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想通了(穿书)(94)
说罢,拍了拍手掌,丫鬟们鱼贯而入,手中皆端着案,上头盖着一层红布,看不出都有些什么。
林温婉趁着没人注意时,拿起箸夹了一口吃的,正细品呢就看到坐在她对面的梁泊翊投来了目光。
二人对视一眼,瞬又移开。
陈绕起身掀开了第一块布,几个精致的胭脂盒出现在众人的眼前,那胭脂盒上刻着红花与黄蝶,好生漂亮。
席间已有闺秀躁动起来,小声地说:“这不是南烟斋新出的胭脂?听说全平靖只有三十套。”
“真的嘛?那我要争一争。”
随着一块块红布的掀开,惊叹之声越来越多。
“那是流银阁的白玉簪。”
“天哪!这是柳淞玉的字画吧!”
……
六样彩头在众人眼前呈现,大家闺秀们已经开始摩拳擦掌,神情激动起来。
她倒是没什么感兴趣的东西,只是觉得这个陈绕倒是花了挺大的功夫在准备彩头这件事上。
燕恒突然凑近她问道:“可有喜欢的?”
林温婉眨了两下眼回:“没有,难不成你有喜欢的?”
此话一出,燕恒也不隐藏内心的想法,说道:“实不相瞒,我瞧上了那支狼毫笔。”
可这些彩头只有大家闺秀才能参与,朝中大臣只能旁观。
林温婉本想脱口而出帮他,可转念一想要是出头了,那岂不是人设立刻崩塌?
燕恒也考虑到了这一点,说道:“你尽管站着,诗词我替你讲。”
林温婉不由得在心里给他竖起一个大拇指,这招好啊。
既显现出她毫无文化底蕴,又暗示众人是他要这狼毫笔,凭着燕恒现在在朝中的地位,相比无人阻挠。
而另一边于莘莘也心情十分激动,坐在他身旁的梁泊翊一眼就瞧出来,一针见血地说:“看上了狼毫笔?”
于莘莘扬起笑容说:“表哥果真懂我,刚来平靖时便听说平靖做笔最好的当属云雕楼,我平时最爱书法,若是有一支趁手的,便如虎添翼了。”
梁泊翊认同道:“确实如此。”
“只是这云雕楼的狼毫笔千金难求,今日能得一见,确被震撼,我定然是要拿回去的。”她自信满满地说道。
很快彩头一个一个的减少下去,直到第四样——云雕楼的狼毫笔。
于莘莘二话不说,立刻从席间站起,目光环顾四周,想看看有人是否与她一样。
林温婉在燕恒的催促下不情不愿的起了身,扬起脑袋才发现对面的人也站起来了。
这算是冤家路窄嘛…
林温婉倒是觉得这是一个公报私仇的好机会。
陈绕对于林温婉的起身有些吃惊,笑道:“没想到我这些彩头里,居然还有雪娘子喜欢的,真是受宠若惊啊。”
林温婉不禁在心里吐槽,你这些东西花了多少银两与人脉,你自己心里清楚。
“大人客气,不知题是什么?”林温婉不想说那些有的没的,直接点题。
陈绕也不磨磨唧唧了,道:“既然前头分别是,春,花,秋,那这最后一字就月吧。”
话音刚落,于莘莘便先行出口道:“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林温婉挑了挑眉,还算有两下子嘛,她垂下眼帘去看燕恒沾着茶水在桌面上写的字,立刻回道:“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
于莘莘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在心里嗤笑一声,原来只不过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月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
“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
……
二人来来往往,竟然各自说了近百句,林温婉觉得有些头痛,而且口干舌燥的,而燕恒想词句的时辰也越来越长了。
于莘莘看出了似是察觉出了什么,勾起笑容道:“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
林温婉立刻接上:“野旷天低树,江清月近人。”
这二人还僵持不下,这让席间的大臣们纷纷头冒冷汗,在惊讶于莘莘才学广博的同时,又害怕燕恒真败下阵来,会不会恼羞成怒。
于莘莘此时确已见底,可她认为燕恒也不会胜她到哪儿去,便将最后一句脱口而出:“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
林温婉垂眸看向桌上,之前的水痕都干了,却没有新的。
看来…是真的想不出来了。
她抬起头道:“暮从碧山下,山月随人,归。”
这句词刚说完,她就感觉自己的裙角被人扯了一下,她低头一看,燕恒正看着她。
她眨了眨眼,似乎是想说什么。
续而,她冲于莘莘笑了笑,问道:“娘子可还有诗词?”
