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撩完就跑的我如何哄回黑化男主(214)
……
这个季节降温很快,再过一段日子,大概就要降雪了。
夜凉如水,站在四面空旷的别墅的院子里,还是有点儿冷的。俞鹿忍不住跺了跺脚,心想亚瑟和拉斐尔是不是还有正事要谈,不如自己还是先回屋子里去等吧。
正当此时,她忽然听见了自己的背后,传来了一阵重重的脚步声——重得就像用力踩在了她的心房上一样。
俞鹿怔然,慌忙转头,便是一惊。
亚瑟僵硬地站在了台阶上,目光阴冷地盯着她。指尖颤抖,隐隐发白,紧紧地捏着一叠纸。
“亚瑟?你怎么了……”
她来不及说完,便听见了“哗啦”的一声。纸张被漫天一扔,到处飞扬,其中一张直直地飞到了俞鹿的胸口处,她下意识地抬手接住了它,低头看了几行,脸色就变了。
“好好看看吧。”亚瑟深吸了一口气,嘲弄一笑,声音很轻,却在极力地压抑着颤抖:“俞鹿,你可真有能耐。四年都没闲着,结了三次婚,第三次……甚至都还没离婚。丈夫一走,就装出一副情深款款的样子来找我忏悔,和我做那些事……你当我是什么?你丈夫不在时的消遣品?”
太难看了。
不用照镜子,亚瑟也知道,自己此刻被嫉妒和怨气扭曲的嘴脸,真的难看到了极点。
可他控制不住。
完完全全控制不住。
俞鹿快速地浏览完了手上的那张纸,甚至都不用去捡地上别的纸,就已经猜到了它们的内容,心脏沉了下去:“你调查了我吗?”
“我不调查你,等着你找我玩不甘寂寞偷情那一套吗?”
亚瑟的语气,带着浓重的恶意和讥诮。
践踏她的、同时也是在践踏自己的自尊心。仿佛因此,才能抵消心脏的剧痛。
越是重要的关系越是经不起打击,信任在四年前已经被打得稀碎。根本不知道她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光是自己不可追溯的那四年时光里,俞鹿的那几任合法丈夫,他就嫉妒得要发狂,根本不能细想。
这些气头上的话听在耳里,实在是有点不好听。但俞鹿心想,既然已经是最糟糕的情况了,她只能硬着头皮迎接它。
俞鹿站定了,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有说服力:“我承认自己的确结过婚,但那不是因为爱情,是不得已而为之的。我和哈里斯结婚,还有之前的两段婚姻,都是出于利益考虑。当时的我在联邦革新派的通缉榜上,只能利用婚姻来将利益最大化、保护自己……”
俞鹿说了很长的一段话,亚瑟的情绪,却似乎先她一步,转而平复下来了。
俞鹿觑他神色,忽然感到了不妙。
因为那不是释然或者接受她解释的情绪,而是——仿佛在看一场滑稽的表演,所有波动都湮灭了,成为了彻头彻尾的冷漠。
亚瑟问:“就像你当年没任何犹豫就推我下去那样的‘不得已而为之’吗?”
俞鹿喉咙有点发紧,这的确是她无法推卸的黑历史:“亚瑟,那不一样。你对我的意义……”
“够了,你说完了吗。”亚瑟垂眼看她,这次的目光,冷得不带一丝感情:“你解释那么多,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不是为了我欺骗你而生气吗?我和他们三人没有除了合作伙伴之外的关系,而且,我和哈里斯也快要离婚了,很快就是自由身了。”
“你是不是太高看你自己?”亚瑟忽然笑了一声:“我生气,只是因为突然觉得很不值得。”
俞鹿没有答话,静了下来,黑眸看着他。
“没错,我以前是真的很喜欢你。哪个情窦初开的年轻人不是这样的?以为自己遇到了一生一次的真爱,一辈子就是你了。但长大了就会发现,其实也就那样。”亚瑟摇头,还扯了扯嘴角:“其实也很好理解。我性启蒙时,正好在身边的女人是你。发育时,荷尔蒙和征服欲作祟,被身边的你迷得神魂颠倒,还一直求而不得,所以,这么多年,我依然对你念念不忘。”
俞鹿安静地看着他,片刻后,问:“你在废墟里说的话,也是荷尔蒙和征服欲作祟?不是真心的吗?”
