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嫡姐换了未婚夫后(22)
周笛雨坐在花轿中听到了,不由得勾唇一笑。她撩开花轿的帘子,朝外看去,没有什么意外,轿子旁边,高头大马上穿着一身喜袍的皇子,正是秦王。
周笛雨朝下看了一眼,奚嬷嬷朝她看过来,表情有点愕然,大约是没有想到,自家姑娘这么胆大包天,花轿走在大街上,居然还敢撩开帘子往外看,忙挤了挤眼,又朝周笛雨点点头。
周笛雨便明白,事儿成了!
前世,就算是孤儿,没有实力的时候,进了嘴的食,她就没有吐出来过。
第19章
秦王府门口罗雀,来观礼的人多是低阶武将,三品以上的大员一个没有。
圣上和皇后就算出宫,也不会来秦王府,而是去晋王府。
周笛雨也不在意,横竖这场婚事,她和秦王是各取所需。虽然,到现在为止,她都不知道秦王的所需是什么,不过,对她来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正在周笛雨犹豫着,要不要拜堂,有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喊了起来,“一拜天地!”
牵在手里的红绸,另一端被抖了一下,如同海浪一般荡了过来,周笛雨便只好顺势跟着拜了下去。
三叩九拜之后,身形高大挺拔的男人走在前头,周笛雨跟在后面,朝后院走去,过门槛的时候,男人会停下脚步,虚扶她一把,待她也跟着过了,才会朝前走。
很体贴啊!
下台阶的时候,赵钦宸也会缩短红绸的长度,贴近她,伸开双臂,如同将她笼在怀里一样,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喷出来的热气会熏蒸红了周笛雨的脸,“小心点,别摔着了!”
周笛雨很想问一句,会打仗的男人都这么体贴的吗?
周笛雨二十三年的生命里,还从来没有人对她这般珍重过。如果不是考虑到,或许这就是赵钦宸这种贵族的素养,待人温和有礼本身就是他的性格的话,周笛雨就真的感动了。
接下来就是交杯结发,整个过程,赵钦宸都很虔诚敬业,周笛雨则从头到尾抱着看热闹的心情在参与。
末世,因为生存都变得艰难,很多仪式感都变得没有意义。婚姻亦然,两个人看对眼了,就在一起,天长地久是奢望,只争朝夕成为一种本能。
而往往,仪式感会增加幸福感!
哪怕此时,周笛雨心里明白,这场婚礼是逢场作戏,她也还是难免滋生出了深深的感动。若是将来有机会,还是可以找个好男人嫁了,体会一下婚姻生活的幸福。
不过,那也是将来。
一切妥当后,赵钦宸让人给周笛雨送些吃食来,他起身,“用过饭后,你先安置,不必等我,我去前面应酬一下尽快回来。”
周笛雨心说,你不必尽快。她腾地要站起身,追了两步,忘了这个时代的床前有脚踏这种东西,结果一步踏空,一头栽了下来。
屋子里的喜娘等人都吓晕了,呆若木鸡。赵钦宸回身双臂一张,周笛雨栽进了他的怀里,额头撞在他的胸口,如同撞上了一堵硬墙,晕头转向。
赵钦宸一手揽着她的腰,纤细的腰肢如同拂过水面的垂柳枝一般柔软,赵钦宸的掌心顿时如有火在烧一样。他克制住浑身的不自在,另一只手揉着周笛雨的额头,低沉的嗓音被加持了魔法,能引得人心头起共鸣,“有什么事,可以唤我的名字!”
周笛雨窘得抬不起头来,没有看到赵钦宸一个眼神,屋里的人全部都蹑手蹑脚地出去了。
“我只是想问一下你,你知不知道原本要嫁进来的是我的嫡姐,我和嫡姐被换了。”
“没关系,嫁妆没换就行了!”赵钦宸的语调没有太多起伏,而实则,他的唇角高高翘起,不甚在意地拍拍周笛雨的肩,“先用饭,让丫鬟服侍你梳洗吧!”
周笛雨的确累得全身都散架了。但她的脑子没有停,赵钦宸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嫁妆没换就行了”?难不成,他答应这门婚事,仅仅只是为了女方的嫁妆?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女子的嫁妆,男方家里是动不得的,除非那种不要脸到极点,穷得吃土的人家。
秦王好歹是皇帝的嫡长子,元后所出,哪怕是晋王,当今皇后的嫡子也越不过他去。他不像是不要脸的,也不可能会穷得吃土,唯一的可能,谋周家的嫁妆充作军资。
如此一想,周笛雨便能够理解,为何昨晚,沈追会领人去周家换嫁妆上的贴条了。
记起这一茬,周笛雨才想起来,要赶紧看嫁妆。虽说有沈追他们动手,但自己不亲自看一眼,如何能够放心?
