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他过分可爱[快穿]+番外(54)
许夕无法,只能哭笑不得的抬起一只手,轻轻揉了揉少年的脑袋。许久后,赵曜才终于止住了哭泣,待发热的大脑缓缓冷静下来,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做出了怎样惊世骇俗之举,不仅大逆不道的抱住了师尊,竟然还把师尊洁净的白衣哭湿了一大片,顿时吓的腿一软,简直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师、师尊!弟子僭越了,求师尊责罚!!”
“行了,”许夕一只手拖住他,无奈道,“再折腾伤势又要加重,回房,我再给你看看。”
赵曜的外伤涂了药膏后已在逐渐痊愈,但体内还有一些淤伤,许夕便用内力帮其化开。待疗伤完毕后,赵曜转身一见许夕的脸色,顿时惊了一下:“师尊,你的脸色怎么那么苍白?”
许夕道:“无事。”
他没有告诉赵曜,刚刚他借着疗伤的功夫,悄悄将赵曜体内的金丝蛊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这两天,许夕暗暗查阅了数本古籍,发现要想解金丝蛊,一是需从下蛊人那里杀掉母蛊,二是只能将蛊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除此之外没有第三种解法。
系统对许夕转移毒蛊的举动有些不解:“有必要这么做吗?”
“直觉吧,”许夕说,“总觉得关键时刻会有大用。”
赵曜愧疚不已的看着师尊,觉得师尊是因自己的事耗费了太多精力,现下是有些累着了,连忙催促许夕去休息。许夕将碎魂刀并一本刀法交给赵曜,便离开了。
赵曜抱着那把刀和刀法爱不释手,只因这是师尊给他的,所以分外珍惜。兴奋的辗转反侧到大半夜,赵曜才终于有了一点睡意,只是刚睡着没多久,便被窗外的嘀嗒声扰醒了。
下雨了……
迷迷糊糊的划过这个念头,赵曜接着一个激灵,突然从被窝里坐了起来。
糟了,院子里的月霜花!
赵曜自己连蓑衣都来不及穿,匆匆拿了一叠遮雨的大篷布,一瘸一拐的跑了出去。
月霜花虽美,却比寻常花儿脆弱的多,若被大雨劈头盖脸的打上一夜,恐怕第二天就活不了几株了。
淋着冷冰冰的夜雨,赵曜匆匆将花圃的花朵用篷布一块块盖上,眼睛被大雨打的睁不开都顾不上擦一下。正忙活着,头顶的雨竟突然停了,赵曜惊讶回头,发现许夕正撑着一把竹骨伞,站在身后蹙着眉盯着他。
“你是不是傻?”许夕冷冷道,“花重要还是身体重要?”
赵曜一时没有回答。事实上,他的思绪突然在这一刻进入到一个奇怪的境地。
雨还是花,亦或是被雨泡透后又开始隐隐作痛的伤口,在这一刻都不重要了。赵曜的眼里,此时此刻只有眼前的这个人。
很奇怪。赵曜一向知道师尊是好看的,是那种神仙一样不沾烟火气的好看,所以之前他甚少敢直视师尊,总觉得多看一眼都是对师尊的一种亵渎。
可是此刻,师尊站在他身前,为他撑着伞,距离近的让他又嗅到了那股若有若无的冷冷的檀香;师尊握着伞的右手骨节轮廓清晰秀美,皮肤白的在暗夜中仿佛发着莹莹的光;许是出来的也很匆忙,师尊只简单披了一件松松的外袍,衣领敞开,露出分外优美的锁骨。最让他移不开目光的,是师尊那双清泠泠的眸子,映着皎洁的月色,像一泓清凉的潭水,猝不及防的流进了他心底,冰的他激灵了一下,随后浑身的每个细胞都熊熊燃烧起来。
他从未如此胆大包天的、长久地凝视着他的师尊,从未像现在这样将师尊的每一根发丝都无比深刻的烙进眼底,他知道他应该立刻低下头掩饰自己的无礼,可他好像魔怔了一般,突然间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了。
许夕果然察觉了少年的异样:“傻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回屋?”
