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你听我说!(85)
季思宁却呆滞了,她没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的承诺。然而她没有感到开心,反而感觉有一种无形的压力袭来。
眼见二人的对话正在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她想,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二叔,你在说什么,你怎么可能娶我,别开玩笑了。”季思宁避开季城的目光,“我,我先走了。”
“季思宁,”季城阻止道,“是你挑起了这个话题,那就说清楚再走。”
他的话让她心中升起一股怒意。是,是她挑起的,但明明是他先欺负她的,怎么到最后什么都是她的责任了?
季思宁转身看着他:“怎么,你真要娶我,你怎么娶我,以什么身份娶我,季城吗?你只要还是季城一天你就不可能兑现你说的话,既然如此又何必说出口给别人留有念想?!”
“如果我不是季城就可以了?”
闻言,季思宁不可思议地看向他:“你说什么?”
季城逼问道:“我说,是不是我不是季城就可以靠近你了?如果我不是季城你就会对我真心相待了?”
季思宁缓缓后退,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你……”
季城继续逼近,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狠狠地拽住她,不让她有片刻逃离:“你说啊,是不是。”
“你疯了吗?”她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以前两人虽然有过越界之举,但是都会很有默契地各退一步,装作相安无事,但是这次,他的眼神中透着一股不明的意味,让她感觉他想狠狠撕掉这一层伪装的皮。
季城感觉自己确实疯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会在意眼前这个女人,视线会不由自主地跟随着她,在意她的一举一动,想要知道她在想什么,见别人对她好他会吃醋,看到她开心他也会跟着笑。
昨天暖冬去找他,告诉他季思宁不见了的时候,他的心里出现了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恐慌,让他的心一瞬间感到害怕,怕她出意外,害怕失去她。
后来在齐王府找到她时,他注意到了她唇瓣的异样,各种各样的猜测铺天盖地而来,搅得他心肝脾肺肾都疼得颤抖。
那时他才知道这个以前他避之唯恐不及的女人早就闯进了他的心里,并且已经占据了任何人都不可替代的位置。
季城深情地看着眼前这个女孩儿,一字一句道:“我不是季城。”
他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说出了这个秘密,对她。
“我不是季城,你满意了吗,季思宁。”像怕她没听清楚一样,他又重复了一次。
季思宁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良久,才轻声问道:“为什么要说出来?”
“你果然早就已经知道了。”季城道。
“你可以不说的。”
“不说,我怕你跑了。”
“什么?”
“我说,我怕你跑了。”季城道,“季思宁,我的心意难道还不够明显吗。”
“别说了。”季思宁低下头,转移了视线,“二叔,别说了。”她实在害怕继续下去。
“思宁,不要逃避。”季城双手握住她的肩膀。
季思宁眼中惊慌一闪而过。
见状,季城忍不住将她搂进怀里紧紧抱住:“不要害怕,无需害怕。”他的声音有安抚的作用。
季思宁感觉到了,不由顺从地靠在季城怀里。她第一次感觉到,原来他的怀抱这么温暖,可以依靠。
“我现在心里很乱。”
“我知道。”
“我想,先回去。”她犹豫道。
“也好,”季城眼神暗了暗,但还是松开了她,“我送你回去。”
季思宁想了想,轻轻点头。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只是,季城的手始终没有放开她,直到马车停在季府大门前。
季城将她送到梧桐苑门口,道:“进去吧。”
季思宁“嗯”了一声,转身往里走。
“思宁,”季城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你已经想清楚了。”明显不是商量的语气。他又恢复了以前的霸道模样。
季思宁也不转身,背对着他点了点头,身影消失在梧桐苑大门后。
季城站在原地,看着她身影消失的方向不知在想什么,良久,才转身离开。
然而,就在他离开不久后,远处有一个白色的身影一闪而过。
季思宁一回到梧桐苑,一屋子的丫头就围了过来,暖冬和袭春一左一右扶着她的手臂,虚寒温暖,众人将她拥进房间。
屋内只剩下暖冬和袭春两个丫鬟。
袭春担忧道:“小姐,昨天许久不见您回来,我和暖冬担心极了,您没有受伤吧。”
“我没事,我好好的。”季思宁安慰道。
暖冬将早就备好的莲子羹端过来:“小姐趁热吃点,这是奴婢一大早就煮好温着的,现在吃刚刚好。”
季思宁接过来放在桌上,笑道:“我不过就一晚上没回来,你们至于这么着急吗,我现在不是好好的。”说罢像是怕她们不相信似的,站起来转了一圈。
“小姐您昨天去哪儿了,出门也不跟奴婢们说一声,身边也不带个人,奴婢们的胆儿都被您吓破了。”袭春说着眼眶红了起来。
季思宁连忙过去哄道:“好袭春,我错了,我保证下次再也不敢了,你别哭了啊。”一边说一边举起三根手指对天发誓。
袭春见状,终于破涕为笑,“嗯嗯”两声点了点头:“这可是小姐您自己说的。”
“是我说的,我保证。”季思宁笑道。
“对了,”季思宁突然想起来问道,“二叔是怎么知道我不在府中的?”
袭春道:“说起来亏得暖冬聪明,奴婢们见您不见了都慌得不得了,还是暖冬去查看了您的衣橱发现有一件男装不见了,才猜您去了一醉方休。”
“所以,就去找了二叔?”季思宁看向暖冬。
暖冬点头道:“奴婢猜测您去了一醉方休,确实不敢告诉老爷夫人,想到那地方二爷应该比较熟悉,便去找了玉山。”
“是吗。”季思宁轻声道,令人听不出其中意味。
“奴婢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小姐您别生气。”暖冬连忙解释道。
季思宁露出一抹笑:“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我好,怎么会生气,再说还好你去找了二叔,我应该感谢你才是。”
“小姐说的什么话。”暖冬低头道。
见状,季思宁上前几步握住她的手说:“好暖冬,谢谢你。”
二人相视一笑。
这些日子,季思敏常伴季白左右,端茶倒水殷勤备至,见缝插针地为柳姨娘说好话。
季白见她殷勤周到,心中不免心疼这个女儿,便松了口让柳姨娘回了落花榭。
柳姨娘回去之后,首先去给季老夫人磕头,然后又去见了江氏,毕恭毕敬地承认了以前的错误,往日的做派也收敛许多,变得恭谦老实,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季白见她这副知错悔改的样子,不免暗暗点头,逐渐又到她屋里去歇息。
江氏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着急又毫无办法。
“这个贱人,以为装个样子就能骗过我,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那副贱骨头一辈子都不可能改变!”江氏愤然道。
季思宁见状,安慰道:“娘,您别为这么点小事生气,小心气坏了身子。”
“小事?”江氏道,“你看看你爹那样子,对她都快胜过以前了,他是忘了那贱人是怎么害你的了!”
“其实女儿早就想到了。”季思宁道。
“你早知道你爹会放她出来?”江氏道。
季思宁点头“嗯”了一声。
“那你怎么不想办法阻止你爹啊?”江氏道,“任由他放虎归山!”
“放虎归山?”季思宁笑了起来,“娘,您用的什么形容词啊。”
“你别管我用什么词儿,我看见那贱人心里就堵得慌。”
季思宁道:“娘,爹当初将柳姨娘禁足于秋叶院而不是直接休了她,就代表她迟早还有回来的一天。您别看爹当初闹得阵仗这么大,那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的罢了,爹心里虽然有气却根本就舍不得她,再加上爹本来心肠就软,季思敏再去爹面前求求情说说好话,放出柳姨娘是迟早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