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系女主每天被迫营业(61)

连氏喉咙像是破了漏风一般,呼呼作响,双眼瞪得滚圆,难以置信的看着虞崇,颤抖着手指指点着他,“你.....你......”

虞崇转身往外走,到门口又回头道:“哦,还有,阿蛮我让六娘也一并带走了,六娘答应我不会给他改姓,他终是姓虞,以后下去见到列祖列宗,也不至于说断了后没脸见他们。”

连氏捂着胸口,尖声痛苦嚎叫,一口气上不来,眼一黑晕了过去。

第46章 回京

阳春三月, 春风扑面。

船稳稳行驶在河面上,已远远能瞧见前面码头的踪影。

阿蛮坐久了船,由最初的新奇变成了无聊,每天都会哭闹几次, 吵着要下去玩, 万幸他身子好, 又有裴临川在,一路上没有生病, 平平安安到了京城。

孟六娘将他抱在怀里, 哄着他道:“马上就可以下船啦,待回到外祖母家里,让十舅舅带着你去玩好不好?”

“好。”阿蛮听孟六娘说过了无数次的十舅舅,心里早就好气不已, 又瞬间打起了精神, 从她身上滑下来, 去玩自己的小木马。

孟六娘松了口气,自从她从府衙搬出去后,开始时他换了住处还新奇着, 没有问起虞崇与连氏, 过了几天之后, 一直没有见到他们,每天都会问上好几次。

孟六娘神情有刹那的恍惚,他们上船时,曾在码头见到虞崇熟悉的身影,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不过她确定那是他。

两人只能说是情深缘浅吧。

孟夷光走进来,见到阿蛮又活蹦乱跳一刻不停, 笑着道:“阿蛮这精力真是好,当初阿爹一上船就晕了个天昏地暗,他倒一点事都没有。”

孟季年没有回京城,直接从庐州回了青州,这时估摸着已经出发去了北疆。

孟六娘盯着丫环婆子收拾包裹,笑着招呼她道:“阿娘呢?你们的东西可都有归置齐全?”

“阿娘早就收好了,迫不及待等着下船,说是怕小十久等了又要哭鼻子。”

孟夷光说完,孟六娘也忍不住笑,与孟季年分开时,他哭得一塌糊涂,崔氏却只是眼眶微红,这一路上也没有听她念叨孟季年,倒是一直念着孟十郎。

孟六娘见这出落得越发明艳的妹妹,心里百感交集。

孟家两姐妹都合离归家,她们真是有幸生在了孟家,多少家族为了脸面与利益,就算女儿嫁出去过得再不好,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哪能想和离就和离。

孟六娘又操心起妹妹,这一路上裴临川可是天天腻着她不放,在外面还好,可回到京城之后,她们又当如何相处?

她忧心的道:“小九,回到京城后,皇上他会不会为难你们?”

孟夷光笑着道:“有国师在呢,外面的事且由他去挡着。”

