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诀好脾气的任他发泄着,末了轻轻的拍了拍他肩膀,说:“别哭了,再这么哭下去,以后手里的兵可没人信服了。”
贺毅阳这才一吸鼻涕,慢慢从温诀身上退开了,结果这一抬头,就对上了小逢夏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
“这,这小不点是?”贺毅阳讷讷的问。
温诀顿了下,说:“是无咎的孩子。”
“你有儿子啦!”贺毅阳立马看向殷无咎,短暂的惊和喜之后,他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等等,你,你……你怎么会有儿子的,你怎么能有儿子呢,是哪个女人的孩子?”
在贺毅阳的思想观念里,其实并没有什么一夫一妻之类的忠贞观念,可是这事发生在殷无咎的身上,他就是有些难以接受,毕竟他可是师父的人啊,他既然与师父在一起了,怎么可以还有别人呢?
温诀看他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为防止他越想越离谱,于是道:“没有什么第三者,这是我和无咎的孩子。”
贺毅阳一愣,然后直接糊涂了,半晌一抹脸,道:“您……您和无咎的孩子,这是什么意思?”
他刚刚那一下大概是抹的太重,原本白嫩的脸泛起了一片红,配着那副呆呆愣愣的表情,带着几分说不出的可爱与喜感,逗的温诀忍不住就笑了起来:“意思就是这小家伙,是师父与你师兄生的孩子。”
贺毅阳闻言,一双眼睛极有灵性的扫了扫殷无咎的肚子,然后又犹豫着扫了扫温诀的:“这,这……”他想问这孩子是谁生的,话到嘴边又觉得这怎么可能,于是“这”了半天,连个屁都没这出来。
“你师父可不是普通人。”温诀暗示性的说道,话音落下,贺毅阳立马悟了,“师父的法力这么厉害吗,那这小孩是您直接变出来的,还是变到无咎肚子里生出来的,还是变到您肚子里生出来的,或者像您以前同无咎讲过的那什么《西游记》里的孙猴子,是从石头里蹦出来……”
温诀见他大有说个没完没了的趋势,截断他的话语道:“从肚子里生出来的,怎么,你也想生一个吗?”他说着,视线悠悠落在了贺毅阳的肚子上。
贺毅阳脑子里想想了一下自己挺着大肚子的模样,冷不防打了个寒噤,忙一把捂住了自己的肚子,摇着头道:“不要不要。”
至此,这个话题终于告一段落。
不等温诀他们回到宫中,他们归来的消息已经被百姓们奔走相告的满城皆知了。
却说在温决中毒之后,殷无咎下令查封了护国将军府,不过之后他再没管过那里的情况,即便后来知道南熙他们还潜伏在里头,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选择了放任。
后来殷无咎走丢,飞弧去找他们,希望他们能帮忙找寻殷无咎的下落,温诀旧部因为觉得是殷无咎害死了温诀,一开始都不愿意,飞弧无奈,只能向他们说明了温诀和殷无咎的关系,可惜的是,就算出动了能出动的所有人,终究一无所获。
数日前雨夜,飞弧找寻殷无咎下落的时候,温诀突然出现,主仆刚说了几句话,温诀身子闪了几闪,又陡然的凭空消失了,这可把飞弧和飞鸢弄了个目瞪口呆,事到如今,他们一直窝在将军府里为这事儿发愁呢,这日正商量着要不要再去找找,就听见一个小弟火急火燎的,说主子和陛下回来了。
几个人听见消息,几乎是直接跳了起来,也不管是不是□□的,就全□□出去了。
“大胆,何人胆敢阻拦御驾!”随行侍卫险些被这群突然出现的人给弄懵了,唰的抽出兵器对准了他们。
南熙向他们简短说明了来意,然后直接对着为首那辆最为豪华的马车喊了一句:“公子,您在里面吗?”
虽听属下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可在没见到真人之前,他的心里还是忐忑不已,直到那车门被人从里打开,露出了一个让南熙无比熟悉的身影。
虽然男人身上穿着他从没见过的衣服,虽然那头记忆里如瀑的黑发变成了很短的深棕,虽然那张脸,是与南熙记忆里温诀离世时形如枯槁的状态、截然相反的俊美与康健,可南熙还是一言就认了出来。
公子,真的是公子!
