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蓦然感觉到压力,被盛耀紧紧地抓着,继而又缓缓松了下来。
朴金喜来到他们面前,依旧是一手扶着一个靠背的姿势,身体微微前倾,弯腰对着杜烨笑道:“嗨,杜。”
杜烨点头。
朴金喜又说:“嗨,盛。”
盛耀扬眉。
“fivelong”和“aj”还在蜜里调油的“热恋”状态,双方都拥有足够的热情。
但他们和朴金喜早就一步迈入了“七年之痒”,也就维持着一点表面上的礼貌,距离彻底谈崩就一步之遥。
实在想不到,上次那样的不欢而散,朴金喜再次出现,竟然像个没事人一样。
脸皮有够厚。
朴金喜打过招呼,然后视线就落在了杜烨脸上,用思密达语说道:“分开后才想起没有你的联系方式,能把你的联系方式给我吗?之前我拍了很多照片,可惜没办法发给你。”
盛耀的眉心瞬间皱出了褶子。
他听不懂思密达语。
朴金喜绕过他直接和杜烨说话的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杜烨很干脆地说:“不想加。”
朴金喜惊讶,弯腰的弧度很大,甚至将坐在外面的盛耀挤开,他深深看着杜烨,琥珀色的狐狸眼微微张开:“为什么?你用过我就不要了吗?我可是有好好招待你。”
杜烨说:“谢谢。”
朴金喜嘴唇微嘟:“多说点啊,我知道你会说思密达语,我等着呢。”
杜烨平静地看着朴金喜,组织这语言,慢慢地说道:“我不会过去,你要是觉得我好,你来。”
朴金喜愣住,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真的?”
杜烨点头。
朴金喜嘻嘻地笑着,重新直起了身子说,“我才不会过去呢,你好坏,太坏了。”
这时有人叫了一嗓子,所有人都坐下了,汽车即将启动,就剩下朴金喜还站着。
朴金喜停下交谈,再次坐在了走道的隔壁。
斜着身体看向杜烨,视线下滑,落在两人紧紧贴靠在一起的手臂上,直至手腕消失在上衣的兜里。
然后,幽幽地说:“盛耀,你上次打我了。”
这次朴金喜用的是英语,盛耀听懂了。
但也只是眼皮子一撩,斜睨着他。
那叫打?
要不是喝醉了,上去的就是拳头。
当着我面追我男朋友,没挥拳就是我有涵养。
朴金喜也是个妙人,能完全无视别人给自己的脸色,手指划过下巴,委屈地说:“疼了好几天呢。
以后可不能再和你喝酒,喝醉了会动手,大冷天的还把我丢在路边上,我等了很久才坐上车,那天我穿的也不多,差点感冒。
杜,我很可怜的,你都不帮帮我,这种恶魔你和他在一起多可惜。
你值得更好的。”
盛耀眉尾飞扬而起,不怒而威。
好在朴金喜终于讨了个便宜闭了嘴,在一旁偷笑,再不说话。
盛耀性格很好,更顾虑四周情况,只能气闷地坐着。
车开出机场,驶上公路,路边零星有些欧洲特色的农庄,大片的田地被白雪覆盖,小楼里偶尔可以看见人影闪过。
朴金喜将目光收回来,下意识地往杜烨那边看。
虽然知道杜烨不可能被挖过来,但心里多少有点遗憾,再说盛耀对他动手,他虽然不能打回去,但装疯卖傻气气盛耀也没关系。
只是可惜,如果他能得到杜烨,他的“aj”恐怕就会成为世界真正排名第一的舞团,在“wod”上,拿下亚洲人从未得过的金牌,创造新的历史。
心里的惋惜化为目光,恋恋不舍地看着杜烨,突然盛耀看了过来,眼神凶的厉害。
朴金喜嘴角一掀,正要继续气他。
就看见一只手修长的手轻轻抚上了盛耀的下巴,然后那年轻人就偏着头,垂着眸,浓情缱绻地亲上了上去。
整个动作很慢,很慢,慢的简直刻意,要让朴金喜清清楚楚地看见。
看见杜烨是怎么深情地吻上盛耀的嘴角,然后又是怎么猛地抬眸,黑色的眼眸好像子弹一般笔直地射向朴金喜,近乎于张狂的挑衅。
盛气凌人。
又透着莫名的媚。
就好像古代用毛笔画出的丹青,眼睛成了那写意画卷的精髓,一点亮光,便觉得整个人都变得鲜红,跃然纸上。
