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你听我说!(20)
季老夫人点点头,对季思宁说:“既然如此,娇娇你就先跟你爹拿书去,尽快给你二叔送去。”
季思宁说:“祖母,我想再陪您一会。”
季老夫人道:“娇娇听话。”
季思宁故意叹了口气:“好吧。”
“呵呵,这孩子。”季老夫人宠爱地摸了摸她的脸。
跟着季白去书房拿了书,季思宁也没故意耽搁,直接往北苑走去。
心想,反正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早死早超生吧,最多被季城那厮嘲讽一番,她忍住就好了,谁让人家救的是她的命呢!
唉,果然是,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啊!
到了北苑门口,季思宁还是有点犹豫不决。
她总觉得别扭。
她看着手中的孤本,唉声叹气地在门口绕了两圈。
在她正准备孤注一掷的时候,大门突然打开了,玉山从里面走了出来,说:“大小姐,二爷请您进去。”
季思宁问:“你们怎么知道我来了。”
玉山道:“这北苑范围内,没有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
季思宁做惊讶状:“……啊,这么厉害啊。”
玉山暗笑,道:“二爷说,您在外面绕了这么多圈子,着实辛苦,请你进去喝杯茶,再继续绕。”
季思宁闭了闭眼,说:“……带路吧。”感情自己一直在外面给人当戏在看呢。
第十三章
季思宁跟着玉山往里走。
季思宁问:“玉山,你家二爷在哪儿呢?”
玉山心里想,我家二爷难道不是你二叔:“二爷在书房。”
季思宁说:“又在书房,季家男人怎么都喜欢呆在书房?”
玉山不解:“季家男人?”
季思宁解释道:“我爹不也是吗?没事就往书房跑,一呆就是一整天,只有思贤还有点活泼劲儿。”
玉山道:“其实二爷在书房多是处理公务。”
季思宁道:“那我去了会不会打扰到他?”
玉山道:“不会,是二爷请您进去的,自然不会有打扰一说。”
两人絮絮叨叨地说了一路。
季思宁发现,季城身边的两个侍卫,玉山性格外向,话多,每次都能和她侃上几句。另一个秦风,人憋闷得很,而且常年不见人影,应该是隐在暗处。
这两人一静一动搭配得还挺好。
可一到书房门口,玉山就不说话了,只帮她开了门,示意她自己进去。
季思宁进到里面,看见季城正躺在软塌上看书,好像每次私底下见他,他都是这副肆意散漫的样子,完全不似平日严肃正经的模样。
人果然都是有两面性的。
此时的季思宁却没有意识到,季城这副私底下才会有的模样,怎会每次都让她看见?
也许连季城自己都没意识到这个问题。
季思宁拿出孤本,正准备说话,就听季城道:“我记得有人说,再也不会来北苑了。”
季思宁立马换了一幅狗腿样儿:“二叔,我不是来打扰您的,我是来给您送王居士的孤本的,我爹千辛万苦在江南寻到的,据说世间只此一本了,可值钱了。”
说罢将手中的书双手奉上。
季城抬了抬眼皮:“王居士的孤本一向有市无价,自然……值钱。”
季思宁上前几步说:“二叔,多谢您的救命之恩。”
季城却不接,挑眉道:“用你爹找的孤本来谢我,这就是你的诚意?”
季思宁说:“那你要我怎么谢嘛?是你当初自己说的不用谢的,出尔反尔,还是不是亲二叔了?”
季城轻笑:“呵,你来跟我道谢,难道不应该拿出诚意?拿本你爹找的书,算什么意思?”
季思宁无奈道:“行,那您说,我要怎么谢您的救命之恩?”
季城想了想,道:“先留着吧,以后有你谢的机会。”
季思宁见他脸上罕见地露出了笑颜,只觉得是不怀好意,小声嘟囔道:“我就知道我不该来。”
季城:“你说什么?”
季思宁:“没什么!”
