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霸总知道我手握他小命[穿书](110)
眼瞅着,夏树一手一个就给丢进了屋里。
门帘外,纪湫遗憾地看了眼商皑,表示自己也是爱莫能助了。
商皑有所察觉,瞥见纪湫一脸同情。
片刻,收回目光,不见波澜地望向屋内。
竹帘撩开,风雪灌入,屋内的欢声笑语戛然而止。
在一道道或讶异或惊恐的注视下,男人带着一身冷气淡然走进。
他随意落座在木椅上,长身向后靠着,手臂搭在扶手上,垂下的藏青色袖角挂着冷气。
即便是身处末端的位置,却仍旧带着不容忽视的气势。
像是角落里的监考老师,习以为常地面对着一群噤若寒蝉的学生。
宁静的环境里,貌似有咽口水的声音。
待纪湫落座,一脸毫无察觉地对各位笑起来,“正玩什么游戏呢?给我讲讲规则呗。”
身侧一个男孩反应过来,倾身凑近。
“就是添字游戏……”话没说完,他无意中挪开一寸的目光有瞬间的紧绷,然后悄悄隔开一些距离,“每一个人在规定的时间里增加一个字不影响语句完整……”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纪湫发现对方似乎说得很吃力,头上出了好多的汗,目下与其说在笑,不如说脸颊在抽搐。
夏树端了两杯水回来,是与众不同的愉悦开心。
“擅作主张,给二位弄的橘子汁。”
纪湫道了声谢,目光放远,看见对面宥茗在擦汗。
纸巾遮掩中的脸上,对纪湫投来尖锐刻薄的怀疑。
新一轮的游戏中,以“我爱吃橘子”为首发题目,转了几圈之后到了纪湫。
“我们俩和他们仨都不是特别喜爱吃他们仨那超大的橘子的特酸甜涩的皮吗。”
这显然已经无法再塞任何一个字。
纪湫感觉头顶凝结一团黑云。
五秒钟的时间很快就要过去,纪湫答不出来,就会受到真心话的考验。
虽然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代价,但内心的胜负欲不允许她输掉。
她硬着头皮,咬牙道:“我们俩和他们仨都不是特别喜爱吃他们仨那超大的丑橘子的特酸甜涩的皮吗?”
纪湫加了个“丑”字。
众人幸灾乐祸的表情僵在脸上。
夏树反应过来,颇为遗憾纪湫的侥幸过关,“好吧好吧,就算你赢。”
说罢,神色狡黠地看向商皑,“商先生,该你咯——”
满桌子的人都投去期待的目光。
纪湫给商皑留的难题可不小。
商皑眉头未皱一下,状似思考。
随着时间,他却一言不发。
夏树激动得眼睛都睁大了,直起身伸出一只手,指头一根根地缩起来。
小年轻们虽然畏惧商皑,但毕竟事不关己,还有夏树这个缺心眼的首当其冲,难免也悄悄亮着神采。
众人瞩目之中,夏树手终于握成拳。
——倒计时为零。
商皑认输地合上眼。
来自于商皑眉宇间罕见的无力,瞬间触发了夏树内心激动的开关。
他腾地一下站起身,欣喜若狂地把桌子拍得哐当作响。
“终于结束了,万万没想到输的人竟然会是商先生你啊!哈哈哈哈哈,给商先生上小纸条!”
显然,夏树完全没感觉后脖子的冰凉。
纪湫怀着同样的心情,笑盈盈的一双眼睛望商皑,颇为好奇他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至于周围无关人等,神色似乎颇为挣扎,根本不知道要往自己脸上塞什么表情才合适。
商皑摸出一个小纸团,刚拿出就被夏树迫不及待地夺走。
大家替夏树生生挨下了身后呼啸的恶寒。
夏树浏览完毕,“请问你最喜欢吃的食物是什么。”
语毕,神色遗憾地感慨,“可惜,不是什么刺激的问题呢。”
纪湫也悄无声息地放低了视线,期待之光淡了。
这问题确实简单。
漠然的声音自身边响起。
“没有。”
纪湫看他一眼。
男人坐得懒散,双臂环绕在胸前,抬着一双深黑的眼睛回答夏树,听着并不像是敷衍。
纪湫起先微有错愕,然后便心里了然。
——小小回忆一番,纪湫发现商皑确实没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天底下能点亮他眼中欲·望的,恐怕只有凶残角逐的商业战场。
除此之外,他俨然就是个无情道修士。
夏树却没有在商皑简单的回答里感到任何一丝尴尬。
反而喋喋不休评价起来。
“商总肯定只是没有碰见喜好吃的。不瞒您说,我绝对可以称得算是行走的美食攻略。月岛屋的铜锣烧你们都知道吧!”
