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霸总知道我手握他小命[穿书](104)
窗户半开,风带起了帘子,光影在商皑的脸上明灭。
半掀眼帘,露出凉薄莫测的黑眸。
果真还是……徒劳无用的借口。
看见底下依偎在丈夫怀里哭哭啼啼的女眷们,商皑脚尖鬼使神差地转向客房区。
他被整个宴会厅里浓稠的恐慌推就着,步步靠近房间里那个或许同样惊惧无眠的姑娘。
如果不是抱着一分让她好歹安心休息的心思,他想自己或许这辈子都会远离这个问题。
绝不会像现在这样,骑虎难下。
彼时月色潋滟,宴会渐入佳境,奏乐动人,舞池衣香鬓影。
商皑踏入光线脆弱的卧室,走进一片如梦似幻的秘境,找到了阳台上醉醺醺的姑娘。
她在寒夜里靠着冷风醒去身上燥热的酒意,商皑把她扶起,姑娘却摇摇晃晃,栽进了他的怀里。
早些时候,天气还不像现在这样白雾森森。
那时没有云彩遮月,冷白的光线,像化开的奶糖,浓密粘稠,浇透了纪湫绯红的脸颊。
那双杏眼平时清澈明亮得晃眼,此刻莹润着一层水光,迷离恍惚,像在看他,又不像在看他。
商皑那时找到的纪湫,大概是一只雪地里的妖精,把月亮的光彩全都纳入了周遭,一圈圈地荡着不安分的涟漪。
商皑失神,好像不知不觉之间,就被拽进了一片波光荡漾的湖。
合围他的,是化不开的意乱情迷。
纪湫从始至终都有些不清醒,好像在颠倒混乱的世界里来回找着平衡。
商皑怀疑阳台护栏的安全性,伸手握住纪湫胳膊,往自己身前带。
靠近来人,扑面而来的气息让纪湫略感迟疑。
抬起眸子望向商皑,认真把男人的轮廓来回描绘一番。
专注看着的表情,很是娇憨可爱。
商皑伸出手去,覆上姑娘的唇角,指腹轻轻碾压过,白皙娇嫩的地界就留下了红印。
被涂出界的唇釉,像盛夏傍晚秾艳的晚霞,带着喘不上气的酷热,在他指间分寸烫出痕迹。
商皑目光暗昧不明地落在手上,是俏皮靓丽的番茄色,烫的他眼底闪动。
“哎?”
姑娘拔高的惊呼,把失神的男人拉回来。
复看时,纪湫的眼里出现惊怒的情绪。
“怎么是你?”
好像很是不可置信,混沌的目光都像是清明了些。
商皑把后退好几步的纪湫拉到身前。
纪湫穿着的礼裙,设计巧妙,堪堪露出蝴蝶骨最漂亮的部分,端庄又不失欢脱。
触及羊脂般细腻的肌肤,飞虫掠过水面。
再面对她的诘问时,他内心难掩一股燥热不耐。
“不是我,那你觉得该是谁。”
失控的感觉,不太妙,但商皑却讨厌不起来。
纪湫挣扎着要从桎梏里脱身,要去掰男人的手。
力道却又那样地轻,不痛不痒地拨动。
商皑无法再任她继续,一把将她不安分的手握在掌心。
“纪湫,不要闹了。”
男人的手心温度烫得吓人。
纪湫感觉自己像是一颗迷路的星星,不小心撞进了日冕层,瞬间融化成一缕白烟。
她不适地别扭侧身。
“你放开我,难受……”
纪湫的身体充满了酒意的滚烫,但皮肤却被吹得冰冷,像白瓷玉片,温良惊心,透进他的血液,冰火交缠,让他已不知冷热。
他到底按捺下心潮翻涌,语调放柔了好几个度。
“我带你去床上。”
纪湫闻言抬头,脸上还残留着徒劳挣脱的怨愤。
“不要。”
所谓酒后吐真言,她所有的行为的出发点都相当真实,包括对商皑这份关心的拒绝。
“渣男……”
在商皑莫测的目光中,纪湫低低骂了一句,不加掩饰地把厌色展示出来。
商皑握住纪湫手臂的力道紧了紧。
男人良久注视的眼睛,很黑,很深,里面藏着她看不透的火热。
姑娘显然对此一无所知,打量的神采,像剔透的玻璃,光反在他的眼里,明晃晃地刺进他的心上,把深渊里可怕火苗卷了上来。
商皑牙关收紧,脸色瞬间沉得异常可怕。
纪湫始料未及,后背忽然被抵到冰凉的阳台玻璃门上。
