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你听我说!(3)
她还来不及说话,一旁的另一个年轻妇人也凑过来问道:“娇娇感觉怎么样?头疼不疼?要不要喝水?”
她点点头,确实口干舌燥,急需补水。
见她点头,妇人连忙转身说道:“快快,娇娇要喝水。”
不一会,一个身着青衣的丫鬟端着一杯茶水过来,老夫人接了过来,亲自喂了她喝。
思宁连续灌了三杯水,才觉得缓解了。
她看着眼前的季老夫人,头发花白,满目慈爱,她是季思宁的祖母,从小就疼爱她。而旁边站着的妇人是季思宁的亲娘江氏。
刚才倒茶的丫鬟名唤暖冬,鹅蛋脸,五官清秀,是她的贴身丫鬟之一。
她努力梳理着脑海里的记忆,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想着想着又睡着了。
再次醒来,已经是重生的第二天。
一睁眼,丫鬟们都围了过来,暖冬道:“小姐终于醒了,这大夫也说了,小姐今天这个时辰就会醒的,还真说准了。”
说着转身吩咐道:“快去通知老夫人和夫人。”
两个小丫头跑了出去。
接着一个身着粉色上衣,瓜子脸,细弯眉的丫鬟问道:“小姐两三天没进食了,厨房里备了燕窝粥,小姐要不要吃点?”
季思宁认出来,之前那个是暖冬,这个是袭春,这两个是她的贴身大丫鬟,平时最得她的信任,其她的小丫头则离得远些,有些看不清模样。
她点点头,暖冬连忙将她扶起来,袭春上前把枕头垫高让她靠着,再捻了捻被子。
不一会,季老夫人和江氏都赶了过来,一起来的还有季思宁的爹,也是季家现任家主季白,身后跟着姨娘柳氏和她所生的庶女季思敏。
季老夫人一来,丫鬟们就规矩地散开并列两排。
季老夫人坐到床边,伸手摸了摸季思宁的额头,舒了口气对着旁边人说:“好歹不烧了,大夫说了,娇娇此次受了寒,要好生养着,你们以后可要把小姐看好了,不可再出差错。”
丫鬟们低头答应着。
季思宁只觉得这声音慈祥又不失威仪。
“以后可再不能这般淘气了。”吩咐完底下人,季老夫人又转过身来对季思宁说,还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
“知道了祖母,以后再不会了。”季思宁乖巧地回答道。
季老夫人和江氏听了好像有点惊讶,相互对看了一眼,接着江氏一脸欣慰地说:“娇娇受了一次苦,竟懂事了许多。”
见她们脸色都颇为惊讶,季思宁怕被她们看出什么,只能借身体虚弱,不敢再说话了。
季思宁慢慢搞清了她重生的原因。
季思宁本尊才十三岁,加之又是季府嫡女,从小就娇生惯养,脾气也就骄纵了些,经常想一出是一出,丫鬟们都管不了她。
据说这次落水是因为想去湖里抓鱼,结果从船上翻了下去,当她被救起来时已经奄奄一息,出气多进气少了。
季老夫人知道的时候差点吓出心脏病,直接翻白眼晕了过去,江氏好歹撑住主持了大局。
所以才有了现在这一出。
不过她们没想到的是,真正的季思宁已经魂归天外,现在醒过来的是另一个灵魂。
“大小姐吉人自有天相,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是柳姨娘在说话。
闻言,季思宁抬眼看去,只见柳姨娘一双勾魂眼正死死盯着季思宁那便宜爹,暗送秋波。
江氏在旁边看着,气得直接转过头,眼不看为净。
季白对柳姨娘说的话颇为满意,笑着点点头,又对季思宁说:“醒了就好,这几天可把你祖母和娘急坏了,看你以后还抓不抓鱼了!”
