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养了失明男主当外室+番外(81)
早些时候也不是没有百姓状告他们,但是他们和沧州知府沾亲带故,沆瀣一气,背地里为知府做了不少见不得光的事,是知府使唤的非常顺手的两条狗,所以他们二人牵出来的冤情,每次不了了之。
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后,渐渐地,也就没人再做无用功了。
沧州人都知道这两人是惹不起的。今日这种事情,他们早已见惯了,能为这不幸的女郎叹息一声,已经算富有同情心了,不自量力想要拔刀相助的,那是一人也没有。
大家都当做无事发生,唯有一个坐在角落的外乡人,紧紧盯着那一幕,皱起了秀气的眉。
那女郎僵在那里一动不动,看上去已经慌得不知如何是好了。
看客们都这么想。
然而站在人们目光中央的郑姒,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们二人片刻,反应有些缓慢的淡淡的开口问:“干什么?”
那两人面上的邪笑一凝。
难不成这女郎是个傻的?
他们有些狐疑的看她一眼,注意力立刻被她那身段和脸蛋吸引了。
傻也没关系,说不定一会儿狎弄起来,三言两语就能骗的她乖乖配合,还能品尝到一些不一样的滋味。
他们满脑子淫念,越想越渴,身上的热流悉数向下而去,只觉得多等一刻都是煎熬。
“陪哥哥们去玩一玩,怎么样啊。”那个獐头鼠目的人涎着脸说着,伸手去拽她的胳膊。
郑姒有些木然的黑眸暗沉沉的,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的身后,冷不丁的开口道:“你知道你背上趴着多少女人吗?”
她看不见鬼,不过她能看出这人身上聚着很重的阴气和怨气。
因为想吓唬人,所以故意说得恐怖了一点。
那人面色一悚,随后有些凶恶的沉下脸。
“死丫头片子,胡说八道什么呢。”他方才因她那一句话僵在原地的手又向她抓过去。
郑姒后退一步,轻巧的躲过了。眉间闪过不耐,她微微启唇,轻声念响一串听上去有些不祥的咒诀。
她所学之术,能驱鬼也能役鬼,能削弱鬼力,也能增强。平日里她所用的咒符,都是最表浅的、无伤大雅的那一小部分,对施术者没什么影响。而更深一层的,与能力相关,也会因术法不同有不同程度的反噬。
郑姒念出的这个咒诀并不是什么不可碰的禁术,总的来看,它依然很普通,只不过素来爱护自己又惜命的她往常从未用过。
周围并没有什么异象,也没有什么怪声。唯一表现怪异的便是那个獐头鼠目的汉子。只见他的神情渐渐变得扭曲痛苦,双手捂上了自己的脖子,仿佛被什么重物压着似的,不堪重负的弯下腰去。
越来越低,越来越低,最后面色青紫,变成了地上蜷曲的一团。
“看,没骗你吧。”郑姒道。
然而他此刻估计已经听不到旁人说的话了。
大堂内寂静如死。
然而那个满脸横肉的汉子却像感觉不到害怕似的,怒目而视,一双蒲扇一样的大手闪电一样向她抓过来,嘴中怒喝道:“你干什么了!”
郑姒闻声侧头,看到那近在咫尺的大手,瞳孔微缩,心中知道自己躲闪不及。
眉目微沉,她站在哪里没动手探入袖中,指尖摸到一个茧壳。
夏秋之时,她因为深受蛇的困扰,特地走过一趟苗巫聚集的滇州,得了一些避蛇的药草,学了些御蛇的小道,还从那里带出了不少稀罕的蛊虫毒物,一直都被她好好地收着,鲜少用过。
她的指尖捏住那粒圆茧,心念刚一动,就忽然看到眼前银光一闪,那人的蹄子僵了一瞬,然后倏然落地。
鲜红的血液喷出来,溅了她半脸,郑姒有些嫌恶的抬手擦了擦。
一旁站着一个英姿飒爽的黑衣女子,身形高挑,眉目凌厉,泛着银光的长剑一甩,甩掉了那上面的脏污鲜血。
满堂看客目瞪口呆,有那些胆小的或是胃口浅的,都顾不得吃饭了,苍白着脸或绿着脸匆匆离开了场。
“你没事吧。”黑衣女子侧头问郑姒。
郑姒摇了摇头,抬眸瞧见她身后,瞳孔一缩,急声道:“小心。”
她动作很快的伸手去拉她,却还是迟了一点,那个眉目阴鸷的大汉一掌劈在了她的肩头。
黑衣女子闷哼一声,长剑在手中花一样翻转,她顺着力道身形一矮,手腕一甩,锋利的剑尖便轻飘飘的划开了他的喉头。
他不可置信的嗬嗬了两声,山一样的身躯倒下了。
满堂哗然,桌椅碰撞之声不绝于耳,尖叫声中夹杂着一两声快意的呼喝。
郑姒抬手扶住了那黑衣女子的胳膊,看向她的肩头,眉目染上几分担忧,“你……没事吧。”
她摇了摇头,可是额角却有汗珠。
郑姒带着她去了医馆,见她的肩头果然红肿淤青的厉害,就连大夫起初都以为她是被铁器砸伤。
看着她处理完伤口,替她付了诊金之后,郑姒便向她告辞。
她看了郑姒一眼,问:“那个瘦猴一样的男人为什么忽然自己倒下了?”