京城最近很是热闹,只怕皇帝也焦头烂额,没有闲心来管她与国师之事。

春闺还有大半个月,贡院起火,房屋被烧掉了一大半。

除了皇帝傻眼,早早赶到京城的考生也全体傻眼,这可是大梁的首次春闱,却遇到了这样不吉利之事。

士子中隐隐有了传言,是皇帝德行不修,引起了上天震怒,甚至有不怕死的御史,上书要皇帝下罪己诏,承认是因为他的错误,才天将大火,烧了代表着文气的贡院。

皇帝震怒,将御史恨得牙痒痒,却又不能杀了他,还得强笑着安抚。

他将负责此次春闱的太子与赵王一同叫了来,先骂了个狗血淋头,再下令彻查此事,最后却没有得出个所以然。

太子被指派去协助赵王,他虽然在皇帝面前不敢抬头,在几个相爷面前也恭恭敬敬,对赵王这个弟弟却打心底的讨厌与看不起。

从小到大皇后都对他说,赵王不过是个庶子,他是嫡长,嫡庶有别,在草原上的部落里,好多庶出的儿子跟奴隶没什么区别。

赵王在几个兄弟中,读书上最有天分,当时太子却不以为然,皇帝登基后,他才开始察觉到,现在兄弟之间已不像以前,争的不是几间房几亩地,争的是大梁的天下。

对于皇家来说,嫡庶并没有那么大的区别。

后来皇上要立太子之时,他还成日担忧,皇上会不会立赵王为太子,皇后却悄悄告诉他,让他且放宽心,太子之位只能是他。

她曾经偷偷听到过,皇帝在立太子之前,去问过先生,先生说依着天命,当立嫡长。

太子听说是先生所言,顿时放了心,皇上从不会驳斥先生的主意。

皇上册封太子的诏书下来,太子果然入主东宫,从那以后,更未将赵王放在了眼里,自己是天定之选,他就算再才学过人,以后还是照样得对自己三跪九拜。

皇上让太子帮着赵王协理春闱,王相曾细细叮嘱了他无数次,切莫去结交文人,更不要去参加那些文会,只管放手让赵王出头。

太子一直听王相的话,自己连完整的策论都写不出来,也知趣不前去丢脸,从不参加那些诗会文会。

赵王却经常与各地来的考生们,相邀着今日这里斗文,明日那里作诗,渐渐的,赵王在士子文人中的呼声越来越高。

太子暗自生闷气,脑子里百年难遇的灵机一动,贡院年久失修,京城又春寒料峭,考生们要在里面关上九天,小小的号房四处透风,以前常常有考生考到一半时,身子受不住被抬了出来。

要是他将贡院修葺一翻,让考生们不再风吹雨淋,岂不是一桩大功德,就算赵王写再多的文章,吟再多的诗也比不上。

太子此人优柔寡断,也不敢自作主张,先是与王相商议过,王相倒很欣慰,连连夸赞他,总算是脑子开了窍,能主动找一些事做。

王相与太子递了折子上去,皇帝也君心大悦,大笔一挥准了此事,下令户部挤出银子来,先紧着修葺贡院的银两。

户部还拖欠着北疆的粮草,魏王派来的人天天守在户部,户部尚书被烦得头发都白了几根,却仍然一毛不拔,魏王连根草都没有要到。

皇帝亲自下令,户部尚书当然不敢不从,太子呈上条子要多少银子,他眼都不眨如数足银支出。

孟伯年管着发放银子的差使,每次太子的人前来领银子时,都会又客气又热情,亲自迎出门去,又亲自将人送出门,还高声夸赞太子此次做了大好事,真正念着读书人,是为大梁积德积福。

孟伯年嗓门大,每次太子的人一来,整个户部衙门都能听见,魏王的人守在户部,简直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将户部尚书的胡子都扒光。

他不敢明目张胆的骂,拐着弯在户部阴阳怪气指桑骂槐,差点没将户部尚书的祖宗八代都拉出来骂一遍。

赵王见机不对,与长史师爷们关起门来一商量,也不再去吟诗作对了,去自己的母妃张贤妃面前哭了一场。

张贤妃生得娇媚动人娇小玲珑,一管嗓音犹如莺啼,虽然已是半老徐娘,却风韵犹存。

皇帝就算是后宫又进了无数的新鲜美人,却仍时不时去她宫里过夜。

张贤妃又在皇帝面前嘤嘤啼哭,又极尽温存小意,皇帝离开时神清气爽,次日将赵王传来,先是训斥他不务正业,又责令他去帮着太子修葺贡院。

赵王心眼极小,心里埋怨皇帝偏心,自己明明才情过人,哪里比不上太子那个草包,自己在礼部当差当得好好的,却偏偏指了他来帮扶自己。

我呸,我需要他来帮我么?他不学无术肚子里没有几滴墨水,不敢去文会上露馅,却寻了修葺贡院的事来博得贤名。

贡院几百年来就是那样破破烂烂,哪里用得着修?草包不过是为了捞银子,谁没听见户部里的热闹,他的人天天上门去领银子,什么为了读书人着想,你骗鬼呢!

赵王心里憋着气领了差使,也派了自己的人去修葺贡院,拿着条子去户部领银子,户部尚书也不厚此薄彼,痛快的付了银子,魏王的人在户部骂得也更为厉害了。

太子见机不对,又急忙去王相跟前讨主意,王相却老神在在,让他不用理会赵王,只管埋头做自己的事,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赵王这是有样学样,抢着要与他争功劳。

一个是君,一个是臣,自古臣与君争功的,哪有几个有好下场?

太子放心回了东宫,将徐侯爷召来,让他多费些心思,务必要将贡院修得完美无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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