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桢手一挥,数到轮回之光闪过,“收!”
轮回阵法缓缓向上,天界的裂口逐渐消失,整个真仙界的人们,都陷入了各自的轮回之梦。
做完这一切,穆桢捂住胸口,吐出一大口血。
她擦擦嘴角的血迹,丝毫不曾放在心上。
转头,见英启一脸兴致的看她,自觉失了面子,解释道,“那可是整个真仙界,自然是要吐点血的。”
英启一下笑了出来,“我又没说你什么。只是有些感慨,你真厉害啊。”
她说的发自内心,穆桢颇为受用。
而后英启又问道,“既然你这么厉害,还把我找出来干什么?按理说,你一个人也可以啊。”
穆桢道,“孤掌难鸣,而且我是个注重缘法之人。我们相遇一场,我身边又需要人,当然就是你。你若是不愿意跟着我,可自行离去。”
英启抄起了手,挑眉道,“开什么玩笑?”
她难得有这么明亮的性子,“我这个人,为了一路往上可以不择手段。眼看着天下大乱,你又是最厉害的那个,我为什么不跟着你?等你做了三界的主人,我在三界岂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事实上,英启是被穆桢震慑天地的霸气所折服。
她这一生,一直活的委屈,从未见过如穆桢如此肆意张扬的女子。
第一次这么庆幸,能跟在穆桢身后。所以穆桢问她同行之时,她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她也想要一路扶摇直上,哪怕这可能会是一条不归路,哪怕将来或许粉身碎骨。
都值得一搏!
穆桢问英启,“你会想杀了我,做最高的那个人吗?”
英启笑的坦然,答的坚定,“不想。”
穆桢好奇的看着她,要她给出一个解释,英启毫不犹豫道,“有多大本事,做多大的事情。都是修士,我知道你有天道的力量。我修行一辈子,最高也就修成苍穹了,这辈子和天道是没什么缘分。杀你,不可能。再说了,从小我做梦,梦的就是帝国公主,从来没想过自己要当女帝。天塌下来高个子顶着,我不愿意做那个最高的人。一旦发生变故,做第二的那个还能逃一逃,躲一躲。做第一的那个,必死无疑。”
最后,英启颇为感慨道,“你这个人,不占理的话也能说的那么理直气壮。要是没认真听文字,都不敢当你是让生灵涂炭的妖魔鬼怪。”
穆桢气结,“我本来就不是妖魔鬼怪。”
离开之前,穆桢交代束手而立的问天城一众,“你们安心守在这里,等到天地异变,四海崩塌,我要你们征战八方,让这座城池统治人间!”
陆归云神色复杂,道了声,“是。”
穆桢拧眉,不悦的看着陆归云。
陆出林此时站了出来,朗声道,“大人,四海崩塌,问天城可能自保?”
穆桢笑着看陆出林,她知道,城池的主人,更换了。
“问天城有护城大阵,以问天为阵眼,哪怕天塌地陷,问天城永远都会稳稳当当。”
陆出林又道,“城小,怕是容纳不了许多人。”
穆桢笑,“我的轮回大阵,罩得住整个真仙界,就罩得住整个凡人界。只要他们愿与轮回阵法结契,心甘情愿受问天城的掌控,轮回之阵自会将他们纳入。”
陆出林心中惊讶于轮回阵法的奇妙,面上对穆桢越发恭敬,“神主大人请放心,天上的事您去做,人间的事,问天城会替您管好。”
不知何时,穆桢的称呼变成了神主大人。
穆桢最后交代道,“不用去刻意征伐,天地异变,那些人自会求到城门前。”
陆出林低头恭顺道,“是。”
事情交代完毕,穆桢带着英启离去。
英启问她,“你要怎么做三界的主人?”
穆桢淡淡道,“拿回四方镇印,四方镇印一出,天地崩塌,又会回到上古群魔混战的时代。到时候只留有问天城一方净土。”
“届时真仙界的轮回大阵亦会奔溃,三界重新连接在一起。那些仙者,又会重新回到人魔混杂的凡间。人、神、妖、鬼,居住在一片土地上,我要解决的,只有一个苍穹而已。”
“为什么?”英启半是吃惊,半是疑惑。
穆桢道,“她修到了修士的最高阶,只有她能与继承天道之力的我一战。而她,必定是反对我的人。”
英启沉声道,“你有几分胜算?”
