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嫡姐换了未婚夫后(108)
小白虎一爪子挥过去,那乌龟便从城楼上落下来,背朝地,努力地蹬一蹬四条腿,尾巴伸缩,脖子都快扭成了麻花都没法翻过面来。
守城门的甲士已经见怪不怪了,见此,过来用刀背轻轻地一撬,帮铁背龟翻了个面,那铁背龟又不紧不慢地朝城楼上爬去,到了天黑,无论如何都会爬上城楼。
长谷关如今和以往不同了,以前,朝北关起门来,只许出不许进,但现在,允许进出,不过进来的人要登记,要有特长,若是会种地养马,那就是长谷关要引进的特殊人才,会被礼遇。
登记的桌子就在城门下面,长谷关的守将负责此事,可真是难坏了他,好容易找了个会识文断字的来登记,勉强能够应付这差事。
头几天,来的人还真不少,也不知这些人是想看四兽在城楼上打架呢?还是纯粹来凑热闹。养马的人倒是不少,可是王妃的要求,除了会养马还要会给牲口瞧病,这就难住了不少人。
种地的,不用说那是一个也没有。关外的人都养马,哪有会种地的?
一个青年衣衫褴褛,头发耷拉下来,遮住了半边脸,另外露在外面的半边也不怎么干净,只一双漆黑的眸子非常惹眼。春寒料峭,他穿了一双草鞋,背着个破褡裢,扶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朝登记处靠近,问道,“你们收养马的和会种地的,真的吗?”
一口大戎腔,登记处的小甲士这些天已经养成了不以貌取人的好习惯,郑重地点头,“我家王妃说了,若是大戎人,须得要服一年的劳役,不过若是手艺娴熟的会择优录取。你们大戎人养马谁不会啊,须养得好,还会给牲口治病,我们才稀罕。”
“我会!”青年扶着老人,“可以带家眷吗?”
“这问的什么话,谁还是天生地养的不成,当然可以带家眷了。叫什么名字?”
“叶余□□年边说生怕人把字写错了,在桌面上画着,小甲士听这名字,的确差点写错了,嘀咕一声,“还以为是大戎皇族姓氏呢。”
“不是!”青年的手指头哆嗦了一下,旁边的老人咳嗽起来,一下子就把小甲士的话打断了,小甲士在纸上写了“叶余江”三个字,又左右看看,“怎么是大虞人的名字?”
“我义父是大虞人,姓叶,所以才给我取了大虞人的名字。”
小甲士盯着那老者看,果然是一副大虞人的面孔,“要是大虞人的话,就不用服劳役,老丈,您赶上这时候,真是好运气呢,请吧!”
登记到第五天,说起来也是奇怪,地里撒的豆子全部都破土而出了,玉米也长出了两片嫩叶,原先河边先抽出嫩芽的柳树此时已经有半人高了,迎着春风起舞,嫩绿的颜色带个人无穷希望。
北境每天都跟过年一样,所有人的每天睡觉之前都格外期待,很想知道,第二天醒来,地里的庄稼还有小草,河边的柳树又会带给人什么惊喜?
周笛雨让人把自己院子门前的空地翻了一遍,并没有种花草,而是撒了一面谷子。小柳树在她的鬓边跳了跳,“娘亲,我会种地,我会种地,我帮娘亲种谷子。”
“好啊!”周笛雨顺便输送了一些异能给小柳树,她的实力日渐提升,小白虎因长期与她在一起,五行异能也吸收不少,不到半个月的功夫,个子就窜出了一大截。
萧氏正月没有过完,就从长谷关出发,顺利到达江南最少要一个月时间,筹措粮草,再运回来,顺利的话,半年过去了。
周笛雨将粗粮全部都下放给了百姓,又组织一些愿意迁居进北境的大戎人开垦出了不少田亩,屯作军田,种了不少稻谷。
当然,为了保障这些稻谷能够适应北地的气候环境和土壤,周笛雨也颇费了不少心思,一面运用异能改变稻谷的基因,另一面,小柳树也在夜间的时候,吸收了不少天地精华滋润这些用来做种的稻谷。
撒稻谷的时候,也没有多费人力,小柳树自己担了稻谷出去,全部撒在田地里,亲力亲为地看守了三天三夜。
韩元付每天都在算粮食的库存还有多少?他之前本来反对周笛雨将军粮当做种粮送给老百姓们耕种,后来,周笛雨弄了个金矿出来,萧氏当即南下,他好歹也算看到了一点希望。原以为,长谷关这边第二拨军粮很快就能下拨下来,到时候,从守军的口中匀出一点给索伦骑兵,一来可以增加两军的感情,二来让索伦骑兵欠自己一个人情,也算是帮王爷的大忙,将来战场上两军联手彼此多一些信任。
但是,长谷关守军的粮草到了点儿了,却不见运过来,一打听,朝廷以各种理由推迟,说白了,就是想长谷关守军自行解决。
“王爷,元狩山北新开了一条栈道,听说那边驻扎了一支军队,是从羽林军中分出来的一支,一共三大营,陛下赐名叫北大营,武器军备非常精良,您说,朝廷这是什么意思?”