语气中满是宠爱之意。
季思宁这才仔细打量季白。
只见他生的器宇轩昂,身姿挺拔,三十岁左右的模样,皮肤偏棕色,料是经常在外奔波的结果,但是并不妨碍他长得好看,怪不得柳姨娘在她的病床前都还不消停。
这时候,季思宁终于想起来被自己忽略的事。
季家家主是季白,但季白还有一个弟弟,也就是季思宁的二叔,季城,那可是未来的皇帝啊。
想到自己死前最后见到的一个人竟然是未来皇帝,季思宁不知道该感到荣幸还是倒霉。
重生前她和季城只有一面之缘,这还是因为赵业的缘故。
赵业和季城一直有往来。但季城进出齐王府次数不多,季思宁当时还是齐王妃夏子清,有一次她在府里闲逛,一不留神就走到了后门,刚好撞见王府管家三品送季城出门。
两人便撞见了,并没有交谈,季城只是看了她一眼,就拱手离去。
她还记得,当时他身着黑色披风,面冠如玉,转身的时候披风掀起一个张扬的弧度才拐出大门,消失不见。
当时她还在想,这是哪家偏偏少年郎,如此气度不凡。因此,她多嘴问了三品一句,三品犹豫了一下,道:“回王妃,那位是季家二爷。”
“原来是他呀。”当时的她小声嘀咕了一句。
第二章
季思宁在享受季家上下的关爱的同时,不免回想起自己夏府的家。夏渊虽是个老顽固,却是真心疼爱她,夏夫人张氏温柔慈爱,还有哥哥夏子明,更是对她这个妹妹百般宠爱,千般维护。
想到此处,眼泪就从眼眶里流了出来,把床前一干人等吓了一跳。
“哎哟,娇娇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你爹说话重了,吓着你了。”季老夫人一脸着急,转过身就对着季白埋怨,“你说你,没事儿提什么抓鱼,看把娇娇吓得。”
说完又转过身来心肝宝贝地哄着。
季白还来不及辩解,季思宁就哽咽着说:“不关爹的事,是思宁自己想到落水的事,有些怕了,祖母,以后思宁再也不敢了,您别着急。”
“哎哟,瞧见没,娇娇懂事了,知道安慰祖母了。”季老夫人一脸欣慰地感叹道。
这时,一道清脆的声音插进来:“祖母、爹、娘,姐姐已经没事了,你们就不要担心了,小心伤了身子。”
说话的是季思敏,柳姨娘的女儿。
只见她穿着一身嫩黄色衣裙,唇红齿白的,五官和柳姨娘有几分相像,但更神似像季白,女儿家的娇柔中透着几丝英气,此刻一脸天真的样子,颇为讨喜。
季白看起来很宠这个女儿,才话落,他就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柳姨娘见状,脸上闪过一丝得意,但很快隐去,又恢复成一脸关爱的样子。
季思宁发现这个家也不简单,不过她现在没精力去想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只想快点恢复体力。她一边吃着刚才暖冬送来的燕窝粥,一边把这屋子里的人都打量了个遍。
季思宁吃饱喝足,又睡了一觉,醒来发现已经好多了,袭春和暖冬听见动静,掀帘进来伺候。
在季思宁记忆中,经常跟在身边的丫鬟除了袭春和暖冬还有两个,一个叫夏月,一个叫秋白,但这两日都没看见她们。季思宁心里感觉奇怪,一边理着袖口一边问道:“夏月和秋白呢?怎么没见人影?”
半响两人都没说话,季思宁抬头看过去,两人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便问:“她们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袭春突然跪了下来,哽咽道;“小姐,您救救她们吧。”
暖冬见此对袭春说:“你求什么情,她们犯了错,就应该受罚,不然以后还不知道出什么大乱子呢。”
袭春抬头看着暖冬回道:“你还说我,你自己夜里不也抱着被子偷偷哭吗?”
暖冬红了眼眶,撇过头不说话。
“到底怎么回事儿?”季思宁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不耐烦了:“袭春你说。”
“小姐您落水那天,是夏月和秋白当班,她们没照顾好您,自然要受罚,被老夫人罚跪在偏院里,已经三天了。”
原来是这样,季思宁心想,记忆中明明是她自己想一出是一出的要上船捕鱼,结果害自己落水不说,还连累丫鬟受罚,看来这个季大小姐也不是省油的灯呀。
想到这里,她坐到镜子前面,说:“来,帮我梳妆。”
暖冬说:“小姐,您要去哪儿,您身子还没好呢。”
“我没事儿,我已经好了,正好出去走走,找奶奶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