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主神结仇后[快穿](98)
“还真是多亏你带兵打进来,我才能趁着混乱逃出来。”容与望着天牢大门,“这地方真不是人待的。”
楚琢握住他的手:“都过去了,现在待在里面的人是齐王。”
“我们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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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与知道齐王落在楚琢手上定然不会好过。
在败给楚王的那些君王中,齐王绝对是最惨的一个。其他人都是成王败寇痛快斩首,这位可是极尽羞辱生不如死。
鞭子棍棒这些普通刑罚早就招呼过几轮。齐王忍耐力不强,光是这样的折磨就昏过去好几次,还会被冰水泼醒继续用刑。手指不用说,早就全扭断了,手腕脚腕上的骨头与筋脉全都未能幸免,全身皮肉充满烙印,想来烙铁也被上过许多回。
他被姬玉给阉了,本就不能人道的玩意儿彻底没了,又因为楚王那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命令,日日被太监变着法作弄。
他当初怎么对姬玉,如今就怎么千百倍奉还回来。
容与看到他的时候,齐王已经无法和姬玉脑海中那个油光满面的大王重叠起来。齐王的四肢以极其怪异的角度扭曲着,匍匐在地上苟延残喘。他看不见来人,因为眼珠已被剜去,听不见声音,因为耳朵已被打聋,发不出哀嚎,因为舌头已被割掉。
可怕的是这样还活着,永远有太医拿上好的药为他吊着一口气。
暴君。
只有这时候,容与才体会到世人给予楚琢的称号。无论太阳是不是原先的楚王,他既已把自己当作楚王,自然也会继承楚王性格中残暴、嗜血、冷酷的一面。
但这一面从未在容与面前表现出来。
容与看了一眼就转过身:“赐死他吧。”
太辣眼睛,丑到他了。
楚琢不安道:“你觉得残忍的话,孤就给他个痛快……”
他以为容与是因为害怕和不忍才转过视线。楚琢有些后悔把人带来看到这一幕了。他只想着替人解恨,却忘记常人的接受度,容与看完会不会受到冲击,对他心生畏惧甚至避之不及?
要说变态程度,楚王比齐王更甚。齐王是在床笫间爱折磨人,楚王直接是嗜血爱杀人。
唯独对容与不同。
他向来对人温柔宠爱,小心翼翼地收起自己阴暗血腥的另一面,万一吓到人怎么办?
容与瞥他:“痛快什么?凌迟处死。不过看他这样子挨不完三千刀了,对刽子手难度太高。那就三百刀吧。”
姬玉生生受了三刀,百倍奉还,就是三百刀。
楚琢问:“你不觉得很……残忍吗?”
“为什么要同情敌人?”容与惊讶道,“还是我的仇人。”
残忍?开什么玩笑。
区区一暴君。
他可是魔王。
楚琢一怔,随即笑道:“好。”
“那便凌迟。”
姬玉的魂灯立刻亮了一半。
这回的气运之子显然不是温意初那种以德报怨的,倒是和容与一样以牙还牙,或者说姬玉实在是对齐王恨得深沉。
走出天牢时,天空又飘起了雪。
“不坐辇了,我们走回去吧。”容与在玉清宫闷了这么久,也想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好。”
楚琢打起一把伞,将容与拢进自己怀里。
他们慢慢走着,看到堆雪的枝头开出一朵红梅,而后被一阵风吹走,花瓣在空中飘零。
容与驻足良久,望着那片花瓣轻飘飘落在雪里,很快被白雪掩盖。
楚琢低声问:“想什么呢?”
容与看着白雪:“我在想,我若还会画,就将它画下来,它就永远开在枝头了。”
第73章 祸水8 祸国妖妃vs嗜血暴君
容与这弱不禁风的身子骨不宜在外久站,不一会儿就咳嗽几声。楚琢不敢再逗留,连忙把人带回玉清宫。
楚琢解下容与沾雪的大氅,随手递给一旁的宫女,又让宫女备碗姜汤,让容与喝了暖身。
容与坐在暖炉边搓手,刚从外面回来,一双手冻得冰冷,脸上一片冷白。楚琢见状,握起他的手捂着。那双手滚烫,将温度源源不断地传给容与。
容与面色红润了些,不满道:“同样吹了那么久的风,怎么就我的手冻僵,你的还这么烫?”