穆桢笑,笑意中带着赌徒般孤注一掷的疯狂,“那要看天道到底站在谁的一边?若天道站在我这边,苍穹全然不是我的对手。若是天道站在她那边,就算我拥有了完整的天道之力,也战不过她。”
“胜负五五分,看的,不过是天道的选择罢了。”
穆桢看着远方,她告诉英启,“问天城是我重塑的轮回,等到三界都进入了我的轮回,天地秩序便算重写,事情,也就大成。”
她目光坚定道,“这一次,我要当最高的掌控者。”
第101章
这个界位处在冬季,英启呼出一口气,水汽在空中凝结成一团细小的霜雾。
穆桢带她来到一个小村落,从村子路口走进来,见到稀稀零零几户人家。每家每户都住在破旧的茅草屋里,屋后圈着一圈菜地。道路左侧是房屋,右侧是松树林。
按理说,不该离林子住的这么近。冬天的猛兽异常凶悍,住在这样的破屋子里,实在凶险。
路面一直打滑,若非英启用灵力固定双脚,只怕会顺着这条平坦的山间小路一路溜下去。
无论是茅屋后的菜地,还是右侧的松树林,全都被白雪覆盖,整个天地一片洁白。
此景甚美,可惜英启却无半分欣赏之意。
“嘎吱嘎吱”,是脚踩在雪上的声音。
英启呼出一大口气,突然奇想的要尝试一下这里究竟有多冷,遂解除了一身的灵力。
灵力一解,寒气冻的她呼吸一窒。
鼻子瞬间发红,说话不自觉地便打着颤,“不是说来找镇印吗?来这里干什么?”
穆桢泰然的往前走,没有停留,边走边说,“这里就是镇印埋藏的地方,快到了,只要再走几步。”
英启不满,“几个时辰之前你就是这么和我说的了。”
穆桢顿了顿脚,“其实我也不知道究竟在哪儿,只知道大概。”
闻言,英启被凉气打了个趔趄,“那你带着我一直走个什么劲!”
穆桢没有理会她的不满,神色淡然道,“找家院子歇歇脚吧,问问他们。”
英启在地上蹦了又蹦,脚趾已经开始麻木,手也开始不停使唤起来。
她把手放在嘴边哈气,哆嗦着问道,“镇印这么隐秘的东西,村子里的人怎么可能知道?就算他们是守护镇印的人,那也不能告诉你啊。”
穆桢看着远方山峦上埋着的一道金线,出神道,“镇印的守护人只有一个,秘密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这时候英启没空和穆桢打哑谜,跺着脚,从怀里掏出一块金子,敲了敲离她们最近的那间小茅屋。
雪很大,一拍门板,头顶的雪便落下一块,更冻得人瑟瑟发抖。
她能感受到屋内洋洋的暖意。
只听屋内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懒洋洋的问道,“谁?”
英启也不多说,从窗户的缺口那里,把手里的小块金子扔了进去。
“大嫂,让我们进来坐坐吧,外头太冷了,金子给你,算我们的房费。”
小金子咕噜噜的掉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
屋子里安静了好一会儿,估计是在看金子是真是假。
穆桢站在原地又看了好久,这才闲庭信步的走到门前。
她的声音温润平静,刮的人耳朵痒痒的,莫名有一股很舒服的感觉,听着让人很有好感。
“大嫂,我们是来找穷亲戚的,在山里迷了路,能不能让我们坐坐,问个路?金子再给您一块,算是我们两个的救命之恩。”
英启心道:可不就是救命之恩嘛。这大冷的天,在外头走不冻死才怪了。
同时,她心里打了个问号。
什么穷亲戚?
听到再给一块金子,里头小声的商量了下,房门被打开一个小小的缝隙,像是怕冷风从屋子外头灌进去,更怕屋子里的暖气跑出来。
英启和穆桢就从小缝里挤了进去。
屋里干燥温暖,一走进去,英启觉得自己浑身被冰冻的血液开始融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