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虐文里哭求大结局/我薅绿茶那些年(117)
他瞪了卢氏一眼,兰花指点了点自己的胸口,道:“若是真的喜欢,你何必同我来这儿?可见你是有动摇的,所谓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你便是对他太好了,这才叫这狗男人有恃无恐地欺负你。”
俞秋生从未觉得他的话这般有道理,不过想起卢夫人的性子,到底叮嘱小倌一句。
“只准喝酒,不准过分。”
木沉香噗呲一声笑了,抛了个媚眼:“便是动手动脚,那有何妨?自古以来男人总喜欢流连青楼偎红倚翠,女人就不可以么?谁定的死理?”
俞秋生见他笑的花枝招展,说:“你要是女人,成亲后夫君出轨,照你的性子定是会出去绿了你夫君。”
木沉香悠悠道:“不但给他一顶绿帽子,怎么着也得送了他的性命。”
“杀夫?”
他抬了抬下颌,半晌把她头揉了揉。
“说这些太难受了,纵然杀了他,我心里这口气也出不来。”
“性情中人。”
“哪里是性情中人,你还太小了,感情上的事情,有些太过复杂。”木沉香诶了声,视线随着卢夫人的身影消失也收了回来,这时候流露出几许同情。
他垂头抱住俞秋生,胸前的起伏格外柔软,莫名使得她微微一怔,偷偷地摸了摸。
木沉香:“……”
奇怪。
两个人在雅间隔壁等候着,眼见月亮落山,忽听得隔壁有低低哭声,俞秋生睡意立马消散,等待不及一脚踹了过去。
嘭的一声,吓的小倌差点爆粗口。
卢夫人安然无恙,只是满脸泪痕,说着说着就泣不成声,如今被俞秋生看着,她捂着脸,问:“我夫君若是知道我说他的坏话,不知会不会生气。”
俞秋生:“他生气又如何?”
卢夫人叹了叹,似有些害怕,欲言又止。
她便拍拍卢夫人的后背,把人抱着,哄她:“没事情的,他也不在,况且他对你不闻不问,如何知道?夫妻多载,本就是他的失职,如何还不能骂了?”
卢夫人擦干净眼泪,扶着她慢慢站起来。
“夫君会打我的儿子,若是他知道了,我儿子必然没有好日子过。”她这时候苦笑着,声音又如当初那般,满是疲倦。
“我不敢跟他合离,不敢离开他,就怕他拿孩子出气。”
“好好的打什么儿子。”
木沉香不信,碍于俞秋生在,欲言又止。
他是个极通透的狐狸精,场合不对话也不说,下半夜将人带回去,神不知鬼不觉的。俞秋生看着都想跟他讨教讨教,而卢氏心不在焉。长久的不与人交往,她竟不知自己竟然会说这么多话。
“多谢。”
俞秋生看卢氏沉静模样,心里酸酸的,摆手:“不必客气,今夜来回倒是折腾夫人了。”
她正待说点其他的,院墙里却飘出一阵琴音。
几个调子轮流弹,听的人心烦意乱。
第94章
那琴音委实谈不上好听, 顶多算是一种折磨。
卢氏对此熟悉的紧,一闭上眼立刻就能想起往日种种,才从风。月之地归来, 乍入冰窟。
“怎么不进来?”
男人的声音温缓极了,悠悠飘出来, 听得俞秋生毛骨悚然。
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一股平静, 她拉着卢氏的手, 身旁之人已经是肉眼可见地苍颓下去,先前的一丝丝生机瞬间枯萎。
光线晦暗,人影寥落,白墙上的藤蔓慢慢延展, 一大片的绿意沐浴过寒雨, 翡翠一般碧绿润泽。
在雾气一样的结界中俞秋生怔怔看着那个月洞门,半晌听见里面的响动,面色顿时变得很奇怪。
木沉香还支着耳朵, 啧啧几声,爪子扒着地, 道:“这般还能做夫妻之事, 想必感情上定是你我难以理解的。”
俞秋生不太懂。
……
长青院中的树下阴影里笼了个人,夜里一身丧服格外显眼。往先他不愿见她,如今到了地方, 对着昔日熟悉的眉眼姬姑子卿摔断了琴。
“不是寻死么?寻死寻到南风馆。”姬姑子卿抚摸着垂落面前的合欢枝叶,咳了咳, 了然一笑,“听说家里来了人,便迫不及待,趁我无暇顾你而出去找第二春。”
“卢氏, 你怎么敢?”