回首时,夏树得到了好多人的点头附和,心满意足地回过头来,迎上商皑愈加寒冷的目光。
“我记得你来的那条路上,应该有一个特别显眼的红色建筑,那就是月岛点心屋的总部,里面的抹茶味铜锣烧好吃极了!商总真的该去吃一吃。”
旁边响起纠正的声音,夏树的目光一转而过,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体会到商皑沉出的下三白。
“总部在新泉区吧……”
言下之意,从A城来到这里,是不会经过新泉区的。
怎料,夏树突然冷笑一声。
“我就知道你们会问这个问题。”他上半张脸添了一层阴翳,眼眸在底下亮了起来。
“肯定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商先生是走的G408国道,在平城支路下的B道,一路朝北绕过‘邬樵山’,抵达C城西南新商圈‘青扇路’,最后从南边的‘苓平镇’进的茶神山!”
一鼓作气说完,夏树深深呼吸一口,脸上缺氧的血色退下。
众人只听得目瞪口呆。
待他说完,好半天才有人反应过来。
“不会吧商总,绕了这么大一圈?”
商皑额角隐现青筋。
正当他开口,却被另一道高亢的声音打断。
夏树神采奕奕,“这位同学的问题很好!”
该同学:我哪有提问……
夏树身上再次出现破案的高光,眼下他振振有词。
“最起初,是商先生抵达的时间引起了我的注意。秉持着实事求是的严肃态度,我获得了商先生准确的入住时间——不好意思商先生,我其实是不小心知道的——果然不出我所料,商先生抵达的时间接近七点。”
“如果您六点出发,算八点回的A城,期间间隔十二个小时的时间。然而您车胎和车身的痕迹却在告诉我,它并没有在城里呆了多久,您甚至连换一辆车,或者安排清洗的时间也没有,所以排除你在A城长时间处理事情并从原先的A路来此的情况。您这么长一段时间都去干什么了呢?”
“答案是,您堵在了B路上。”
“按理说,如果你走A路,并不会出现堵车,但是您却选择了B,很显然,您是想从v城走近路。但意外的是,今天的B路上发生了一起事故,导致道路近三个小时拥挤。”
“显然您最后放弃了继续走B路,而是选择往北走邬樵山。然而这一条路,甚至比最起初的A路还要绕得多得多得多——以下省略一千字也无法表达这条路有多绕。”
“所以,结论就是,您本想走近路,却不料遇上事故堵塞多时,最后不得已而选择了更为夸张的远路。这就解释了为什么刚刚这位同学为什么觉得商先生绕了这么复杂一大圈子。”
夏树分析得头头是道,众人听得是一头雾水,最后在他的结论中稍微明白过来一点点。
空气很安静,大家都在用不同的目光打量着商皑。
位于风暴中心的商皑,气定神闲,礼貌地弯了弯眼。
“夏探长果然聪慧过人。”
一句赞许的话,落在旁人耳朵里,怎么听着都更像是——“你觉得你很聪明是吧?”。
夏树难为情地挠挠头,“过奖啦,我其实只是想说,如果商总在B路上再多扛一个小时,三点就该到了,也不用多费那四个小时。反正都塞得走不动,你去边上吃吃铜锣烧多好。这都怪你没去吃点心。哈哈哈。”
纪湫九分心思用来理解夏树的分析,大约明白后,又用仅剩的一分心思做出心得体会。
她伏低了身,朝商皑小声打听,“到底是什么客户啊,你这赶来见一面也太辛苦了。”
商皑双臂环起,直挺挺的身子靠在椅子上,动也没动,像一根僵硬紧绷的树干。
古井无波的一双眼睛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