楚琢说:“我是习武之人,有内力护身,自然比你要不怕冷。”
容与撇了撇嘴,心道等下个世界他封印解了,别说这点风雪,就是整个世界冰天冻地他也不怕。
“陛下,姜汤来了。”宫女低眉顺眼地把姜汤端上来,楚琢拿起碗,命令道,“退下。”
宫女一屈膝:“是。”
等人都走了,楚琢身上那股威仪全消,握着勺子问容与:“你是要自己喝,还是孤来喂?”
容与抬手把碗接了过去,仰头就灌——姜汤又不是琼浆玉露,能一口干的事,何须一勺一勺品。
舌尖刚接触到汤水,容与就立即缩了回去,放下碗,皱眉道:“烫。”
“别喝那么急。”楚琢无奈,“孤给你吹吹?”
“你有这么闲么?不是还有很多折子没批?”容与问。
“和你比起来,那些事都不重要。”楚琢回答。
听听这话,说出去谁不信容与是个妖妃,都把楚王蛊惑到这地步了。
“不用,你刚才已经陪我出去逛了一圈,忙你的去吧。”容与捧着碗道,“我放着暖暖手。”
楚琢拗不过他:“别放太久,凉了就不好喝了。”
容与一脸“你这人怎么这么烦”:“知道了。”
楚琢摇摇头,坐到案几前提起笔。容与靠在椅背上,垂眼望着手中姜汤冒出袅袅热气。
一盏茶后。
容与捧着碗的双手开始微微发抖。
屋里地龙烧得那么旺,这颤抖显然不会是出于寒冷,是捧着这碗姜汤太久的缘故。
不仅写字画画手抖,东西拿久了也会抖。重物更别提了,姬玉在手废之前就肩不能提手不能扛的。
对于不干重活的人来说,这毛病除了不好看,也没太大影响。只是姬玉的手擅长琴棋书画,这样总是可惜的。
容与冷静地凝视着因为颤抖而倾斜晃动的姜汤,仿佛控制不住手抖的那个人不是自己。
血玉镯:大魔王,你怎么还不喝啊,你这手都要拿不住碗了。
容与淡淡道:你真以为我不喝这碗汤,是因为它烫么?
血玉镯大惊:难道姜汤里有毒?宫廷阴谋剧本要正式开始了吗!
容与:当然是因为难喝。什么玩意儿也往我嘴里喂,它只配暖手。
血玉镯:……
这理由很荒谬,放在大魔王身上,却又那么真实。
血玉镯善意提醒:小心风寒,到时候药更难喝,你这身体吹风着凉的概率是百分百。
容与:所以我才没有当场砸碗。
他叹气道:可是怎么办,做了这么久心理准备,我还是觉得这东西难以下咽,实在太让我纠结了。
下一瞬,容与也不用纠结了。因为捧了许久汤碗的双手终于不堪重负,失手一滑,碗落到地上摔个粉碎。
容与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堆碎片。
容与感叹:天意如此,我这残废之人,注定是喝不到这碗汤了。
血玉镯:你语气为什么这么高兴,你根本就是故意等到失手滑落吧!
神他妈天意,大魔王什么时候信过天意。他就是不想喝姜汤!
这一摔,动静自然也惊到楚琢。
楚琢抬起头,就见青年怔怔地望着地面发呆,瓷碗碎裂,汤水洒了一地。
他立刻起身,匆匆忙忙走过来:“有没有被烫到?”
容与摇了摇头,望着他说:“我没拿稳。”
一般人怎么会连个碗都拿不稳。
想到青年那颤抖的病症,楚琢心中苦涩,柔声道:“孤差人来打扫,再让人熬一碗姜汤,这回孤喂你。”
容与仍是摇了摇头:“我不能总倚仗你。”
容与:还喝?还喝?!绝不!!!
“孤永远是你的倚仗。”楚琢揉揉他的头发,“你方才都咳嗽了,不喝姜汤,难不成想要喝苦药?”
容与:不,我哪个都不想。
不管姜汤还是苦药,都是难喝与更难喝的区别罢了。
容与这方面娇气得不行,他就是不想喝,不要喝,谁也不能逼他喝。
他把头摇得像拨浪鼓:“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