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霸总知道我手握他小命[穿书](148)
不知过了多久,沉闷的环境里响起轻微的动静。
众人心跳漏掉一拍,辨出声音来自何方,心惊胆战地将目光偷偷放到主位上去。
孟兰宴幽幽的目光放在盘中某个点,刀叉在桌上,手腕搁在桌沿,唇线扯直,脸上没有情绪。
碧绿色的眼睛波涛暗涌,阴鸷腾腾。
商皑是全局唯一波澜不惊的人。
他漫不经心地听着脑海里的系统播报。
【收获嫉妒值430。】
【收获愤怒值238。】
【收获憎恨值420。】
【嫉妒值+30】
【愤怒值+98】
【嫉妒值+23】
……
【愤怒值+1400】
【愤怒值+1603】
……
席间沉默,鸦雀无声。
诸位虽然也是日常被服务得精细妥帖的,自己家近卫跪在地上剥壳的都有,怎么这种情形发生在对面二位身上,就如此令人无法接受?
太酸了,太臭了,一股浓郁的恋爱酸臭味,齁得人心里面想吐!
感觉嘴上怼了个漏斗,强行灌了大半包的狗粮,甜甜的慕斯蛋糕它突然就不香了!
闵玉良久地望着盘里早就卷好的意大利面,笑容过了好半天才重现脸上。
即便是往常长袖善舞的老狐狸,如今的模样也多少有几分僵硬生涩。
“我突然想起,我们还有一道菜没上。”
闵玉拍拍智能机器人小美的头,温声细语地说了句,“带进来吧。”
便见左边的门被人打开,一个头上戴着黑布的男人被押送了进来。
男人被制服男踹了膝盖,冷不丁地就往地上砸去。
痛苦地抽了几口气,虚弱地爬起来,黑布又忽然被揭开,刺目的光线落到眼睛上,疼得他皱了皱鼻子。
纪湫看过去。
男人满脸的伤痕,嘴角全是血迹,看来来之前被毒打过一番。
“席老板,你好啊。”
熟悉的声音,像毒蛇钻进耳朵里,吓得席长河毛骨悚然,两只眼睛缩得像针眼,地把闵玉望着,缓缓向后坐倒在冰凉的地板上。
席长河唇瓣发抖,机械地转动着脖子,扫过席间。
都是一群和的闵玉之阴毒不相上下的蛇蝎。
他意识到自己被带进了蓝蝎会的总部基地,忽然想到什么,视线立刻锁定在了对面长桌尽头。
高鼻深目的男人,一双碧色眼睛森森地打量着他,像死神从黑色的斗篷里审判将死之人的罪行。
席长河再怎么害怕得没力气,也麻着头皮赶紧跪得规矩,连忙磕着头,砸出一滩血。
“我没用,我愿意将功补过!”
他大概是想哭的,但已经悚得没了半滴眼泪。
孟兰宴擦擦嘴,幽绿的眼睛挪开。
他兴致不高,唇角没有笑。
虽说孟兰宴这个人十分狠毒,但是他平日里脸色总是很友好,今日却冰冷得像块砖头。
吓得席长河心肝胆颤。
纪湫慢慢收回目光,后来她才知道,这个人是海城大户豪门容家主母东方夫人的侄子。
席长河纨绔肮脏,五毒俱全,贪婪好色,早些年就被蓝蝎会盯上,准备利用他来蚕食容家。
谁知这人却中了那个容家大少的圈套,葬送了组织在海城精心铺排多年的谍情网络,一干人马全数被警方抓捕,让蓝蝎会元气大伤。
蓝蝎会狡兔三窟,就让席长河给毁了一大半。
搜捕的过程中,席长河幸运地逃了。
但倒霉地被蓝蝎会抓到了。
席长河十分心酸地想,早知道会落进蓝蝎会这个魔窟,还不如老老实实地蹲号子。
席长河为蓝蝎会办事这么多年,知道蓝蝎会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自己团灭了组织在整个海城的眼线,八成会落得个肢体残缺,求死不能的下场……
一想到这,席长河就冷汗涔涔。
不,他不能什么都不做。
席长河病急乱投医,鼓起勇气爬到孟兰宴的跟前,气息紊乱颤抖地发誓,“大人,都是因为容知衍,他太狡猾了,他早就跟警方窜通好了,这一切都是他在主导!你放我回去,我一定杀了他,把他的脑袋摘下来给您!”