“不,我那时候说的话,都是真心的。不过,那年的我还不到十八岁。人都是会变的。”亚瑟的手插着外衣的口袋:“直到今年再见到你,被你打击了几次,我才渐渐认清,是我一厢情愿地美化了自己的第一次暗恋,洗脑了自己,放大了你对我的影响力。其实,我也不是那么地非你不可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为什么要拿走我的戒指?”
“因为我觉得很碍眼。”
俞鹿看着他,鼻子被夜风吹得有点发红:“但我不觉得碍眼,你可以还给我吗?”
“……”亚瑟的眼睫在夜风中轻轻扇动了一下,看向了远处:“不能。我已经处理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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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在不欢而散后,俞鹿已经忘记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了。虽然没有火|药味很浓的争吵,但她却用了比平时更多时间才能恢复心情。
之后的大半个月,她静默了很多,照常在老乔治的诊所工作。
老乔治其实已经答应猎隼的“去治疗帕特里克”的请求了。之所以不立刻动身,是因为诊所这边还有很多病人要一一通知。他总不能没有交代,说走就走。
因为帕特里克的缘故,猎隼的雇佣兵时不时就会前来找老乔治说点事,其中不乏俞鹿的熟人。
拉斐尔来过,纳森、巴顿也来过。唯独亚瑟,从来没有露过面。
大伙儿都不知道那天晚上发生的事,照样插科打诨。唯独拉斐尔,好像知道了一些内情,旁敲侧击地问过她需不需要帮助。
俞鹿很感激他的体贴,不过,这种事她不打算和任何人倾诉。
当然她也没有再去找过亚瑟。
好像那场不快,是一个分水岭。从此,双方就能抛掉幻想、各走各路了。
但其实,俞鹿没有被他吓跑。
因为在亚瑟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是非她不可的那个晚上,进度条忽然涨到了97%。
已经胜利在望了。
这足以证明,亚瑟的嘴巴说得再绝情,内心根本不是那么地无动于衷。
甚至于,这件事还推动了他们之间停滞不前的状况。
俞鹿:“……”这么看,进度条真的是一个很作弊的存在啊!
只是,亚瑟大概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如果不拿出一点实际的诚意,她就真的再也敲不碎他的面具了。
半个月后,俞鹿下班后,再一次来到了亚瑟所住的别墅,但被告知亚瑟不在。原来他和妮蒂娅小结伴参加一个私人的慈善晚宴去了。她的老同伴们也几乎都不在。
俞鹿回忆了一下,确实半个月前,有听说过慈善晚宴这回事。
最近的天气很冷,时不时便会下一场带霜的雨。唯一一个在家的雇佣兵热情地邀请俞鹿进去喝杯热茶:“医生,你快进来吧,外面太冷了,站久了会腿麻。”
俞鹿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针,已经快夜里十点钟了,大概不用等很久,就婉拒了他,说自己在门口等就行了。
十点半,站得脚趾都有点儿麻了的时候,她终于看见了有车子灯光接近。
妮蒂娅小姐先下了车。隔着灌木丛可以看到,她穿着一身蓝色晚礼服,心情很好地对车子里的人挥挥手。她的管家急匆匆地迎上来,送上了披肩,陪她一起回了别墅。
随后,车子往前开了一点。亚瑟高挑的身影出现在了路的尽头。
半个月不见,亚瑟似乎瘦了一些,眉宇阴沉,纵然穿着华服,也散发着让人不敢靠近的冰冷气息。
看见了站在门口的俞鹿时,亚瑟的表情明显凝滞了一下,语气很差:“你在这里干什么?”
俞鹿从手袋里取出了一份文书,展示给他看,献宝似的说:“亚瑟,我和哈里斯的协议结束了,我们已经离婚了,你看。”
亚瑟的眼眸似乎微微一闪,依然硬邦邦地说:“关我什么事。”
“当然关你的事了。”
亚瑟盯着她,语气渐渐烦躁:“你难道以为你离婚了我就会感恩戴德,高兴得恨不得立刻娶你?你是不是高估自己对我的吸引力了?”
俞鹿笑眯眯地说:“我没有高估自己的吸引力,只是想告诉你,从今天起,我就单身了,可以追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