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养了失明男主当外室+番外(83)
不过之后,她却因郑雪怜栽了几个大跟头,惹的圣上对连连做蠢事的容景勃然大怒,将他关入宗人府一个多月,再出来时被折磨的几乎快要没了人样。
她因此对郑雪怜暗恨不已,觉得她对裕王那个小白脸动了真感情,背叛了她,再没和她联络过。
为了报复她,她还故意让人将郑雪怜是奸细这件事在容珩面前捅破了。
原本是想看着她惨死,没想到,最后她竟然毫发无伤,依然在裕王府中与他日日相伴。
自那之后,贵妃便深信,容珩的确挚爱那个女子,以至于她做出那样的事,他都能原谅她。
这次容珩跌下山崖出了事,她亲眼见了他的尸首,确认的确是死的透透的了。
但是她心头总觉得不安,总觉得他仍然蛰伏在暗处,那双黑森森的眸子冷冷的盯着自己,等待着将她一举扑杀的时机。
为了消除这种不安,也为了报那些旧愁,她派人去裕王府中抓走了郑雪怜,而后给她安了一个罪名,称她是幽都余孽,幽漻王的后人,身上流着污浊至极的血,应当处以极刑。
她觉得,有她为饵,容珩若是真的活着,定然沉不住气。
行刑日就定在七日之后。
那日寒风呼啸,不过刑场周围仍然被围得水泄不通,里三层外三层全是看热闹的民众。
郑姒没有在外面受冻,她坐在一处雅间里,从酒楼三楼的窗口往下看。
贵妃想到的事情,她也想到了。
不过贵妃想验证的事情,郑姒却已经知道了。
她这几日在京城住着,冷眼旁观着最近事态的发展,今日听说这个官员被人弹劾落了马,明日听说那个商贾喝醉后不慎跌入湖中溺亡了,听着听着,她便断定容珩没有死了。
因为这些看似毫无关联的事件,全都是他的手笔。
剧情依然在有条不紊的推进着,只不过他由明处转到了暗处,比原书中所写的更高明。
她围观刑场的这个局,不是为了验证他有没有死,而是为了看清楚另一件事。
一件她靠自己无法得到答案的事。
郑姒一直觉得,若是容珩知道他府上的那个人是假的,那个女子不可能在裕王府活这么久。
所以她倾向于他不知道,或者隐约知道却自欺欺人。
总之,在郑姒看来,现在刑场上那个人应该就是容珩心目中,曾在星河苑与他相伴的女子。
郑姒想看看他会不会为了她现身。
若是他出现了的话,那当初没有选择与剧情对抗,就是她错了。
时间一点点流逝,那个形容狼狈的女子被绑在绞刑架上,像是待宰的羔羊。
在民众或热切或恐惧或麻木或忌惮的目光中,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没有什么英雄降世,也没有奇景发生。
他没有来。
女子凄厉的惨叫几乎要撕裂云霄,让人听上一声便心惊肉跳不已。
刑场中残酷的场景,即便隔着一段距离也让人触目惊心。
郑姒掩面不再看。
北风像刀子一样割过她娇嫩的肌肤,带来某种撕裂般的疼痛,郑姒听着那声声泣血的嘶叫,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此刻在经历那种酷刑的仿佛是自己。
若当时一念之差……
那个人就是自己了。
良久之后,郑姒看着人群散尽,行刑台上留下一摊污血,心中一片苍凉。
她扯了一下苍白的嘴唇,自嘲的笑了笑,想,自己这一年多,过的真是自作多情啊。
容珩连郑姣都不爱,又怎么会爱她?
