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你听我说!(61)
季思宁一击不中,翻了个白眼,道:“那你离我远点不就安全了。”
“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顾远道。
季思宁一个眼神过去,嘀咕道:“怕不是在演谍战剧吧。”
顾远没听清,道:“你说什么?蝴蝶?”
季思宁随手将桌上的一碟子蝴蝶酥推过去,敷衍道:“蝴蝶酥,顾公子尝尝,味道不错。”
顾远看了看盘中的蝴蝶酥,又看了一眼季思宁,嘴角一勾,拿起一块慢慢尝了一口才道:“果真不错。”
季思宁忍不住又是一个白眼。
勇毅侯府。
季城道:“怎么样?”
玉山禀告说:“我们的人跟着迷药的线索查到了城东的一家小药房,根据店主提供的线索,抓住了行刺的一伙人,确如小姐所猜想的那样,那是一帮地痞流氓,平时偷鸡摸狗惯了,惯爱耍些下九流的手段。”
季城道:“招出主使了吗?”
玉山道:“秦风亲自审讯,招了。”
季城转身看过去,眼神锋利逼人:“是谁?”
“那人招供,与他们接头的人是东二巷的刘二,这刘二与大小姐无仇无怨,没有理由花钱雇人杀大小姐,不过属下查到,刘二以前是季府的下人,此人好赌,不仅输了不少钱,还欠了一屁股债,以前就是因为在府中聚赌,被夫人发现,打了五十大板,赶出了府门。”
“他不是主使。”季城道。
“是,”玉山继续说,“前阵子有人看见他和季府张管事见了面,张管事还递给他了一包东西,应该是银子,现在也已经被他输得精光了。刘二已经招供,确实是季府张管事给了他银子,让他出面与贼人交涉刺杀大小姐的事,那刘二一是被白花花的银子冲昏了头脑,二是记恨夫人赏他的五十大板,脑子一热就答应了。”
季城好像一点都不意外,问道:“张管事是谁的人?”
“他是柳姨娘的娘舅,前几年老家闹灾荒前来投奔,禀告老爷夫人后,就留他在前院做了小管事,由于他以前跟花花草草打过交道,所以就让他专管府里的花草植被。”
“柳姨娘,”季城背在身后的手紧握成拳,沉思片刻后,问道:“人都可还活着?”
玉山道:“主子放心,秦风心里有分寸,他们想死都死不了。”
季城道:“那就请大哥来一趟吧。”
当天夜里,季白脸色难看的从侯府出来,回到季府后又怒气冲冲地直奔柳姨娘的落花榭。
下人们都在院子外面守着,屋内只有柳姨娘、季思敏和季白三人,大家都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只间或间听见有哭声传出来,还有杯子玉器等物摔碎的声响,继而听见一声惨叫,好像是柳姨娘的声音,伴随着不知道是谁的求饶声。
闻此,下人们面面相觑,皆埋头屏声静气不敢多说一句。
屋内,柳姨娘白皙的脸上顶着一个鲜红的巴掌印,上半身半趴在地上,肩膀微微耸动,哭泣声时断时续地传出,像是在刻意压制,显得又娇弱又可怜。
这是她惯常所用的招数,每次她做出这番情态,季白都会心软,然后将她搂在怀里轻哄,之后二人一番云雨就什么事都没了。只是她没想到,这次他会不为所动。
而另一边,季思敏跪着,肩膀向内微缩,浑身发抖,面对季白的雷霆震怒,一句话都不敢说。
季白看着跪在脚下的女人,脸上震怒未消:“你这个毒妇,连思宁你都敢下手,还有什么事你不敢做!”
柳姨娘再也顾不得形态,爬行几步抱住季白的腿,哭喊道:“老爷,妾身没有做,妾身没有啊,妾身是冤枉的!”
季白一脚将她踢开,从衣袖中抽出一叠纸,狠狠甩在柳姨娘脸上:“证据确凿,你还敢否认!那些贼人都已经招了!”
柳姨娘颤抖着手,捡起落在地上的纸张,看了几眼后跪行到季白面前,道:“老爷,这是假的,这是假的!妾身没有啊,没有啊!一定是妾身的娘舅,他自作主张,害惨了妾身啊!”
