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养了失明男主当外室+番外(40)
可他对当下的情况一头雾水,就是想辩解挽尊,也不知该从何处辩起,只能脸色铁青的站起身,一言不发的离开。
没几日,这件事被那浪荡子当做笑料传开,周泽润在翡州众女郎心中,一下子跌下了神坛。
他心中暗恨不已,义正言辞的说自己是被人陷害的,誓要找出那个幕后黑手,让他付出代价。
可在事情稍稍有了一点眉目的时候,那眠花苑中忽然冒出一个名唤柳嫣的姑娘,抱着他的外衣哭哭啼啼的说他翻脸不认人。
被她这么一闹,周泽润也摸不准自己是不是真的做了什么,顿时顾不得刨根究底了,先去安抚住那个娇滴滴的柳嫣,让她不要到处乱说。
而柳嫣表面上对他满心依赖,常常不安的垂泪控诉他是个只会花言巧语的负心人,实则心中总在在暗自偷笑,笑这人被耍得团团转,真是蠢得可以。
她原来根本没有见过此人,只是某一日忽然接待了一个奇怪的客人,那客人给了她一个酒气熏熏的袍子,让她去污蔑他。
柳嫣本来是不想干的,但是那客人给的实在是太多了,她本就没有骨气,实在是无法拒绝,只有应下了。
而背地里出手这么阔绰的那个人,正是近来靠曳月馆赚了点小钱的郑姒。
她一直对周泽润避之不及,是因为书中的郑姒便是毁在了他身上。
那时年关将近,郑家宴席一场接着一场,与二房有姻亲的周泽润自然不会缺席。
那日酒酣饭饱,他在郑家留宿了一夜,第二日丫鬟进门要伺候他起身的时候,竟瞧见他和一个女子睡在一处。
而那个女子,正是尚书家的假小姐——郑姒。
周泽润端庄持正,素有美名,众人皆不相信被众多女郎暗自倾慕的他,会在姨母家做出这种丢人的事。
而那时书中的郑姒已经做了几桩蠢事,在郑姣的诱导和郑菱枝的算计下变得狼狈不堪,被郑家人在打心眼里鄙夷。
于是,这脏水便理所当然的全泼在了她身上。
这件事让她看重声名的父亲郑衍勃然大怒,一气之下将她留在了翡州,让她在此好好反省。
那时,她总以为父亲还会将自己接回去。
可是日子一天天过去,直到最后她死,都始终没能再回京城看一眼。
郑姒看了小说,知道周泽润是她人生路上的一条臭水沟,一栽进去很可能就再也爬不出来了,所以对他自然是能躲多远躲多远。
当初年关的宴会,但凡他在,郑姒都称病不去,在宝珠阁中蒙着被子睡一整日,可以说是费了不小的心思才躲过这一劫。
可没想到,在郑姣离开翡州,一切尘埃落定,她放松下来之后,又被他像狗皮膏药一样粘上了。
郑姒在郑家的时候,他就时不时地像个苍蝇一样,来她身边一阵嗡嗡,惹得她心烦不已。
不过那时除了败人心情之外,他到底没什么出格的举动,所以郑姒忍忍便就过去了,没想过对他如何。
可是这日她和袖珞一起出来吃饭,在廊内好端端的走着,浑身酒气的他却忽然疯了一样扑上来,让郑姒被那股味道冲的直恶心。
和袖珞拳打脚踢的将烂醉如泥的他踹倒之后,郑姒定睛一看认出他,对这阴魂不散的人厌恶的不行。
同时,她也隐隐的察觉到,那看不见摸不着得剧情一直都在试图将一切拉回正轨,说不定她一个不小心,就又落到和书中郑姒相同的境地。
正当她为此郁闷烦躁的时候,袖珞忧心忡忡的开口问她,“小姐,我们将他打成这个样子,他醒来之后报复我们可怎么办啊?”