朴金喜的心脏“咚咚咚”的乱了。
像是被这一眼化成的利箭直接射穿了心脏,鲜血里裹挟着某种莫名粘稠的物质,涌了出来。
窗外白茫茫的一片。
水汽模糊了所有的视野。
于是眼前的两个人存在的格外鲜明,化为某种莫名清晰的物体烙印在朴金喜的眼睛里,于是整个世界黯淡,唯有这两人清晰存在。
朴金喜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收回目光的。
等他回过神来,自己已经不知道呆呆坐在座位上多久。
隔壁座位上的两人安静如初,刚刚像头野兽一样挑衅自己的年轻人再次恢复无害的模样,软乎乎地靠在男人的肩膀上,两人一起往窗外看着,说着什么。
白蒙蒙的窗户有一小片手掌擦过的痕迹,清楚浮现着外面的景色,天地苍茫。
就像一张照片,或者是某个电影里的画面。
安静的。
温馨着。
某种难以言说的羡慕在朴金喜的心里浮现,他突然发现自己在嫉妒这一幕。
盛耀的心都快化了。
握着杜烨的手,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够更好,更多的表达自己的内心。
第一次有种强烈的自信,没有人能够破坏他们的感情,没有人能够将杜烨从他的身边抢走。
他是属于我的。
只属于我一个人的。
安静地忍耐了一会儿,盛耀无法克制内心的幸福感,微微低头,用鼻尖轻轻蹭着年轻人的头发,又一下一下地轻轻吻着。
心脏跳动一下,就吻一下,似乎可以这样到天长地久。
“呵呵呵……”年轻人被亲的有些痒,微微躲着,发出了笑声。
盛耀也笑了,又加了点力气,亲的更快,更深,就像他加速的心脏。
朴金喜翻着白眼移开目光,抿了抿嘴。
好酸啊。
……
从机场到市区,比想象的时间还长,进了城所看所见也远没有华国京城等地繁华。
规规整整,房屋颜色统一,只有偶尔惊鸿一瞥会看见这个国家特有的早期建筑。
仅仅是这些,也让第一次来到这个国家的“fivelong”看地移不开眼,拿出手机疯狂地拍照。
大巴车载着他们穿过城市,并没有停下,而是来到城市的边缘,才徐徐停在了一处宾馆的门前。
四周围并没有看见体育馆,也不知道接下来的比赛会在哪里。
不过有“aj”成员热心地说道:“这整个区域都是大众汽车的地盘,看见那边那座工厂了吗?明天就在那里比赛。”
杜烨下车的时候眺目望去,视野里有一个很大很大的工厂,看不见尽头,仿佛有十多个足球场那么大。
想来那里就是大众的汽车工厂。
但“aj”成员指的并不是那里,而是另外一处小了很多的工厂,隔得太远看不太真切,被冻掉了树叶的枯枝交叉着,遮挡了他的视野。
他们从车上下来,就有一位媒体记者走上来,而且目标明确,直接来到了朴金喜的面前。
“aj”被拦下来,接受当地媒体的采访。
杜烨等人一看没自己什么事,纷纷拿上行李进了宾馆。
随车的工作人员已经在车上发放了房卡,他们进去后可以直接进入房间。
宾馆楼层并不高,总共就十层,但看起来非常厚实,环形的走廊,每一层的容纳量或许是国内宾馆的一倍以上。
电梯载着他们上了七楼。
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脚踩在上面仿佛每一步都会被陷下去,但这里依旧没有开放暖气。
大家已经对房间开放暖气不抱希望了。
巫一俊和蛋哥的房间在第一间,在他们进屋前,蓝卿说:“屋里应该有空调,别开太热,会很干。还有进出门要注意保暖问题,让你们带的热水壶都带了吧?所有的水必须烧开了才能喝,小心水土不服。”
大家点头,蓝卿不放心的又叮嘱了几句,才让巫一俊和蛋哥进去房间。
杜烨和盛耀的房间就在斜对门,这一会已经刷开了门卡,盛耀走在最后,对大家挥手,关上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