季白看着柳姨娘,此刻她发髻散乱,面颊肿胀,哭得涕泗横流,惨不忍睹,哪还有平日的娇媚,再一想到这副皮囊下还掩藏着一颗丑陋的心,心里愈发厌恶,遂移开眼,眼不见为净!
“那张富是你亲娘舅,他要杀思宁,你敢说跟你没有关系?!”季白愤怒道,“你既然有胆子做这件事,就没想过会被发现吗!?”
“妾身、妾身,”柳姨娘语无伦次,心知事情已经曝光,证据确凿无力回天,她吸了口气,身体越发瘫软下去,“妾身一时糊涂,一时糊涂,妾身知道错了,知道了……”
“知错了?你知错就够了吗!?那是我女儿,我季府嫡长女!”季白怒道。
闻言,柳姨娘就像找到勇气似的,抬头看向季白:“她是你女儿,难道思敏就不是吗?你别忘了你还有一个女儿!”她指向季思敏方向。
“这就是你害思宁的理由?” 季白不可思议道,“简直混账!我当初怎么就把你带回来了。”
这句话仿佛戳了柳姨娘的心,让她瞬间如泄了气的皮球般跪坐下来:“老爷,你后悔了?”
“是,我后悔了!”季白毫不犹豫道,“早知今日,我当初绝不会把你带回来。”
说罢,季白注意到了跪在旁边脸色苍白的季思敏,他微微眯眼,问:“思敏,这件事,你事先知不知道?”
季思敏一直埋着头,此时抖得更加厉害,此时听见季白问她,只能抬起头道:“爹,我……”她颤抖着唇说不出话。
柳姨娘突然扑过来一把抱住季思敏,犹如小鸡护崽:“老爷,思敏不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啊!都是妾身一个人做的,都是妾身啊!”
季思敏感觉到柳姨娘环住她的手正在发抖,她也害怕极了,二人抖在了一起。
“你闭嘴!”季白道,“我在问她。”
随即看向季思敏,目光如电:“思敏,你说,你娘做的这件事,你到底知不知道?”
季思敏听季白的口气,已然认定这件事是柳姨娘做的,语气间毫无转圜余地。她不觉心灰意冷,同时心里又对柳姨娘心生怨恨,怨她不仅没有把季思宁除掉,行事还一点都不谨慎,如此轻易地就被查了出来,把自己搭进去不说,还连累了她。
如果承认,她这辈子就完了!不行,她不能就这样被毁掉!打定主意,季思敏看向季白:“爹,女儿不知道。”
季白的目光紧紧盯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表情:“当真?”
季思敏后背已被冷汗打湿,强顶着季白的目光,点了点头。
季白仿佛松了一口气,道:“既如此,你现在就回房间,不要再管这件事。”
“那娘她……”
“她不用你管!”话没说完,就被季白打断。
季思敏看向柳姨娘,见她对她轻轻点头,示意她先离开,眼中满是关爱之意,不禁心中微酸。
她知道此时她不应该走,她应该留下来跟季白求情,但是私心里,她不想被柳姨娘连累,她不想被季白厌弃,她还没有嫁人,没有过上荣华富贵的生活,没有成为人上人,她不甘心!
贪欲和不甘就像毒气一般在她心中蔓延,她终于狠下心,起身出去,径直回到房间,关上房门,那一晚再没出来。
不久后,季白摔门而出。
同一时间,梧桐苑,季思宁站在窗边看向落花谢的方向。
袭春出来为她披上一件披风,道:“小姐,看热闹也别着了凉。”
季思宁拢了拢披风,笑道:“你说得对。”
袭春塞了一个暖手炉到她手中,也看向那边,问道:“小姐,您说老爷会怎么处置她们啊?”
“处置?”季思宁道。
“对呀,”袭春道,“老爷怒气冲冲去了那边,难道不是为了惩罚她们为您出气吗?”
季思宁笑了笑,道:“处置是要处置的,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袭春问。
季思宁道:“只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罢了。”
袭春和暖冬相视一眼,暖冬说:“小姐的意思是,老爷不会处罚她们?”
袭春着急道:“难道就这么便宜放过她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