错愕抬头,迎上男人灼灼目光。
“如果我还是个三岁小孩的样子,你今天是不是就不会把我晾到一边了。”
她几乎就要跌进他的世界。
“是小孩还是大人,无论我几岁,但我依然是我。”
商皑身后的光淡去。
“为什么要疏远我。我以为我们之前相处得还算愉快。”
然而他眼里的怒火,并未让纪湫有所忌惮。
底下的姑娘神色明媚动人,眉梢挑起,漂亮乌黑的眼睛透着满不在乎的恶劣笑意。
“当然不一样。”
纪湫脸颊绯红,视线随着手攀上,饶有兴致地抚弄滑腻领带边沿。
“谁和你相处愉快?不过只是好奇,商皑那张优越傲慢的脸上,出现无能无力的表情会是什么样的而已。”
纪湫像一只狐狸,餮足地眯起眼睛,指尖一下下戳在商皑胸膛。
“只是单纯的报复一下。你变回来了,就没之前有趣了。”
商皑拧紧的眉宇抽动,一瞬不瞬地盯着纪湫,仿佛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一些言不由衷的成分。
但显然他或许要失望了。今日纪湫的恶劣嘲讽大概句句发自肺腑。
“我以为你只是不习惯,才疏远我。”
纪湫反应了会,笑开。
“你这是在失望么?”明艳浓烈的讥讽,直白地扎进商皑心上,“所以这不是活该嘛。”
纪湫好像在可怜一只被拔了爪牙的野兽,冰冷的手指覆上他侧颈,明明是恶趣十足的嘲讽,眼神却充满了怜悯和温柔。
软糯无骨的手,掠过男人气狠了之后起伏不已的胸膛,绕指在血色一片的颈项,大动脉急促紊乱的跳动突突撞在触碰间。
姑娘笑盈盈的,轻佻地嘲谑他。
“你心跳好快啊。”
声音泡过红酒,醉人又薄情。
“所以是自作多情,生气了?你难道以为我还喜欢你吗,亦或者说,你想听见我说,讨厌你?”
话音落下,笑意终于在她脸上消逝,与此相对的,是她逐步恍惚的眉眼。
叹息一声后,只听她轻轻吐露。
“准确来说,我其实至始至终都没有喜欢过你,从前是这样,未来也是这样,我们以后不会再有瓜葛,现在你我应该都能放心了……这一切就当是误会吧。”
“真要说为什么,你或许会觉得荒谬,而我一两句话也跟你说不清楚。不过没有关系,就当是你我都被诓了,分开以后……”
纪湫大概是想借此机会一刀两断,甚至言语走向已经在做未来规划。
可她没有顺利说出。
男人骤然倾身而来,掌心握住她的后颈,一片火热的滚烫压在她的唇间。
纪湫紧接着要说的话,全数被堵了回去。
商皑扣住纪湫的后脑勺,加深了亲吻。
强势而咄咄逼人的纠缠,让纪湫大惊失色。
指尖被发丝缠死,商皑含进纪湫那片片温柔刀,辗转间,把每一个含糊的音节堵得水泄不通,没法再对他产生任何一丝威胁。
他从没有什么时候这样抗拒听到纪湫的下文。
商皑没有办法再让她继续说下去。
怕听,不愿听,无法确定自己能否接受判决。
商皑束手无策地捧住姑娘的脸颊。
纪湫已经反应过来,奋力要推开。
男人的力道不大,却沉沉压在她身上,锁得她无处可逃。
“浑蛋……”
纪湫扯着商皑的衬衫,喉咙里闷闷模糊出词汇。
商皑应该是听清了,动作慢了一下。
他解开双臂。
下一刻却将她彻底抱在怀里。
到底还是没有办法放过她。
身下来自于纪湫的反抗,被霸道强势的姿势困得挣脱不能。
男人离开唇齿,额头触碰她柔软的发际。
热切的气息,烫在她的鼻尖。
商皑目光放在纪湫靡艳的唇角,眸子里是遮不住的混乱迷茫。
“给我点时间……我放你走。”
商皑皱着眉头,极力克制着什么。
然而不谙人·事的姑娘,并不明白他晦涩的忍耐。
商皑虽然没有再有所动作,但他大概没注意到自己恍惚间的渴望让纪湫极为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