钱财比天大!
花轿稳稳当当地被抬走了,黄氏站在门口,目光落在了红彤彤的抬盒上,一共七十二抬嫁妆,数量虽然不多,但除了萧氏留下来给周笛雨的嫁妆,萧氏几乎把周家能够给的全都给了。
她膝下一儿一女,女儿如今嫁了,嫡长子周长曙还没有娶亲,从说亲到娶妻总还要两年,两年时间,足够她为儿子弄一份丰厚的聘礼了。
周长曙已经二十岁了,至今还没有媒人上门,着实是,他身份尴尬,资质有限,文不成武不就,一直耽误到了现在。
送走女儿后,黄氏心里空落落的,回到后院,前来送嫁的亲朋好友围了上来,道着恭喜,一双双艳羡的目光落在身上,黄氏顿时心情好了起来。
以后,她的女儿就是王妃了。
嫁的是皇子,当今皇后是她的婆母,女儿容貌不俗,又是三泰武院妙法师太的关门弟子,将来前途不可限量。想到女儿做的那个梦,梦里,晋王登基,到了那时候,她就是皇帝的丈母娘。
一番斛筹交错,平日里滴酒不沾的黄氏今日高兴,破例喝了两杯,送走宾客后,她被厉婆子扶着回到瑞庆堂,周兴德已经回来了,坐着在喝茶,红光满面,看似心情不错。
是啊,于周兴德而言,两个女儿,将来不管秦王登上皇位,还是晋王继位,他都是国丈。
“也不知凤儿这会儿可好?”
周琴凤与晋王拜过堂后,就被喜婆们送到了新房。不比秦王府,晋王府今日来的宾客很多,晋王留在正殿应酬。
周琴凤头上顶着重重的凤冠,身上是沉重的喜服,不敢有任何怨言地坐在床边。
小雀过来问,“王妃,嫁妆摆在院里,是现在收进去,还是摆出来晒一晒?”
晒嫁妆,让世人知道新嫁娘的嫁妆很多,可以凭此在婆家长脸。
“嗯。”周琴凤对自己的嫁妆很有信心,她是丞相的女儿,自己有实力,现在又有丰厚的嫁妆,哪怕是当今皇后,都不敢轻视她。
周琴凤坐在屋里,眼看天交二鼓,哪怕她实力强悍,身体也有点吃不消了。这凤冠太重了,先是压得她脖子疼,渐渐地,她的脖子僵硬了,连痛都感觉不到了。
这才等到院子里响起了骚动。
周琴凤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是把晋王盼来了,她的心里涌出甜蜜来。她从来不知道,男人说起情话起来,会是那么甜蜜,周琴凤非常感激那个梦,要不然就会被秦王那个武夫羞辱。
耳根处,似乎还残留着上次在熙春楼的时候,赵钦安喷在她肌肤上的热,氤氲出奇妙的感觉,涌遍全身,如同电流击过。
周琴凤的心,越发咚咚咚地跳起来了,听说洞房花烛夜,女子要吃亏一些。周琴凤想起昨晚上看过的避火图,顿时,全身都烧起来,身上的喜服入眼如同火焰一般。
“听说周丞相这位夫人当年是逃难逃到周家的,姨娘出身,能给周大姑娘攒下多少嫁妆?”
“可也不能把王爷抬过去的聘礼也给吞了啊,好歹也是堂堂丞相府,竟然干出这种事情来。”
“你们知道什么?”一个婆子的声音压了下来,“听说周夫人最是公允,宁愿委屈自己亲生的女儿也不愿苛待萧夫人留下来的三姑娘,估摸着,嫁妆银子都花在三姑娘身上了。”
怎么回事?周琴凤想到一个可能,全身的血都凉了下来。
院子里突然陷入死寂之中,周琴凤猛地想要起身,但她实在是太在乎这份婚姻了,将来的晋王会登临绝顶,成为大虞的皇帝,是她所有荣耀所系。
盖头没有揭,还未交杯结发,周琴凤不敢起身,否则就会不吉利。
“参见王爷!”
院子里传来了整齐的声音,周琴凤心头一喜,是新郎官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