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养了失明男主当外室+番外(45)
如今知道她在外面受了人的欺负,而他却无能为力,什么都不能为她做,那他岂不是会更难受?
郑姒有些自责。
而后在容珩追问事情经过的时候,她故意弱化了周泽润的恶心嘴脸,只说有个权贵家的子弟想要强娶她,她有些不愿意。
“谁?”容珩沉声问。
郑姒摇摇头,没有提他的身份。
“这件事不用你操心。”郑姒说,“我与那人的母亲关系还不错,这两日与她说一说,让她回去教训一顿那个纨绔儿子,这件事就过去了。”
她亲了他一口,语调轻快了些,“不是什么大问题,别担心。”
容珩没有再说什么,目光却落在她的胸口上,似乎在专注的观察着什么,眉间露出几分罕见的不虞之色。
郑姒对他这个怪毛病无奈得很,一抬手盖住了他的眼睛,“不许看。”
他愣了一下,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半晌后才半是无奈半是好笑的说:“阿姒,我是个瞎子。”
他说的平淡,郑姒却听得难受,小声嘀咕了一句,“别这么说。”
“我会去打听各地的名医的,会好好治你的眼睛。”
“没关系。”容珩说。
他的眼睛会好的。
比起这个,他更在意另一件事。
方才郑姒伸手覆他的眼睛的时候,他嗅到了一缕龙涎香的味道,和上次在她颈间闻到的气味很相似。
如果这两次皆是同一个人的话……
那阿姒究竟被他纠缠多久了?
容珩神情沉冷。
他居然一直都没发现。
郑姒察觉到他的情绪不太好。
她想了想,牵住他的手,带着他往外走,说起开心的事,“我今天去算卦了。”
容珩因她的举动扬了扬眉梢。
今日他们走的方向似乎不太对,阿姒想带他去哪里?
他把自己交给她,配合的反问了一句,“算卦?”
“对。”郑姒兴致勃勃的道,“这段时日翡州城出了一个青篱娘子,听说算卦算的特别准,而且一次只收一个铜板,我心下好奇,便去找她算了一算。”
说到这,郑姒卖了个关子,“你猜她给我算出什么了?”
“算出什么了?”容珩偏了偏头。
郑姒眉飞色舞的将自己上午编的那套说辞讲了一遍。
到最后,她感慨的说了一句,“所以啊,虽是那个权贵子弟来找我的麻烦,然而到最后,倒霉的不一定是谁呢?”
她一边说着大话,一边在脑中疯狂的想,她要怎么样才能让周泽润倒大霉。
不然她刚立起来的人设就要轰然崩塌了。
容珩对倒霉那一段很认同,他确实要倒大霉了。
只不过……
他很想问一问郑姒,你说的那个青篱娘子,究竟是不是你自己?
昨天晚上你说的狼和羊,是不是也是你自己?
见郑姒似乎完全不觉得他会听出来,容珩也就没有故意戳破,扫她的兴。
“你希望他怎么倒霉?”容珩随口问了一句。
郑姒思忖了一会儿,“不举。”
多好,比让他缺胳膊少腿温和多了。
然而让人遗憾的是,这件事实施起来太有难度了。
容珩一顿,神情微妙的变了变。
似乎是个好法子。
郑姒不想再提那人,酝酿了一会儿,对他道:“你每天留在院子里闷不闷?”
“还好。”容珩答。
对如今的他来说,越是熟悉的地方越能给她安全感。外面的环境对他来说是全然陌生的,哪里有墙哪里有坑他完全不知道,所以他一向不太喜欢出门。
在裕陵的殿中是,在这里也是。
郑姒那道门锁还是不锁,于他而言并没有什么分别。
不过显然,她并不这么觉得。
她觉得自己将他锁在这里好几个月,实在是太坏了。
好在如今,她可以稍稍放肆一些了。
郑姒握紧他的手,“以后我每天带你出来走走吧。”
容珩低眉笑了一下,“好。”
自那之后,叠翠山的山阶上,常常出现他们二人的身影,有时是清晨,有时是日暮,有时阳光普照,有时细雨霏霏。
星河苑中那些不知情的人起初见到容珩的时候非常吃惊,那两个被郑雪怜打过招呼的仆妇,也瞪大了眼睛,“我的天,原来二小姐说的是真的,我还一直不信来着。”
“这藏的可真深,我们在这里这么久,竟都没有瞧出不对劲来。”
“嗐,那还不是因为我们完全不能靠近内院。不然这种事,早发现啦。”
“那可不。不过这小郎君也是真能沉得住气,这么多天不声不响的,一点动静都没有。你说他是个什么来路?”
