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脑是病,得治!(30)
安书杰:“……”
我看你是欺负我读书不好。
安书杰嘴角一抽,皮笑肉不笑地问:“我盲猜一下你爸爸的名字,是不是叫卢背影?”
“当然不是。”绡绡摇摇小脑袋,一脸“你怎么这么没新意”的表情,严肃纠正:“我们随母姓,我爸爸姓顾,叫顾苟。”
“……”安书杰俯下身:“你确定他是你亲爸?”
他觉得并不像的亚子。
绡绡眨眨眼,用力点头:“怎么了?一丝不苟的苟,不行吗?”
安书杰无语地抹了把脸:“好的,秀儿,你歇会儿吧,我要去做饭了。”
三岁一代沟,隔着马里亚纳海沟的他们本不该交流太多,告辞了。
安书杰跑去做饭,懂事的顾名亭心里清楚,人家是被他妹妹赖上的,自然不好意思白吃,也要跟着去帮忙,安书杰拦住人,把兄弟俩一起按到床上休息。
顾景扬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黑下来,他睡的昏昏沉沉,陡然间想起自己正在逃跑,猛地惊醒。
侧过身,发现身边躺着两个小身影,借由外面照进来的月光,顾景扬认出那是他两个儿子。
绡绡呢?
他猛地掀开被子下床,巨大的酸痛感席卷全身,痛的他差点摔倒,顾景扬用力咬紧牙,磕磕绊绊地打开门走出屋子。
山间夜晚清凉,一阵舒适的清风吹过,顾景扬不自觉眯起眼,一个大嗓门在耳边突兀响起:“苟哥你醒了。”
“……”顾景扬:“???”
说话的人捧着切好的西瓜放在前方小石桌上,招呼他过来,顾景扬注意到,那已经坐了两个小孩,他女儿正是其中之一。
“苟哥,你饿了吗,先吃饭还是先吃瓣西瓜?”
顾景扬终于反应过来那是在叫他,他走过去挨着女儿坐下,皱着眉,死鱼脸质问。
绡绡仿若眼瞎,捧着瓜啃地特别欢实,一点不见外。
安书杰注意到父女俩的眉眼官司,坏笑一声,问道:“苟哥,听秀儿说你叫顾苟,我看你年纪比我大,就自作主张这么称呼了。站台和橘子还在睡吗?用不用叫起来吃点饭?”
顾景扬:“……”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不用想都知道,这小混蛋在他昏过去的时候又编了一堆瞎话,他看着一脸“我看破不说破”的安书杰,无奈地揉揉眉心。
“你可以叫我顾哥。”
“行叭。”没看到亲爹暴打熊孩子的安书杰遗憾地咂咂嘴。
没有丝毫愧疚的绡绡吃完手里的西瓜,拍拍手,自来熟道:“我吃好了,有洗澡的地方吗?我想洗漱睡觉。”
小和尚放下手里的瓜,朝她点点头:“跟我来吧。”
安书杰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啧了一声,转过头对顾景扬道:“你女儿真不是个简单的孩子,戒心太强了。”毅力也是一等一的好。
明明三个孩子里,她不是最大的,伤还是最重的,却偏偏硬撑到爸爸醒来,才肯休息。
他拐弯抹角设了一堆语言陷阱,想要套话,这孩子就跟铁泥鳅似的,滑不溜手还撬不开嘴。
顾景扬听出他话里的赞许,又心虚又愧疚,更加心疼,他叹口气向安书杰道谢,又把父子几人被绑架的事,掐掉重要关窍,简单讲了一遍。
最后道:“安先生也看到了,以我们父子四人的状况,现在还无法离开,我马上联系家中,但因为时间问题,还想麻烦您收留几日。”
“这我决定不了。”安书杰摆摆手,大大咧咧道:“林远寺是我二叔的,我纯粹是离家出走,走投无路,过来蹭吃蹭喝。”
顾景扬为难地蹙起眉:“那……”
“哎,管事的来了。”安书杰朝回来的小和尚招招手,待人走近对他说:“小师弟,苟哥想带孩子们在寺里住几天,你看行不?”
顾景扬握拳:“……”
算了,为了蹭住,这个称呼他忍。
顾景扬看向小和尚,用尽全身力气,露出一个自认为和蔼可亲的笑,没想到小和尚平静冷淡的脸上没有丝毫波动,反倒沉默良久,转过头看安书杰:
“他做这个表情,是在威胁我?”