这一刻,南熙简直要喜极而泣。
他颤抖着声音唤了一声那句从小唤到大的公子“公子”,然后就想冲到温诀的面前,结果刚动一步,就被士兵的长矛对准了喉间。
“住手,放他们过来。”温诀道。
他现在就是大商的神,在众人心中说话比皇帝还管用,那群侍卫闻言立马老实的收起了手中的武器,给南熙他们让出了一条路来。
温诀迎着他们眼里的欢喜与热切,心里漫上一种无法言说的暖意。
想当年他招揽这些人时,满心想的不过是完成系统任务,何曾料到这些人会对他交心至此,温诀想想,自己那时候一心想要留在这里,几乎完全没想过要再回到现代,完全是有原因的。
当初乍然回到现代,举目四望,他感到的是漫无边际的孤独和茫然,然而这一刻,却唯有满满的亲切,就好像这里,才是他出生成长的故乡。
回宫途中经过他们以前居住的宅子,一众人进去转了转。
这里本来是一个很温暖的家,记录了几个孩子的成长,承载了无数美好的回忆,可随着温诀的拭去,却变成了一个伤心地,江锦安见自己年迈的爷爷每天在这睹物思人,就带着他搬了出去,只三五不时的过来打扫一回,可就算打扫的再勤,没人住着,也就没了那股子人气。
他们进去的时候,就感到一股清冷寥落之气扑面而来,但是很快,这清冷气息就被一股热闹的氛围给蒸发殆尽了。
在温诀表示孩子是自己用法术变出来的之后,不仅贺毅阳信了,其他人也都信了,唯有飞弧、南溪和沈寄梅等少数几个知道真相的人心情复杂,可同时也对这个活泼可爱,健健康康,和寻常孩子并无二致小孩抱有更多复杂的情绪。
这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小逢夏被温诀放在地毯上自己玩的时候,温诀那群属下就蹲在地上围成一圈看他,看着这个和他们英伟无双、无所不能的主子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小家伙,怎么看怎么觉得有趣,小孩打个哈欠他们觉得可爱,吧唧个嘴他们觉得萌萌哒,啃个小脚丫子觉得无比神奇,大惊小怪的简直像群刚来地球没见过人类幼崽的外星佬。
“哇,他好小啊!”
“也太可爱了吧!”
“身体好软啊,这小脚怎么可以翘的这么高!”
“越看越觉得这眉眼和主子像,你们说这小不点以后能长得和主子一样高、一样俊美吗?这么小的一团,究竟要怎么长得那么高大呢?”
有人听了这话,立马反推道:“是啊,那主子小的时候,难道也像这小不点这么小的一坨,也这么可爱吗?”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这群属下这么幼稚!
正这么想着,就听耳畔传来一声轻笑,温诀侧过头去,见殷无咎正笑眼弯弯的看着那边。
察觉到他的视线,殷无咎侧过头来:“没想到师父的这群属下,也都挺可爱的。”
温诀:“我也没想到。”
谁能想到曾经被人们视为人间地狱、能拆骨吃人将军府里,能养出这么一群沙雕呢!
殷无咎看着自己半点不怕生,咧着小嘴笑出一个酒窝八颗牙,和那群汉子们玩的不亦乐乎的小逢夏,道:“看来儿子以后不愁没伴了。”
温诀道:“你不怕他们给这小子带坏了?”
殷无咎:“师父的人,我信得过。”
之前殷无咎穿越了,临近诸国又开始蠢蠢欲动,甚至有几个蛮邦联合着偷袭了大商边境,还扬言要拿下大商,结果现在殷无咎和温诀回来的消息传过去,那些人顿时闻风丧胆、没等温诀带兵打过去,就屁滚尿流了。
温诀和殷无咎的关系虽然没有明说,但时间一长,人们心里也都有数了,这要放在从前,那些老封建肯定得吵翻了天,指不定要上演多少场的以头抢地以死明鉴,可这本来于是不容的事,在明的绝对权威面前,全都变得微不足道了。
现在的温诀在他们眼里,别说断袖,估计就是乱.伦,他们也能觉得是天命所归了。
温诀直接住进了皇宫,成为了殷无咎的后宫,而因为皇帝的后宫就他一个人,没有任何女人,再进宫的宫人直接就被取消了净身这道程序,与此同时,殷无咎的那群属下们和朝中官员,进出皇宫也就没了那许多要命的忌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