于莘莘恼怒,“你还有不成?”
燕恒又开始在桌上写字了,林温婉只是象征性的看了一眼,说道:“才近中秋月,鸦清幕挂一团冰。”
于莘莘攥紧拳头,愤然坐下。
陈绕起身拍掌,高声道:“好!”
林温婉吐出一口气,这后两句都是自己想的,可要骗过其他人不太容易。
“莘娘子才学颇深,实在是令人吃惊。”
于莘莘虽咽不下一口气,但也不会轻易给人摆脸色,行了一礼回道:“哪里,丞相的才学才是令人惊叹。”
第八十三章
此言一出, 既将燕恒从暗处拉到了明处。
同时,也给了林温婉难堪。
林温婉并不在意地说:“我确大字不识一个,若非小叔喜欢, 我定不会同娘子争抢。”
燕恒起身道:“此事我做的不对,可这狼毫笔我难以割舍, 若娘子喜欢别的,尽管同我说,我自当赠与娘子。”
于莘莘摇了摇头,心里虽然可惜, 但败了就是败了,哪还有占人便宜的理:“大人凭本事赢得的,妾怎会有怨言。”
燕恒又道了声谢, 后头的人才开始继续, 这茶会直到太阳西落才结束,林温婉感到身心俱疲。
茶会结束之时,陈绕让丫鬟将狼毫笔放在盒中送给燕恒,林温婉便看到梁泊翊与于莘莘暗自退场。
林温婉收回目光,燕恒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 余光同时也瞧见了梁泊翊。
梁泊翊刚将于莘莘送上马车便想离开,于莘莘忙喊住他, “表哥!”
梁泊翊回首没有询问,静等她的下话。
“表哥要去哪儿?莘儿陪着表哥去。”说着,她提起裙摆就想下马车。
“不必。”梁泊翊口头制止了她,随即转身离去。
于莘莘心中隐隐失落, 总觉得表哥有心事,似乎都是因为他的夫人。
梁泊翊骑着马买了一壶酒,出了城门。
等他再次来到林温婉的坟前时, 心还在隐隐作痛。
月上树梢,他席地而坐,打开了酒在坟前洒了半壶,自言自语道:“婉儿,我今日见到一个与你容貌相似之人,我希望是你活过来了,可…我认错了人。”
不知是酒浓还是人有意醉,他起身微微摇晃了一下身子来到她的坟前,却发现少了一样东西。
镯子呢!
他怕自己没看清,俯身在坟边寻了一遍,也没找到金镯子的踪影。
莫非…是被人拿走了。
他抿唇,脑中已经得出了好几个结论,云过,月亮重撒光辉,照亮了整一片地。
他看到了一点金灿灿的东西被埋在土里,掩埋的不浅。
梁泊翊蹲身下去,将酒壶放在身侧,伸手拨开了一点泥,确实没看错,是金镯子。
虽说平靖近些日子时常下雨,可也不会把镯子冲刷的如此深陷。
他双手挖开泥土,将金镯子取了出来,很奇怪的是,没有泥土渗入到金镯子精心雕刻的细缝中,且镯子笔直朝下,像是掉下去的一般。
他的脑中闪过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低声呢喃了两句:“不可能,不可能。”
可眼睛神采奕奕。
梁泊翊身影迅速,飞快地骑上马,往城里赶回。
彼时林温婉刚一番沐浴更衣完,擦拭着潮湿的长发。
眉目间略显疲惫。
芍蕊取过汗巾替她擦拭,林温婉却觉得有些困了,她摆了摆手说道:“你回去吧,我想歇着了。”
芍蕊应下,将她的被褥铺好才走。
林温婉打了个哈欠,摸了摸头发还有些湿,起身到窗边打开了一条缝隙,本想着靠凉风将头发快些吹干,哪知突然窗框上伸进来一只手,将窗口整个都打开了。
震惊之余她发现这只手的主人是梁泊翊,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之时,梁泊翊一手撑着窗框入了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