顾景扬:表情渐渐狰狞jg
玛德,为什么现在的孩子说话都这么欠揍?
安书杰噗哧一声,不厚道地笑着拍拍顾景扬的肩:“苟哥你别介意,我小师弟哪都好,就一点,过于诚实。”
“哦,呵呵。”顾景扬诚实地回给他一个假笑。
小和尚垂眸思索片刻,最后点点头:“可以,但是寺里不养闲人。”
顾景扬松口气:“没问题,等到过几天我们离开,我会捐一大笔香火钱,作为我们父子叨扰的感谢费。”
小和尚眉眼淡淡,摇摇头:“不用,肉偿就行。”
“……”
一阵凉风吹过,顾景扬捂紧自己的破洞小衬衫。
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然是这种和尚?
晚上休息之前,顾景扬联系到顾老爷子,家里那边果然已经乱了,绑架案发生后,顾老夫人直接晕了过去,卢月晴也一天一夜都没有休息。
绑匪打过一次电话,只说不许报警,之后或许是因为父子四人逃脱,没有再联系过。
父子两人简单聊了几句,商定好方案,结束通话。
在陌生的地方,绡绡一直保持着警惕心,半梦半醒间听到声音,想起外公外婆,强撑着起来,也要打电话报平安。
电话里外婆听到外孙女的声音又哭又笑,那天从女儿那得知孩子丢了的消息,外婆都快疯了,焦急万分的老两口急忙跑到城里女儿家,询问情况。
卢月晴就在旁边,也在哭,三个人说了好一会儿,外公才拿过手机,了解他们的现状,又让绡绡把电话给顾景扬,翁婿俩说了几句,这才挂断。
等到绡绡再度睡着,顾景扬仰躺在床上,从头思考这场绑架案。
他们一家的行程是突然定下,知道的人极少,也因为如此,他才没有带保镖。
所以内鬼必定就在那几人间,即便不是也脱不开干系。
顾景扬刚才和顾老爷子报平安时,让他先压下消息,如果这次绑架是因为顾氏,幕后黑手肯定会第一时间跳出来搅浑水。
如果是为了他个人……
顾景扬看看身边满身是伤的儿女,眼里闪过一丝狠戾,无论什么原因,他都要让对方付出代价。
☆
霸总王霸之气只维持到第二天一早,因为肉偿正式开始了。
浇地、锄草、砍柴、烧饭。
顾景扬三十四年没干过的活,一天之内干了个遍,因为三个孩子年纪小,脚上有伤,皮糙肉厚的顾总不光要干自己的,还得偿还儿女的。
最惨的是,没良心的儿女们暗中投靠了奴隶主,伤还没好,就搬着个小凳子坐在那,对着他比比划划,一会儿说这块地没浇好,一会儿又说那颗草没锄净。
气的顾景扬差点弑子泄愤。
晚上,小和尚背着书包回来,抓住一只鸡递给正在烧火的顾景扬:“晚上吃小鸡炖蘑菇。”
顾景扬:“???”
正在瞎指挥的绡绡,嘴里的瓜子都忘了嗑,诧异地瞪大眼:“你不是和尚吗?”
小和尚抿抿唇,不是很想回答这个问题。
“嘿嘿。”在门口围观父女斗嘴的安书杰适时走进来,欠欠地从绡绡手里抢走一小把瓜子,抖着腿八卦。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我小师弟这个和尚是自封的。”
看到父子四人眼里同时冒出“然后呢,搞快点”的疑问,安书杰得意地咂咂嘴,说:“我师弟一心向佛,但我二叔,也就是他师父不肯,说小孩子正在长身体,需要营养均衡,怕他天天吃素长不高,所以不让他出家。”
绡绡扭过头看小和尚,脸上写满了“没想到你个眉清目秀的小和尚竟然是假的”。
小和尚平静的脸上出现一道裂痕,从耳根红到了脖颈,低着头反驳:“师父说等我成年就可以自己决定,我现在先做好准备,18岁就能正式出家。”
男孩一贯清淡平静的声音掺杂上几分赌气的意味,冲淡了身上那股清冷。
绡绡才想到,她还不知道这位小和尚哥哥的名字,于是问:“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安书杰的嘴就像安了弹簧,也可能是被山上的清静逼疯了,不管谁说话都想要插一句,立马抢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