“那谁能知道呢,不过……我瞧着他好像是个瞎的哟,你说这表小姐,要养小白脸也不养个健全的。”
“啧啧,说不准就是喜欢这种能随意拿捏人的情趣呢。这么俊的小郎君百依百顺的,谁不喜欢?”
她们叽叽咕咕的说了一阵,话题渐渐变得有些不知羞起来。
因为讲的不是什么好话,她们的声音压得很低,近乎耳语,周遭的人根本听不到。
郑姒更是毫无所觉。
不过容珩耳力过人,却将她们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
不仅如此,在场围观的人,谁效忠郑姒,谁怀有异心,谁惊异,谁鄙夷,他都瞧得一清二楚。
之后,他费点心思,慢慢替她除掉吧。
……
郑姒陪着容珩在山野间逛了一圈,一路上觑着他的神色,兴致勃勃的给他转述自己所见的风景。
见他似乎很享受这一切,并没有什么不开心,郑姒渐渐放下心来,自己的笑容也真切了几分。
晚上回来吃过饭后,她又拉着他在星河苑的外院逛了逛,告诉他这里有一个水榭,那边有一处假山,回内院的路上,有一排海棠花树,春天很好看。
他很认真的听。
郑姒原本想问他,你想不想看这些风景。可是想了想又觉得这个问题多余又残酷,十分没意思,便闭上了嘴没有说而那时,容珩其实确实想借一缕光明偷窥一眼。
不是想看风景,而是想看她的面容,还有带着笑意说海棠花开时,她脸上的神情。
后来,他那么喜欢眸色沉沉的盯着她,喜欢一遍遍的吻她的眉眼鼻尖和嘴唇,喜欢她露出笑或是显出怒的生动表情,还有无措和欢愉交织的失控样子,大抵都是因为,他曾经留下的遗憾太深吧。
……
当天晚上,郑姒回房去睡后,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响。
似乎是奇怪的哨声,又好像是高亢的鸟鸣。
她没有在意,闷着头酝酿睡意,恍惚之中好似听见了隐约的人声,含含糊糊,听不真切。
她的脑子清楚了一些,凝神细听,那声音又消失无踪了。
外面起了风,她的窗子没有关紧,被骤起的风一下子拍开,哐当一声响。
郑姒惊了一跳,起身撩开帘子,赤足踩着绒毯去关窗。
今夜无星无月,天幕漆黑,窗外的灯火尽数熄灭了,四周皆陷在一片黑暗中,平日里熟悉的建筑物影影幢幢的,仿佛蒙了一团黑乎乎的鬼影。
郑姒抚了抚自己的胳膊,抓住窗框正要关窗,余光处却瞟见一个黑影一闪而过。
她脊背一凉,又盯着那处细细的瞧了好一会儿,却再也没看见分毫动静。
大概是野猫吧。她这样安慰自己,将窗户关的死死地,呲溜钻进了被窝里。
第二日,郑姒起了个大早。
因为周泽润这个大麻烦,她不得不勤快一点,去灵山山麓的木亭中摆摊,以期蹲到周泽润他娘薛氏,趁机将她忽悠一番,让她回家去打断她那混账儿子的腿。
只不过,郑姒还没有等到薛氏,就先听到了翡州城中的一个大消息。
——知府之子周泽润,昔日的翩翩贵公子,夜半在眠花苑中醉酒淫乐,神志不清,不慎翻下三楼栏杆,摔在了一片嶙峋的石头地上,自此双腿残疾,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
此事一出,原本想高攀周家的那些富户之女纷纷避之不及。
不过令人感动的是,眠花苑中的一个女子名唤柳嫣,与周公子情比金坚,早早地便私定了终生,只是碍于父母的反对只得隐忍。
在他双腿残疾之后,她没有另攀高枝,反而拿着昔日他送她的香囊哭着跪在了其父母身前,求他们成全自己对柳郎的一腔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