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霸总知道我手握他小命[穿书](135)
这是喜娜走之前命令他要做的事情。
纪湫以为商皑大概率充耳不闻,没想到他竟然还真的在干活。
从地下室出来第一时间,商皑就被安排清洗过了。
头发并非之前那样喷着定型水,打理得一丝不苟,短发却也柔顺地垂着,光洁的额头盖住几分,多了一些少年气。
只是没了灰尘的脸庞,白得有些过分了。
如今他穿着十分简单的白衬衫,袖子挽到小臂,一下下地拖着地板,低头颔首,眉目沉静,细致入微地做着家务清洁。
身后开着两盏小灯,温柔的光打在他的背上。
五官轮廓在背光的浅晕里,和敛似水。
纪湫歪在沙发上,从书本抬起头,并不掩饰地观察他。
在此过程中,商皑看过她一眼,但很快又投入自己的事情里,没跟她有任何交流。
当他的拖到跟前来的时候,纪湫故意用脚拦住,商皑眉头都没皱一下,改拖另外的一块,纪湫得寸进尺,又往前一步挡住。
商皑动作微有停顿,思索了一下,最终还是一言不发回到一侧清理。
他刚有动作,纪湫很没道理地一脚踩到拖把上。
第68章 捏着她的脚踝往外面拽
商皑终于抬起眼, 迎上她的视线。
纪湫双手撑在沙发上,仰着冷峭的脸,唇抿着, 但眼睛里却又恶劣放肆的笑。
商皑眼皮沉下分毫, “你到底想干什么。”
纪湫看着他不善的面容,半晌, 眼神朝前面递了递,“给我剥柚子。”
商皑顺势看去。
一颗青黄色的柚子摆放在果篮里。
“刀呢。”
纪湫, “没有。”
商皑没再看她, 拿起柚子, 徒手开始掰。
他来之前指甲就被剪得很短, 这个时候要用撕开柚子皮,只能靠蛮力。
纪湫饶有兴趣地看着书, 书页许久未曾翻动。
商皑眉心拧着,偶尔使力的时候,还会咬住下唇, 眼角杀意,像是要与柚子势不两立。
待韧性十足的柚子皮撕掉后, 商皑开始细致地去除里面的白瓤。
纪湫懒散地命令一声, “好好剥, 里面的果肉放进碗里。”
商皑没回应, 脑子里却想起了那天从梅塔里, 把醉醺醺的纪湫拎回来。她正是因为一颗柚子, 与他大发雷霆, 彼时,她泪流满面地抱着垃圾桶,望着里面的柚子鼻子哭得一抽一抽的。好似全天下的柚子都死光了一样, 就非要那一枚。
纪湫见商皑没搭理自己,也没在意,看着书百无聊赖,“取碗柜第二排的玻璃水果碗,不要拿错了。”
“把桌子上的花扔了,闻着鼻子不舒服。”
纪湫说话间又打了个喷嚏,朝商皑指了指,商皑会意,闭了闭眼,把抽纸递给她,举止神色间流露着一种虎落平阳的失势无奈。
纪湫当做没看见,把鼻子揉红了。
约莫半小时,纪湫在看书的过程中,已经打了十几个喷嚏,垃圾桶里蓄积了一大堆纸。
商皑把果肉一瓣瓣耐心地剥好了,正要递给她,门铃便响了。
纪湫站起身把书放下,去开门,视线甚至未曾落在果盘一刻。
商皑沉默地把碗收了回去,放在她身前那块桌面上。
门外站着孟兰宴的亲信,那位银色头发的青年,此刻他手提着一个袋子。
“这是兰宴大人给您带的药,红色的胶囊一日两次,冲剂一日三次,请每日坚持服用,这样病才能好起来,这是大人让我带的话。”说罢就把要放在纪湫手上,“任务完成,我回去复命,告辞。”
纪湫对这位亲信笑弯了眼,“请帮我谢谢兰宴。”希望他也能把自己虚伪的感谢带去。
说罢往袋子里看了看,笑容便在阴影里消失了。
今天早上她借口感冒,孟兰宴晚上就给她送了药,纪湫思考到底要不要吃,她怕被毒死。
最后她还是决定不吃,到时候要是被问,大不了就说药苦,吃不下。
对面的那位亲信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折返回来,“对了,兰宴大人还让我带了一盒意大利手工巧克力,要是您觉得药苦吃不下,可以试着用这个缓解。请谨遵医嘱。”
纪湫:“……”要不要这么面面俱到。
室内的光线并不明亮,纪湫关上门,把药随意丢到操作台上,想到自己放的热水还没关。
轻快的脚步声哒哒地响过后,客厅陷入了一片沉寂。
商皑站在桌子前面,视线落在那个牛皮纸袋上。
灯光能照明的范围不多,他个字很高,直起身时,光线溺在胸膛以下,容颜探进一片黑暗里,唯独眼睛泛着点点冷芒。
送药?还送糖?
