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主神结仇后[快穿](73)
晏昭皱眉:“女子并非物品,岂可买卖。她愿跟谁,需看她意愿。”
婉娘立刻道:“我自是跟随柳郎!我只认柳郎做我的官人!”
“可她是我的!”牛大虽害怕晏昭,仍然不甘心,“她身上还穿着红嫁衣,是与我结的亲……”
容与道:“方才你们皆以为他要吃你们,你急于保全自己,不顾她死活。柳折却护着她。可见你又不喜欢她,何必纠缠不放?”
牛大不是文化人,反反复复只会说一句话:“她与我成的亲……”
这三只鬼没去地府投胎,都是有执念。柳折和婉娘的执念自然是彼此,牛大的执念就是必须要娶个媳妇儿。他和冯婉没感情基础,当然不会像柳折一样以命相护,可执念是没那么容易消的。
晏昭开口:“你确定她身上穿的,是与你成亲的嫁衣?”
“怎么不是,明明是红的……”
柳折与牛大一愣。
婉娘身上穿的,粗看是件大红嫁衣,细看就能发现不对——是那件被血染红的白裳,为柳折守孝时穿的。
“她是穿着这身孝衣撞棺而亡,再被换上另一件嫁衣结阴亲。鬼魂所着衣物,通常是入棺时的寿衣,若是别的衣物,定是生前穿着那日记忆太深,执念太强,死后都不愿忘记。她穿着的,是被鲜血染红的孝衣,而非与你冥婚时的嫁衣,说明她真正想嫁的人是柳折,不是你。”晏昭难得一口气说这么多话,还很流畅。
当然,这被血染红的孝衣也是冯婉死后想要嫁给柳折的执念太深,才能变得全红,不代表她死时真的流了那么多血。
牛大嘟囔:“可我钱都花了……”
“你去给她爹娘托梦,让他们给你烧点纸钱,也能抵消。”容与说。
牛大:“我不要钱……”只想要媳妇儿。
“还没说完。你拿着那钱去阴间打点一番,来世投个好胎,也能娶妻。”容与半是利诱半是威胁,“若再留于世上,这辈子只能做单身鬼。你选哪个?”
牛大一听,立刻选择投胎。
原来拿冥币贿赂鬼差就能来世娶上媳妇儿,早知道这样,他还留在这儿干嘛?
他的执念就是娶妻,如果投胎能娶,不投就永远单身,那当然是魂归地府!
“既然选了,托完梦便走吧。”容与打发道。
牛大感激道:“是是!”
他欢天喜地离开了。
如此轻易就化解了一个鬼魂的执念,柳折和婉娘一愣,随即要给恩人道谢,什么当牛做马必将报答……
“不用。”晏昭终于说出最重要的台词,“我想问个路。”
柳折:“……”
婉娘:“……”
“不止。”容与补充,“还想让你们帮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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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冯柳二鬼指路,容与和晏昭终于找到了正确的下山方向。
晏昭道:“六道轮回自有命数,纸钱能在阴司办事,却不能逆天改命。他来世堕入畜生道也未可知,你怎能确定他会娶妻?”
“不能确定。”容与毫无愧疚之心,“把他忽悠走不就行了么?不然要耽搁到什么时候。”
晏昭:“……”竟然不是很意外。
晏昭又问:“我听冯婉唤柳折官人,官人是何意?”
容与道:“就是夫君的意思。”
晏昭若有所思。
容与看他一眼:“想听我唤啊?成亲就能听到了。”
“……容容。”晏昭突然说,“我的寿衣是玄色,可我身上这件是红色。”
“怎么?”容与嘴上漫不经心的,脑海中却响起晏昭刚刚说的话——鬼魂所着衣物,通常是入棺时的寿衣,若是别的衣物,定是生前穿着那日记忆太深,执念太强,死后都不愿忘记。
晏昭偏过首看他。
“我生前记忆最深之时,一定是做你官人那日。”
第55章 棺人9 冥婚新娘vs千年鬼王
容与想到上个世界傅浅知精心筹备的那场中式婚礼,他到最后都没能穿上那件大红喜服。
怨念可真够深的。
“你是越来越会讲话了。别管生前还是前生,现在我又不是不和你成亲,是你自己不答应。”容与毫不客气道,“不娶何撩?”