沈仓打探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简直是心都凉了。他随王爷在北境一守就是五年,朝廷不但没有给王爷任何嘉赏,结果到了成亲分封的时候,将北境封给王爷,这难道不是在放逐吗?
现在可好,一面是大戎,一面是将他们堵在封地的大虞,朝廷是要把他们逼死在这块土地上吗?
赵钦宸的手紧紧地抓着双膝,膝裤被他抓出了一片褶皱。一只葇荑覆在了他的手背上,柔软的手心那么温暖,赵钦宸看了一眼,白皙雪嫩,他的心头一动,顺着手背往上,目光落在周笛雨的脸上。
“不怕!”周笛雨扭头对韩元付道,“只派人在那边盯着,萧夫人什么时候回来,提前让我知道。粮草还可以支撑多久?”
周笛雨的眉眼间卷上了一丝疲惫,虽然她掩藏得很好,但是,赵钦宸还是窥探出了几分,反手握紧了她的手。
“还能撑一个月。”韩元付与周笛雨相处久了,就不像以前那样,对她有些抗拒,也明白自家王妃的用意恐怕是想一劳永逸。
谁能想到,北境这块地一旦有了水,就如此养人呢?小姑娘们每天喝水都能生得白白嫩嫩,脸上的高原红日渐消散,比那江南水乡的女子还要娇嫩,而地里不管是草还是树,还是庄稼一日顶外头十日地长。
实际上,根本撑不了一个月,若是长谷关的守军每天只用一顿饭的话,那就能省出一顿来,足够索伦骑兵吃三顿了,如此一来,原本只可以撑半个月的粮草,就能撑上一个月了。
周笛雨其实心里是有数的。大约是前世长期属于吃了上顿没有下顿的状况,以至于,听说还有粮草,明知不可能够一个月之久,周笛雨依旧没有太担心。
二月中,大戎那边总算是派来了谈判的人,韩元付以自家王妃想要在盆地里养羊为由,要了一千匹马,一座山,外加五千头牛羊。
大戎人就算怀疑大虞这边没有了粮草,也不会贸然进攻。毕竟,前头折损的将士,大戎一时半刻还弥补不回来。
三万降兵,除了那些无家无口的愿意留下来之外,其余的还是不得不回大虞去。而这无家无口的三千多大戎人,本不应该包括耶律纯,谁知,他居然就留了下来,还花重金在萧家的隔壁租赁了一间屋,住了下来。
一大早,周笛雨随赵钦宸出门在县城南门口的一家豆腐铺用早膳,这家老板是南方人,十多年前,也不知是犯了事还是怎么回事,跑到了这长谷关来,娶了个寡妇,生了一个名叫铁蛋的儿子,两口子磨豆腐卖。
价格原先是不便宜的,毕竟这地方既没有水也没有黄豆,两样东西都要费很大的劲才能弄到。但,总有人会买上一碗,或放点糖,或加点咸的浇头,或南或北的人都能找到自己家乡的味道,生意也还将就。
隔壁一家是炸油条的,两家并在一起,铺子都不大,但这生意已是整个长谷县城里头人气最旺的两家了。
赵钦宸带周笛雨来吃过之后,周笛雨便三不时会过来,一边喝豆腐脑,吃油条,一边听这县城里的人唠嗑。
许是有人问起垦荒种地的事,豆腐铺的老板边舀豆腐脑,边道,“肯定要认几亩地,地又好,水又好,一年之内又不收赋税,将来也是按地缴,王爷和王妃都是好人,赋税也不会重,不说别的,种点黄豆,我们自己磨豆腐卖,总比外头买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