眼前的少年仿佛很费力似的缓缓垂下了眼眸,默不作声的跟着许夕进了屋。被雨淋了这么一通,他身上缠着的绷带全被浸透了,里面的药物也失去了效用。许夕没好气道:“脱掉衣服,我重新给你上药。”
赵曜垂着头,低低道:“师尊,我自己来就好。”
“后背的伤你够不到。”许夕催促道,“快些,否则伤口被雨水感染就更麻烦了。”
赵曜沉默片刻,动作僵硬的除去了衣服和绷带。许夕为他重新涂抹药膏时,他闭着眼握着拳,不知是不是伤口又痛了,好像在隐忍着什么似的。
上好药,许夕叮嘱他万万不可再沾水,便忍不住倦意回房睡了。赵曜独自一人在榻上沉默的坐了良久,突然劈手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你真是疯了。”
他为自己某个时刻生出的妄念惊骇不已,同时深刻的认识到了自己的鄙陋与可笑,从未像现在这样厌恶过自己。
“如果你再敢有一丝大逆不道的念头,”他在心里默默对自己道,“就用师尊送你的刀自裁吧。”
赵曜缓缓躺下,扯过被子盖住自己,羞愧、难过又痛苦的将脸深深埋在了枕头里。
——
藏书阁的一间书房因赵曜被毁的乱七八糟,上百本古书也遭到无妄之灾,有的散页,有的破损,无法再正常翻阅了。虽然赵曜是受害者,但也有着不可推脱的责任,故戒律堂商议后,罚赵曜、褚宏远、童辉等所有参与这次事件的弟子去藏书阁“做苦工”,亲自将破损的古书重新誊抄一遍。
褚宏远一伙经此一役更是恨透了赵曜,但也算长了记性,不敢再去招惹他了,于是只当眼里看不见他这个人,抄书的时候聚在一起离他远远的。赵曜倒是乐的清净,自己找了个角落,拿起一卷残本准备誊抄。
可待铺好纸、蘸好墨后,他的第一笔却迟迟无法落下。
——他根本不会写字。
赵曜小时候根本没见过笔墨纸砚,甚至于这其实是他第一次拿笔,根本不知道这杆细长的笔怎么拿才是正确的,怎么调整都觉得别扭。
“噗嗤——”
身后传来一阵讥讽的笑声。
褚宏远他们的声音不大,却刻意每个字都让他听的清清楚楚:
“快看某个人拿笔的姿势,简直笑死人了,他这是当拿筷子呢?”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出身在那里摆着,字都不认识几个,更别说写了!”
“你们说,他会不会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啊?”
“我的天,简直闻所未闻,不过很有可能啊。天呐,我竟和这种人为伍,说出去真是蒙羞呐。”
“……”
少年人吃的了苦,受得了罪,但唯独忍不了辱。
可赵曜不得不忍。
因为他们说的是事实。
他坐在角落里,虽然背对着那群人,却仍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他倔强的提起笔,想要证明什么似的,就用那可笑古怪的姿势,比照着古书上他一个也看不懂的字,一笔一划吃力的抄起来。
那一张纸本足以抄一页书,他却仅用一个字便占满了整个篇幅。那仅有的一个字歪歪扭扭,横不是横撇不是撇,连刚习字的稚童都写的比这像样子。那几人瞅到了赵曜的大作,笑声顿时更加肆无忌惮。赵曜猛的站起身来,抓起纸笔和古书,低着头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赵曜:师尊,他们嘲笑我不会写字qaq
许夕:岂有此理!过来,我教你
赵曜:要师尊从后面搂着我,手把手教的那种qaq
许夕:……我tm看你还是欠抽
第44章 霸道徒弟俏师尊(7)
赵曜回到落雪阁, 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趴在几案前埋头写了一下午。
他天生有一股韧劲, 可在写字这件事上实在不得章法,写废了厚厚一打宣纸, 硬是没有一张能入眼的。
“不掌握要领, 写再多也是无益。”
赵曜一惊, 连忙站起来, 才发现自己方才太投入了,连师尊什么时候进来的都不知道,见师尊正在看自己写的那些奇丑无比的字, 一张脸顿时涨的通红,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
褚宏远那些人嘲笑他的时候,他更多的是一种气愤和不服气, 可一想到师尊也有可能因此看不起他, 赵曜心里就难受的不得了,一股苦涩从心底一直蔓延到舌尖, 低着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许夕却什么也没问,提起他搁在一旁的笔,在雪白的宣纸上端端正正的用正楷写下一个“曜”字。
“握笔要指实掌虚, 执笔在指, 运笔在腕。”许夕边说着,边在纸上随手写了一句什么,“临帖时也不要看一眼写一笔,一个字要一气呵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