他们的命,全面戒备地手持枪支屈膝伏低而来。
这一过程中,纪湫煎熬得要憋死自己,抖着音儿小声在商皑耳边问他,“怎么回事啊?”
恰在这时,那人已至十步开外,与纪湫四目相对。
那个女人眼尖得很,只见那戴着黑口罩的面上眉头紧拧,随后她放下枪械,快步跑来。
商皑立即退了半步,手摸到后方武器,严阵以待。
对方立马忌惮地站定原地,但透过布料的声音却强势高亢,“你必须得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表现得很激动,面红耳赤地瞪视着。
纪湫一脸蒙蔽地望着这匪夷所思的画面。
只听前方商皑语气临危不乱,“正如你所见。”
对面的女人几乎把牙咬碎,连带着两腮都狠狠抽了抽。
她忍了又忍,才把血红恶狠的视线地从商皑面上滑至他身后探出的半颗脑袋。
见她仿佛深吸了口气,待那胸膛磅礴的怒意消散下去,才向纪湫恭敬地颔了首。
“不知是您,多有得罪。”
纪湫眼睛不可思议地眨巴眨巴,在后面猛戳了戳商皑。
没等来商皑的回答,却等来对面人一句冷酷的评价,“阁下真是有个好下属!”
对方转身离开,眼角余光还不舍地朝这边剜了一眼。
纪湫嘴角抽抽。
第二天傍晚,天色再次陷入一层霞光暖意之中。
L国,狭窄的街道人潮涌动,周围商贩高声叫卖,异国语言听得耳生,抑扬顿挫,弹舌连音,像在吐泡泡。
除了首都市区以外,多数城市景观还是如眼前这样混乱矮旧。信号塔架起天线,把天空切割得支离破碎,无人看管的小孩,穿着看不出颜色的旧小褂,横冲直撞追追打打,臃肿的妇女推着小吃车,艰难地逆行于拥挤人群之中……雨将倾未倾,所有人的额头都被一层浓郁的燥气烘得大汗淋漓。
从拥挤的闹市街区第三个路口,拐入一条不起眼的昏暗小道,周周转转抵达一处不起眼的民房组合区,从那废旧的报社徒步行到顶层,便能透过其貌不扬的外壳,走进精致简约的金玉之室。
大厅里,四名成员已经到齐。
对面那扇沉重的木门纹丝不动。
詹妮弗看了看时间,朝对面的郁合子指指表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