不过多听了几句夸大的传闻,她竟然,就那样信了。
在想到他受伤落崖后会落下病根时,她还殷勤的让人费了一番周折提醒他。
现在看来,那提醒确实起了作用,让容珩将计就计的做了一个局,把敌人玩的团团转。
而她呢,像个傻子一样失魂落魄了一段时间。好不容易冷静下来之后,又自作多情的将他诈死的原因往自己身上套。还为了一个梦心下难安,跑到熟人聚堆的京城来……
郑姒一桩桩一件件的数着自己干的蠢事,数的差点窒息。
她看一眼刑场上那刺目的血污,木着脸起身离开。
一推开门,瞧见了守在门外一脸欲言又止的粉衣少女。
是陈瑶叶。
郑姒没理会她,绕过她自顾自的往前走。片刻后,身后多了一条甩不掉的小尾巴。
陈瑶叶跟在她身后,不停的唤:“阿姒,阿姒……”
“阿姒,你等等我……”
郑姒忍无可忍的停下脚步,她一下子撞在她的肩胛骨上,撞得鼻尖通红。
“别那么叫我。”郑姒被她念叨的有点烦。
“你承认了?”陈瑶叶摸着鼻子欣喜的道。
“承认什么?”郑姒道。
“你就是阿姒。你没死。”陈瑶叶盯着她,眼眸亮亮的说。
“我不是。”郑姒冷漠的说完,又抬脚走了。
她依然跟在她身后喋喋不休。
郑姒心里后悔极了。她想,自己前些天不该犯蠢喝那么多酒。
那样就不会倒在酒桌上不省人事,也不会被路过的陈瑶叶瞧见她的脸,惹来这一串麻烦。
她有些郁闷,暗道,那一日她的门关的好好的,怎么就被风吹开了呢?
陈瑶叶和邬秀怎么就那么凑巧的路过她的房门前呢?
若非那样,怎么会有今日这样的麻烦事。
不过转念一想,那日要是没人发现,店家打烊之后她估计就要被扔在街头了,那个下场似乎更惨一点。
至少被她们发现之后,邬秀还送了自己回客栈的客房。
而她第二日醒来时候不知自己是如何回来的,对镜自照看到颈间的红痕,还以为是他……
一想到这茬,郑姒又黑了脸。
“别再跟着我了。”郑姒停下脚步,对身后的陈瑶叶说。
“我不。”她道。
“好啊。”郑姒笑了一下,说,“那你就跟来吧。”
她说罢,抬脚走进那条在京城中颇有名气的西巷。
纸醉金迷,纵享声色,这里是春风靡靡温柔乡,一个让人乐不思蜀的寻欢作乐之所。
正儿八经的大家闺秀陈瑶叶,抬头看了看巷口那随风摇曳的红灯笼,真真切切的犹豫了。
“天色不早了,你快回去吧。”郑姒笑着,回头瞧她。
“你……”她吞吞吐吐的,神色有几分委屈。
郑姒道:“我身上发生过很多事,现在还不方便和你说。”
“你不能去这种地方……”她满面通红,声音微弱的劝阻她。
“你不能。”郑姒说,“但我能。”
“我们已经不一样了。”她说这话的时候并不神伤,反而有几分莫名的得意,显得很洒脱。
“可是贺骁他……”陈瑶叶欲言又止的看着她,没能把话说全。
“他怎么了?”郑姒笑着说,“难不成他还爱着我?”
陈瑶叶沉默以对,那双眸子给了她答案。
郑姒的笑容凝固了一瞬,而后又释然的笑开。
她说:“也对。死去的心上人总是格外令人怀念。”
他还没来得及见她那令人厌弃的最后一面,她就先死了。
所以他记忆中的她总是美好的,让人越发难以忘怀。
郑姒想,他这段偏离原轨的剧情要怎么修正呢?
想了片刻她便不管了,暗道,管它怎么修正呢,反正这也不是她该操心的事。
走进那巷子之前,她对陈瑶叶说:“我还活着这件事,别告诉别人。”
陈瑶叶点头应了,然后眼睁睁的看着她行了数十步,转头钻进了一个朱甍碧瓦的小楼里。
扭头欲走的时候,她看到贺骁迎面走过来。
他剑眉星目,神情冷峻,穿一身肃重的黑衣,被一众人簇拥着走在前方。
众星拱月,鹤立鸡群。英俊贵气,让人不敢近身。
陈瑶叶:“…那个……”
贺骁冷淡的瞟了她一眼,与她擦肩而过。
自翡州回来之后,他身上有了原本没有的积威,也对人越来越冷漠了。
陈瑶叶看着贺骁走了十几步,也钻进了一个小楼。
她挠了挠头,心道,行吧,我不管了。
……
弯月挂柳梢。
郑姒踏入弄凤楼门槛后不到一刻钟,容珩便知道了这件事。
他听过之后冷笑一声,抬脚往外走。
宋青出了一身汗,小步跟在他身后,声音微弱的道:“今日郑雪怜刚服了刑,城中各处都是贵妃的人,殿下就这么出去,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