倒是很体贴。
安静的室内,弥漫开阵阵森然。
流转的暗影中,只见男人的唇角在紧紧抿过后,忽然一边翘起笑来。
弧度很浅,勾着令人胆战心惊的阴冷,和着一声于鼻腔里哼出的音节,短促,散漫。
凄凉的月亮里,停在枝头的黑鸦受惊一般,很快拍着翅膀飞远了。
纪湫在楼上的浴室里很是沮丧。
她之前记得明明是放的热水,可伸手一摸,却是冷水。
浪费这一大缸的水了。
纪湫叹了口气,没办法只好将就着冲一冲。
夜晚的温度开始降了,没关严实的窗户吹来刺骨的寒风。
纪湫一出来就被冻得哆嗦。
手忙脚乱地穿好了衣服,整个人才算活过来。
室内开着暖气,倒是很舒适。
纪湫原本想直接钻进床,但刚铺开被子,忽然想起书还在客厅。
那本书她读着还挺有兴趣,正正好看到打脸反转。
她心里痒痒的,掀开被子赤脚下床,在略有点凉的地面,踮着脚尖奔下楼。
客厅面积大,热意不比卧室,地板的凉意有点锥心,纪湫打了个寒噤,一步一跳,三两下就蹦到了沙发上。
正拿到书要返回,只听露台滑门传来“哗”地一声轻响,外面呼啸的寒风长驱直入,把纪湫冷得狠狠缩了下脖子,连眼睛都给冻迷了。
商皑侧身进来,眼角的轻漠地扫过沙发,垂下眼睫时把门关上。
纪湫一只脚吊在沙发上预备起身,商皑从旁经过,手里落下一包新开的抽纸,在她面前的桌上碰出轻微的声响。
这一点动静让纪湫稍微迟疑了下行动。
她和商皑无话可说,正等着他自己走开,却听见头顶忽然响起了他的声音。
“你的鞋呢。”
纪湫抬起圆溜溜的眼睛看他。
发现对方眉宇微微蹙着,幽黑的眼睛正放在她的身上,带着训诫的严肃。
“不知道。”
听起来有点任性妄为,但事实如此。
她正是一时间没找到,所以才索性光着脚下来拿了书就回去,横竖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商皑忽然乌云消散,只余唇边冷峭。
“恶名昭著的国际劲敌,组织里的高层却连一双备用的拖鞋都没有。”
语气淡淡的,声音沙哑又低沉。
纪湫揣摩片刻,反应过来。
“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她皱着眉头站起身,在狭小的沙发拐角,将挡在跟前的人推了一把,径直越身离开,“我洗了澡正热,这样凉快。”
走了三步,听见商皑的声音传来。
“你踮着脚尖的样子,并不像很热。”
纪湫这才意识到,发现自己果真还是如来时那样,一脚一跳地在走。
即便没转过身,她也能感受到背后冰冷嘲讽的注视。
她将心一横,脚踩实了地板,尖锐的寒气从刺入脚心,直送进心脉。
纪湫默默吸了口气,皱着眉,背影大咧咧地一路回了房去。
商皑目光随她攀上,垂在两侧的手慢慢握紧了。
回到房间里,纪湫发现自己已经看不进去书了,干脆把书扔到床头柜,钻进被子里闭上了眼。
脚还没焐热,但并没有僵得影响睡眠。
最开始胡思乱想了几下,不知不觉就进入了梦乡。
迷迷糊糊之间,纪湫忽然感觉有东西钻了进来,捏着她的脚踝往外面拽。
力道其实不大,但她一直以来保持着警惕,此时一下就惊醒了。
小夜灯里,商皑冷俊的脸上是一层暗影。
“既然醒了,就自己来。”
纪湫还有点惊魂未定,用酸胀的眼睛看了扫了下床边。
半盆子的水冒着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