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定才女系统后我躺赢了(32)
明姝眼神复杂地看着腋下夹着厚厚一沓书走进来的老熟人宋学官,语气很是无奈:“他是我在内舍时的掌事学官。”
宋学官好不容易求得了来上舍教学的调令,以为终于可以摆脱那日教学事故造成的阴影了。
此时他揣着讲稿,雄赳赳气昂昂地迈入书斋,正预备展开一段全新的教学生涯时,眼睛却不慎瞥到了房间中央那个熟悉的面孔。
他的瞳孔猛然扩大,眼神里透着不可置信。
明姝亦是目光复杂地看着他。
宋学官眼神惊恐:怎么又是你?
明姝回以无奈的眼神:我也不想啊。
宋学官:?!!
在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时候,上课的摇铃声应时响起。
宋学官开启新生涯的梦想被打破,他悲愤地收回目光,连自我介绍的兴趣都没了。
他打开讲稿,语气甚是疲惫:“烦请诸位翻开《诗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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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下学后,一行人一齐去了五香斋用饭。
明姝在家休养的时候,每天喝的都是白粥、吃的是青菜,已经许久未尝过荤腥了。
于是她在打菜的时候,打了双倍的糖醋小排,吃得小嘴油亮亮的。
待她摸着圆滚滚的肚皮回到书斋的时候,却有书童过来喊她,说江太常召见她。
江太常办公的地方正在上舍的二楼,由是明姝很快就到了。
屋子里还有个熟人——沈玉柔,明姝对此早有预料,因此并没有表现出惊讶。
而沈玉柔在看到明姝时,却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
沈玉柔第一天入学,原本很是高兴的,看什么都觉得很是新奇,可这种好心情却断在了被江太常传唤的时候。
她这才想起来,江太常能有那本诗集,必然对自己剽窃的事也是知晓的,这回传唤自己,定然没好事。
可纵然清楚这一点,她也不能不来。
果然,一到了这,她就遭了劈头盖脸的一顿训斥。
什么无耻之徒、窃文小贼一股脑全往她头上套。
江太常丝毫没有顾忌她是个小姑娘,说的话叫她羞耻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待到江太常骂完了,还不算完。
一边的桌案上准备了纸笔,江太常厉声命令叫她把剽窃的那两首诗各抄两百遍,还放话说若她今天抄不完,以后就别再想踏入太学半步。
江太常放出这样的话,沈玉柔自然是不敢不抄的。
可怜她刚上了一上午的课,都还没来得及去吃饭,就被喊到这里一顿骂,此时是又累又饿。
饥肠辘辘地抄着那两首诗时,沈玉柔一下子就想到了明姝昨日和她说的话。
昨日,明姝照例跑到她院子里吃吃喝喝。
她因为要入学了,不能像以前那样忙厨房的事,明姝又总惦记着她做的糕点,由是她索性将几个不那么珍贵的点心方子给了明姝,称之为“封口费”。
而明姝见她还算爽快,走的时候意味深长地提醒了她一句:“二姐姐明日记得吃饱点。”
她当时还没明白这意思,以为明姝是在说什么胡话。
今日一来,沈玉柔可算是明白那话的意思了——沈明姝肯定早就知道她会被拉过来训斥。
这样想着,沈玉柔看向明姝的神情愈发悲愤。
这个兔崽子,明明知道实情还不和她说清楚,非得讲的那么含糊。
她那些点心可算是喂到狗肚子里了!
兔崽子·狗·明姝对沈玉柔的目光视若无睹,她朝江太常甜甜一笑:“太常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江渝年捋了捋胡须,用手中书卷指了指沈玉柔:“我罚你二姐将那两篇诗文各抄写两百遍,明姝觉得,这惩罚如何?”
明姝这才将目光转向沈玉柔。
对上她充满期待的眼神,明姝装模作样地思考了一番,道:“抄写自然是一种惩罚,不过明姝觉得,不是最佳的选择。”
闻言,江太常脸上有了笑意:“那明姝不妨说说,你以为的最佳惩罚该是如何。”
沈玉柔使劲给明姝使眼色,想让明姝替她说些好话。
可明姝却仿佛没看见一般,一脸正气地道:“明姝觉得,惩罚是要有,但更重要的,是要道歉。”
“道歉?”江太常轻笑道,“向谁道歉?”