郑姒沉吟了片刻,道:“可能是拉肚子吧。”
她严肃的眉眼差点没绷住。
稳了稳自己的神情,她开口道:“那你当时嘴里念的是什么东西?”
郑姒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心想,你既然听到了,就不要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来问我好不好呀。
她拿出一面做工精致的小旗子,两手高举着一端,刷的一下在她眼前展开了。
只见那上面写着:古老相传神仙术,赛过星占胜紫斗。一旁的空白处还写着十六个规整的小字,详细的介绍她的业务范围。
这幡旗一展,江湖骗子的气息扑面而来。
不过刚见到郑姒能耐的女子心中却没有生出轻视,她看着那旗子上的“姻缘”二字,问她可会。
郑姒自然点头。
那女子便自报了家门,说自己是京城陈府的家仆邬秀,家中小姐最近因姻缘之事十分困扰,所以想请她去瞧一瞧。
郑姒听了这话,默不作声的瞧了她一眼。
京城中姓陈的有不少,不过自称陈府的,却只有一户人家——丞相府。
丞相之子便是那个与郑姣有过一段纠葛的陈韫,而这个邬秀口中的小姐,大抵是相府的千金陈瑶叶。
说起来,郑姒还认识她。原本在京中的时候,关系还算不错。后来她留在翡州,与她还有过书信往来。
“不去。”郑姒说。
“为什么?”她问。
为什么?郑姒理所当然的想,京城当然不能去。因为……
因为他……
她想着想着,眸子慢慢睁大,心中蓦然一空。
第67章 【67】【一更】
郑姒和邬秀住的是同一家客栈。
这日天黑前,邬秀告诉郑姒,她明日一早启程回京,希望到时能在楼下看到她。
郑姒没说什么,与她道了别之后便回自己屋休息了。
理智上,她不相信容珩会死。
这或许又是他的一场计谋,就像当初在豫州那个被人刺杀的傀儡一样,是种迷惑人心的手段。
她很容易就想明白了这一点,但是这却丝毫缓解不了她心中怅然和恐惧的感觉,以及隐隐的欲滑向深渊的情绪。
她闭眼躺在床上,试图冷静的分析。
可是她知道的信息太有限,根本想不出什么所以然。
辗转反侧的在床上滚了一会儿之后,她有些自暴自弃的想,这件事到底几分真几分假,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等等看便知道了。
若他真的死了,即便她现在立刻飞奔去京城也于事无补。
他若没有死,过段时间狐狸尾巴自然会露出来。
郑姒在心中做了决定。
她闭上眼睛酝酿睡意,脑海中却一刻不停的浮起今日她在食肆中听到的那些话。
许是因为这些话的缘故,她在折腾了半晌睡去之后,做了一个梦。
梦中她仿佛回到了漫天飞雪的筠州。她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地中独自行走,走了好久好久,终于看到前面有一个人影,他立在大雪中一动不动,好像在等她一样。
她又走了好久才到他的近前,心中含着期盼喜悦探头去看的时候,却看到一张被风雪侵染的、毫无生气的面颊。
梦中她不知道他是谁,只知道那时一个与她很亲近的人,让她在看到他那张苍白的脸的一瞬间,心中就忽然变得荒芜而空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