季城看了她一眼,也不想追究她到底在嘀咕什么,随手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坐吧。”
“我就不坐了,不打扰二叔看书了。”季思宁道。
“不打扰。”季城像是故意要跟她对着干似的。
季思宁被噎住了,只能说:“那什么,我一会还有事儿呢。”
季城一幅饶有兴趣的样子问:“有什么事儿?”一幅已经看穿了她,看她编的样子。
“什么事儿?我还有什么事儿啊?”季思宁苦思冥想,终于想到了。
随即道:“啊,我一会还要去看望祖母呢,嗯!”
“呵呵。”季城冷笑两声,不说话了。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季思宁想,又是这种笑声,这厮怕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了?
正忐忑不安的时候,听季城慢声道:“季思宁,你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季思宁莫名其妙地问:“什么?”
季城凝视着她说:“自从落水醒来后,你就性情大变,是真的大彻大悟了,还是,换策略了?”
季思宁也明白,她的破绽确实太多了。
也是,明明就是两个不同的人,怎么可能装得一模一样呢?再说,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装,只是不能承认罢了。
只要她不承认,谁能想到这副身体已经换了个芯子了?
可是这样一来,该怎么解释她的变化呢?
说白了,她就是既想做自己,又不想被人怀疑。
可是她也不想想,天底下哪有这般两全其美的好事?就算有,迄今为止也没有发生在她身上过啊!
季思宁叹口气,说:“二叔,我们之间虽然有一些误会,可那都是我的无心之失,我都知道错了,我以前年纪小,不懂事,思想容易走偏,您就原谅我吧。”
“年纪小,不懂事?”季城道,“倒是个好理由。”
“不是理由,是真的。”季思宁道,“二叔,如果之前思宁有什么得罪您的地方,请您海涵。”
说到此处,她偷偷瞟了瞟季城的脸色,灵活的眼珠子转了转,继续道:“不瞒二叔,自从上次我醒来之后,以前的很多事情,真的想不起来了,所以,您能不能,也忘了呀?就当做没发生过。”
“呵呵。”季城语气中已经呈现冷意。
季思宁不知怎么的,明明挺晴朗的天气,她却突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环顾一周,怎么这书房像是自带冷气一样。
“你在看什么?”季城道。
季思宁这时候才感觉到气氛不大对,原来释放冷气的不是书房而是人啊。
难道是她认错的态度不到位?认错认得还不过彻底?
想到这里,她说:“没什么,总之您就当我以前说过的话,做过的事,都是假的。”
“假的?”季城道,“季思宁,你早上用过的早膳,能当作没吃过,再吃一次吗?”
“自然不能,那不得撑死我啊。”
“那怎么你做过的事,说过的话,就能当做没发生过了?”
季思宁破罐子破摔:“哎呀!反正我也不记得了。”
“好一个不记得。”季城莫名其妙地感觉胸口有些憋闷,脸色越来越阴沉难测。
季思宁明确地感觉到季城的不高兴,但是她也不知道哪句话得罪了他,按理说,她迷途知返不是对两个人都好吗?怎么此人还是这副表情?
她越发感觉季城心思难测,又怕再得罪他,只能闭嘴不说话了。
书房一时安静。
过了一会,季城打破沉默道:“怎么不说了?”语气已经恢复了正常,好像刚才的不愉快从来没有发生过一般。
“怕说错话,惹你生气。”季思宁的语气小心翼翼。
她的声音软软的,又一副小心讨好的模样,让季城心中莫名的怒气顿时烟消云散。
他指了指身边的位置道:“坐。”语气明显缓和很多。
这次她倒是乖乖地坐下了。
待她坐定后,他随意问道:“平时都干些什么?”
季思宁心中惊讶,这是要和她唠家常?
虽然疑惑,还是老实答道:“最近在练字呢。”一幅乖巧和软的模样。
季城也不自觉放低地声音:“为什么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