郑姒心道有理,周泽润不过是表面功夫做的好,其实根本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她这边的郑明义还没解决,若是再得罪了他,日后怕是会有不少的麻烦事。
若是他撕破脸皮对她出手,那她一介弱质女流,在这个对女子无比苛刻的环境中,还真是不好招架。
想明白这些之后,郑姒眼神微变,盯了地上醉的失去神智的他一会儿,语调低沉的说:“没事。”
“我们来先下手为强。”
周泽润素有美名,所以书中被人捉奸在床之后,他能毫发无伤的抽身而出,而原主却要自己承受所有的恶意,一夕之间身败名裂。
所以郑姒干脆先毁了他的美名,让他先尝尝声名狼藉的滋味。
周泽润心胸狭隘,表里不一,原主在被父亲抛在翡州之后,不但没有委曲求全,反而对他恨之入骨,冷若冰霜。
他见不得她这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一次次的将她踩进泥里。
因为戴着伪善的面具,众人对他的品行深信不疑,所以不管周泽润做什么,只要稍微粉饰一番,旁人便都以为那全是她的错。
她即使想报复,也像身处粘稠的淤泥之中一般无力。
郑姒如今在翡州没什么名气,做不到那种地步,不过她却可以通过筹划让自己隐在暗处,然后在背地里一脚将他踹进臭水沟里。
让他被那些曾深信他的人骂的狗血喷头,让他被风尘地中人面蛇心的心机女子,骗的掏空衣兜。
而她则悄无声息的神隐,清清白白,一无所知,片叶不沾身。
妙极了。
这件事之后,郑姒觉得当初郑姝说的“不如我们先当恶人”,确实十分有道理。
她甚至想,若是当日真的依她所言将郑明义扔进山里喂狼,那她也不会有之后的祸事了。
那时她觉得杀人太过,可是后来郑明义对她下手的时候,却是丝毫没有手软。
郑姒经历了那一番心惊肉跳的变故之后,深刻地明白了一件事。
像她和郑姝这样看起来柔弱可欺的人,在必要的时候,下手必须要狠。
总对别人的良知心存希望,到头来,不过是自己害自己。
郑姝比她经历过更多的困厄,比她更早明白这个道理。
郑姒不得不承认,她才是对的。
……
这日一番折腾,郑姒回到星河苑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
晚风习习,夏虫低鸣,闭月楼中亮着灯。
她看到窗扉中透出的暖光,下意识的走到闭月楼的门前,正要伸手推门的时候,忽然顿了一下。
忽然想到昨夜那暧昧无端的气氛,和落在她颊上的他轻柔滚烫的气息……
她将手收回来,捏着下巴严肃的沉思了一会儿。
算了。这半夜三更,孤男寡女,瓜田李下的,深夜入室整的我好像图谋不轨似的,让他误会了就不好了。
她很正人君子的扭头走了,背影十分潇洒。
然而刚走了没几步,身后的门却忽然被人推开了。
容珩踏出门槛,循声望向她的方向,语气失了他惯常的淡然,含了几分急切似的,“阿姒。”
郑姒身形微顿,嘴角翘了一下,又压回去。
她故意不回头,将语调压得平淡,“怎么了?”
晚风温柔,他沉默的不久。
“想你了。”
郑姒:“……”
这谁招架得住啊。
揉了一下自己的脸,她认命的叹了一口气,正要回头,却忽然嗅到一丝清冽的香气。下一刻,她便落入了他怀中。
容珩贴在她身后,用手臂轻轻的拢住她,下巴搁在她的肩头,低低的唤:“阿姒。”
热气拂过她的耳尖。
她微微偏了偏头。
他似乎有些不满,薄唇寻到她的耳边,轻蹭着用牙齿咬了一下她的耳垂,惹得毫无防备的她轻轻一颤。
他这才愉悦的勾起唇,低声问:“为什么不理我?”
郑姒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呼吸。
她暗道,可以,真是养熟了,不仅敢伸爪子,还敢上牙了。
郑姒咳了一声,身子微微撤开,“先放手。”
他不吭声,将手臂收得更紧了些,无声的表达拒绝。
郑姒有些无奈,嘴角微微弯着,抬手去扯他的衣袖,“怎么突然变得这么……”
“粘人。”低低的声音和着夜色,温柔又模糊。
这个词对容珩来说十分新鲜。他蹙眉困惑了一会儿,稍稍反思了一下自己,最后心中轻飘飘的想,谁让你往日总来,今日却不来。
她的手拉着他的衣袖,想把他的手臂从她身上扯开,力度虽不重,却也是明晃晃的拒绝。
他压下心头隐隐浮起的阴暗,心道自己该适可而止,不能强迫的太过,于是手臂便顺着她松动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