明姝不假思索:“自然是向被剽窃者。”
沈玉柔在一边弱弱地插话:“如果,我说这只是个巧合,你们会相信……”
“住口。”
“闭嘴。”
江太常和明姝异口同声地道。
沈玉柔瞬时不敢再多言。
见她老实了,江太常才示意明姝:“你继续说。”
“不如让二姐真诚地写一封道歉书,支起香炉,插上香烛,在诵读完道歉书后,将之置于烛火之上,烧给那些已经作古的文人。”
“这样,那些被剽窃的文人在天之灵也能得到安慰。”
听得明姝的话,沈玉柔惊得瞪圆了眼,又见江太常连连点头,她顿时面露惊恐。
又是焚香,又是烧纸,还说什么在天之灵,听起来就叫人毛骨悚然的……
沈玉柔:封建迷信要不得啊喂!
第24章 何谓天真
纵然沈玉柔并不情愿, 可她的意见并不被看重。
江太常拍案定下了明姝的建议,就让沈玉柔回去准备道歉书的事了。
沈玉柔走的时候一步三回头,最后小心翼翼地问:“那我还要抄那两首诗吗?”
江太常冷酷无情地点点头:“明日同一时候, 一起带过来。”
沈玉柔:嘤。
见沈玉柔离开了,明姝也试探着道:“太常若是无事, 那我就先走了?”
江太常摇摇头:“我找你还有其他事。”
在明姝端端正正坐好, 仰着小脑瓜看过来的时候, 江太常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虽说草率了些,但我想问问, 明姝可愿拜我为师?”
“这……”明姝一时有些愣神,这明白江太常的意思后,她眼睛亮晶晶的,受宠若惊地道,“我……我可以的吗?”
“你自然是可以的。”江太常语气里带着鼓励, “你上回还同我说, 要扫除这世间的不公之事。”
“明姝能有此等远大志向, 我这糟老头子别的做不上,暂且做一做你的引路人倒是凑合。”
江太常笑容温和:“只看明姝会不会嫌弃我了。”
明姝脱口而出:“当然不会!”
“那就甚好。”江太常宽慰一笑, “即是如此,你回府告知长辈后,我与他们商议后,我们择吉日举行拜师礼,可好?”
明姝只顾点头,哪有半点不愿。
江太常学习渊博、性情温和,能成为他的弟子简直是莫大的福分。
天上突然砸下块大馅饼, 明姝被巨大的喜悦冲得昏头转向的,直至再坐到座位上的时候, 才细想江太常最后说的话:
“我和教你的学官都谈过,学官们对你评价普遍不错,只唯独薛学官颇有些意见。”
薛学官正是教授书法课的学官,他在看了明姝交上来的功课后,还以为是自家三岁小儿的字不慎混进去了。
在确认这是学子交上来的功课后,他当即就去江太常处提出了质疑——这是内舍学子应该有的字?
江太常由是同她说:“明姝还是得在书法上上点心”
“我平日里事务繁忙,并不能在练字上常盯着你,不过你放心,我已经和你师兄说定了,他会监督着你练字的。”
咀嚼这话后,明姝眼前一亮。
谁人不知晓,当世大儒江渝年先前只收过一个弟子,那便是齐王府的小世子谢嘉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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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她如若拜师,不但收获了一个温和可亲的老师,还附带一个男神师兄。
上课的摇铃声响起,谢静瑶瞧见明姝还在对着窗户发呆,于是轻轻推了她一下:“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明姝眉眼弯弯地指着窗外:“你看树上那花开得真好。”
谢静瑶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却只见了两三朵奄奄的玉兰花。
这,哪里开得好了?
明姝双手捧着脸,一脸憧憬地看着那玉兰树:“春天要来了。”
谢静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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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春天”比明姝幻想的来得还早。
下学后,她刚同谢静瑶道别,正同江乐之一块走出小楼的时候,便在楼前的玉兰树下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在谢嘉言的眼神示意下,明姝哒哒哒地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