晏昭无言以对,想解释自己不是不想娶,可他那种毫无缘由的顾虑与恐慌实在莫名其妙,说出来也不会令人信服。
所幸容与也不需要听他的解释,已经下山直奔温意初的书院了。
温意初在岳西镇创办了一个文道书院,寓意“文以载道”。文章教人道理,读书使人明智。成人的思维已经根深蒂固,那至少得把孩子们教好,让他们拥有更广阔的未来。
听起来很豪云壮志,真到了发现地方很是寒碜。不同于繁华主城中气势恢宏,或秀丽或壮观,连一砖一瓦都透着知识气息的书院,文道书院仅仅是一个小破棚子里支着几张桌子板凳,没有窗墙遮挡,四面漏风。正眼望去,连个描漆烫金的牌匾都没有,一张白幡上写着“文道书院”四个遒劲有力的毛笔字,就算是门面了——不用多说,这几个字出自温意初之手。
温意初性格温吞,字倒是很刚劲,可见书写这四个字时饱含的坚定信念。
即便如此。
容与打量眼前这个还没有他魔王宫里牛棚大的茅草棚:这是不是碰瓷书院这两个字了?
他想象中的书院,就算不是红墙绿瓦金碧辉煌,也该青砖黛瓦小巧玲珑。
这个茅草棚是怎么回事?
那些硬邦邦的板凳坐着不嫌屁股疼?
曾经一把贵妃椅,一副美人榻都要用万年梧桐神木打造,铺上柔软云霞为垫的容与,看着眼前的环境,迟迟没有迈进去一步。
血玉镯:都是教书育人,这怎么能叫碰瓷?贫困山区和大城市当然不能比了,温意初又没钱买房,他是下乡支教的志愿者。希望小学难道就不是学校了吗?
容与:说的很有道理。
他走进草棚,推开屋门。温意初平日里教孩子念书识字都在外面,里面就是他的住处。
血玉镯甚感欣慰,浑身上下充满资本主义腐朽气息的大魔王,终于能够深入底层体验劳动人民的辛苦与伟大。
温意初的住处很小,推开门就能把屋里的一切尽收眼底——一张木床,床头叠着灰蓝棉被。一副桌椅,桌上供着父母牌位。除此之外,还有一套文房四宝,一架整整齐齐的书,大概是温意初最珍贵的财富。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温意初安贫乐道,觉得这样的日子非常快乐充实。
但在容与眼中,这叫家徒四壁,难以生存。
一尘不染。
一贫如洗。
容与:我就住在这里?
血玉镯:嗯呢。
容与转身就走:“我们还是回墓里。”
这还不如晏昭那墓穴呢!
晏昭不解:“怎么了?”
都千辛万苦回家了,怎么又要原路返回?
他们从山里出来一趟不容易。
容与说:“这里我住不下去。”
晏昭看了眼屋内,确实是简陋了些……不止一些。
他有些心疼容与往常住的都是这样的地方。要是住惯了倒也罢,可见过昨夜他墓中华丽新房,再回到这寒屋陋舍,多少都会生出巨大落差感,他能够理解。
“不用回去。”晏昭拦住容与,拉着他一道进屋,顺手将门关上。
他一施法,屋内模样大变,焕然一新。精致雕花床上叠着锦被,桌椅换成金丝楠木,斑驳墙壁雪白如洗,连书架都变得气派起来。
外观上还是那个寒碜的茅屋,内里却是堪比王府。
容与看着顷刻间翻天覆地,再次感叹,有法术就是好使。
这其中原理他知晓,不过是幻术,实际上屋子还是那么简陋。但这不重要,视觉效果到了就行。
反正他现在这肉眼凡胎,也看不出真实的样子。
然而再怎么变,幻觉终究是幻觉,假的成不了真,屋子就这么小,也不能变大。对住惯了大房子的容与来说,迟早要换地方住。
按照大魔王曾经的高标准严要求,就算是凡人修筑的皇宫也得遭嫌弃。但将就了几个世界,容与委屈惯了。这穷乡僻壤想来也知道没好地方,镇上修建得最气派的宅子就是胡家。他勉为其难决定住到那里。至于胡家人?去睡大街还是住桥洞他并不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