卢夫人被他一通问,向来的懦弱使得她解释的结结巴巴,拍了拍身上的脂粉味道。
“你怎么敢。”
他再重复一遍。
因她低头避开了视线,倒是惹怒了姬姑子卿,在外人面前的好涵养统统丢了个干净。
他对卢氏自以为并无多少感情,不过作为男人,名义上也受不得此等侮辱,今夜来此,姬姑子卿等的月落梢头才算听到她的声音。
天幕低垂,夜色浓重。
那瘦弱的妇人像是要被压垮,拽着袖子骨节发白。
南风馆里短暂的倾诉过后,心头微微一松,可迎面的又是一座大山,怎么也像是翻不过去。
“几百年间,夫君一旦有气无不朝妾身发泄。后来生了孩子,夫君取名姬孤,这孩子便一直命苦。”卢氏声音哽塞,“妾身原以为能守得云开见月明。”
她抬眼后眼里噙着泪,断断续续接着道:“今日阿欢告诉妾身夫君有了新欢,妾身就来看看。本以为若是身子熬的下去,那便撑一会儿,迎她进门。今日一见,倒是很喜欢,便带着她出去逛了逛汝阳。”
卢氏欠了欠身,向他行礼赔罪。
“无论夫君喜欢什么,妾身都愿意帮夫君得到。”卢夫人说着说着,声音低下来,眼珠沾在浓密的羽睫上。
看到他这样子人就禁不住想起往事,道,“夫君也给了妾身一个孩子,从前那时候妾身高兴的不得了,但时日一久,见阿孤发病生不如死,又见夫君动则打骂,便想着若是妾身死了,夫君会不会对他好一点。”
姬姑子卿唇角带笑,他身子颀长,这般低头,居高临下看着她纤长的脖颈,黯淡的容貌,抚掌道:“不会装哑巴了?说这么多,也叫为夫高兴的不得了。”
“阿孤确实是你的孩子,在平坦寺的一夜没有旁人,夫君喝多了酒,迷迷糊糊中便成了事。你把妾身当晏儿。”卢氏这是不知多少次解释,以至于他都听厌了。
“那又如何?”
姬姑子卿捡起地上的断琴,声音轻若无闻。
“若我的孩子是个时而疯疯癫癫且身有不足之症的人,还不如当初没有生下来。”
卢氏摸着自己的肚子,委屈过后是认命了,低头道:“若是夫君心有所属,还会有自己的孩子。”
姬姑子卿笑出声,斜眼看她,慢慢道:“夫人一向是大方之人,不若你来挑?”
卢夫人不知他为何总是如此,抓着袖子,手握拢成拳,扯了个苦笑,一看就格外难受。
“届时夫君不喜欢,又要骂妾身。”
她何尝没做过这事情。
姬姑子卿靠近她,捏着卢夫人的下巴,她个子不及他,被迫垫着脚。
“不再寻死要活,看上了哪个男人?要给外人生孩子么?”他声音低沉,气息吹拂过来,眼里没有情爱,苍白的脸上挂着一丝淡淡的嘲弄。
卢氏生来是名门贵族,这些年的折辱过后人已经卑微到尘埃之中。
想起木沉香的话,卢夫人只觉得他混账极了,忍无可忍下一巴掌打过去,中途被抓住手腕。力道之大,惹得她痛哼了一声。
卢氏喘了几口气,手指蜷缩着 ,极力垫着脚,某一时刻当真觉得自己要死了。
“你放开!”
姬姑子卿却抱着她的腰,捏住腰窝附近的肉,将她压的身子都弯了,骤然贴到湿润的树干上,后脑勺也撞到了上面,她懵了一瞬。
面前的男人是她相处几百年的男人,好像没有对她温柔过。
今夜尤为狠。
眼里的光暗沉沉的,尤带着一丝怒意,不过被他藏的极好,乍一看,深情的能够溺死情窦初开的少女。
“你要打妾身?”卢氏眨了几下眼睛,眼泪含不住,索性闭眼,同他道,“阿孤也长大了,夫君不要骂他打他。少小他就过的坎坷,连带着妾身也没有好脸色。”
“只可恨他从妾身的肚子里出来。”
后面的话是她自己的埋怨,也不知这两日说了多少,似把一辈子的不幸都说的一干二净。
落在脸上的影子微微晃了晃,穿着丧服的男人低下头,像极了模糊而混乱的那一夜,卢夫人察觉到他的意图后大惊失色,越被禁锢在他怀里,身后被那棵树所拦住,天地之间,无处可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