孟兰宴无动于衷,眉头皱了一下。
身边亚伦见状,上前来把他那只捏住孟兰宴裤脚的手腕一掰,咯吱一声,从中折断。
席长河痛呼压在嗓子里,不敢出声,在地上直打滚。
孟兰宴撑着头,好整以暇地看着地上虾子般缩成一团的废物。
“你想得倒是好。”
孟兰宴唇角勾了一下,站起身,跨出座位,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席长河。
“那位容大少,我当然要杀,但不是你这个废物去杀。”
纪湫低下头去。
原来这场聚会,并没有想象的这么轻松。
宣布任务,审判罪人。
孟兰宴的作风真是恶趣,相当喜欢在人吃饭的时候做这种事。
“大人!大人我真的错了——!”
紧张迅疾的吼叫划破寂静的空气,纪湫被吓得连忙抬起头。
不知何时,席长河被孟兰宴提着衣领按在了餐盘之上,他满脸通红,脖子青筋暴突,大哭大闹地求饶。
“我好歹为你做了这么多年的事!我连我亲姨妈都骗了!容家的荣华富贵我都没要,我入了你们蓝蝎会!我只不过犯了一次错……”
只见高处闪过银亮的光芒,一下子就从耳道贯入。
小银刀浑身血红地被抽出来,又狠狠扎进脖子。
一下,两下,三下……
直到盘中的脑袋瞳孔涣散地没了生息。
孟兰宴还在扎刺,嘴里低喃着。
“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
他面无表情,像是早起不想上学的孩子在对一块面包出气。
小股小股的血注喷泉般地朝前涌出好长一段。
纪湫瞳孔骤缩,凝望着这一切。
触目惊心的血腥画面,把她的视线死死吸住。
退无可退,逃无可逃,坚硬地定在那里。
直到有东西挡在了眼前。
商皑夹了一块青菜,放在她的碗中,沉默无言地望了她一眼。
半晌,他俯下腰,深邃的眼睛迎上纪湫。
只见他唇瓣动了动,纪湫听到他沉敛的嗓音。
“把眼睛闭上。”
纪湫惶然如木偶,僵硬地垂下睫毛,敛住一眼眶惊骇的水光。
她感觉发丝微微牵动,好像是商皑拈去了她头上尘屑。
大概有人朝这边瞥了一眼,只是看见商皑在整理纪湫的碎发,由此并没放在心上。
此刻席间大部分的注意力还是在席长河处。
他们两眼放光,嘴角含笑。
系统后知后觉地出现,兴奋地欢声大笑。
【我去,这这这积分激涨啊,商皑你看上去秀了把了不小的恩爱,不过最后这人到底是谁啊,一次性的怒气值就这么多?不是气到爆,就是攻略难度高的王牌……好多血,发生了什么,啊呀!那里怎么有个人……啊啊啊啊我的眼睛!夭寿哟,杀了人了,造孽呀——我受不了这个刺激——】
系统来得快去得快,转眼就消失了。
系统捂着眼睛走后不久,有人进来把席长河的尸身拖了出去。
一桌子气氛松弛下来,露出畅快的笑容。
“感觉好多了呢!”
“我的状态回来了。”
“胃口突然一下就回来了。”
……
席长河的凶残处决,不知弥补了他们内心哪一处的缺憾,让他们露出了解气的表情。
于是纪湫就看着这一圈人,脸上带着被溅到的血迹,面朝着被血染红的桌布,一口口地喝汤吃肉,好不痛快。
席间相谈甚欢,气氛和睦,杯酒相碰,言笑晏晏。
撑到晚宴结束,纪湫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房间的。
她犹如行尸走肉,孤魂野鬼,荡幽幽地脱鞋换衣,最后神色苍白地坐在床边。
喜娜和纪骁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他们说着中文,但是纪湫却无论如何都听不懂话语的内容。
不知过了多久,她想找杯水喝,这时才发现自己的手正抖得像秋风里的树枝。
纪湫看向镜中的自己。
里面的女子,脸色发青,眼底一圈阴影,泪水不断地从眼角流下,濡湿了新换的睡裙。
喜娜眼看就要开门进来,纪湫万万不能让她察觉到自己这幅状态,为了压制声音的颤抖,用愤怒的腔调去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