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想通了(穿书)(38)
伙计拿起剪刀就将林温婉伤口周围的布料剪开,露出血肉模糊的伤口。
这样的伤口即便是愈合都会留下伤疤,就像一个上好的瓷瓶出现了一条裂缝一样。
大夫将针扎进她的肌肤里, 还在昏厥中的林温婉疼的闷哼了一声,无意识的挣扎。
梁泊翊将她更加搂紧了一些。
缝的又细又密,林温婉头上都是冷汗,硬生生被痛醒了,低头一看肩头上带着她血的针线在她的伤口处缝动,顿时瞪大了瞳孔。
“好痛!放开我!”接受不了视觉和痛觉上的双重打击,她拼命的挣扎着。
梁泊翊在她耳畔哄道:“缝上就好,别乱动了。”
林温婉被痛感折磨,哪里听得进去他的话,抬手抓住了一样东西就咬住了。
梁泊翊深吸一口气,林温婉抓住他的胳膊就咬了起来,而且咬得越来越痛。
他拧眉没吭一声,也没将她打晕过去。
随着疼痛感的加深,林温婉感觉到嘴里有了些腥味,但她的意识十分的模糊。
大夫拿着剪子将线剪断,擦了擦满头大汗道:“好了。”
梁泊翊看着林温婉痛到失神的目光,将她的下巴扣住轻轻往下掰将自己的手臂移出。
一个血红的牙印就在他的胳膊上留了下来,大夫道:“这牙印怕是要成疤。”
梁泊翊只是默默地将袖子掩住牙印起身将林温婉打抱起来,走之前将一锭银子放在柜台上,“多谢。”
伙计跑过去拿起银子放在嘴里一咬,牙疼。
“这是货真价实的!”
大夫只是微微一笑却不语。
他怕在渝州多待一日危险就多加一分,于是找了一辆马车连夜出了渝州。
林温婉衣裳上头都是血迹,一股血腥味也留在上头,他只能亲手替她换了衣裳,只是有几分慌乱,系错了好几根带子。
待换好了衣裳将她裹在披风里头抱着,低头看向她的脸庞,一张脸惨白的很皱着眉头似乎还疼着。
他缓缓将她的头拢到自己的胸口,而自己靠着车壁沉沉的睡过去了。
等他醒来的时候马车已经停了,怀里头的人也不知去哪儿了。
眼皮一跳,他赶紧掀开帘子,与一人对上了目光。
林温婉脸色还很憔悴,右臂垂在身侧,左手捏着叶片正在思考怎么上马车。
她看见梁泊翊的眉头都快拧成一块了,忙道:“妾身只是觉得口渴便去溪边找水喝,这是给爷的。”
将她手中的叶片拿过丢在了一旁,说道:“不必。”
看着自己小心翼翼拿了一路的水被随意丢掉,她有些委屈地道:“爷,妾身拿了一路过来的,挺不容易……”
梁泊翊从马车上下来,惊的林温婉往后退了一步睁大眼睛看着他。
他弯腰将她抱起放在马车上,说道:“伤口刚缝,去里面待着。”
没想到他会说出类似体贴的话,林温婉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
醒过神来的时候梁泊翊已经不见了。
她只能钻进马车里,看着空落落的位置,她想到自己从梁泊翊怀中醒来的场景,整个人都依偎在他的怀里,很踏实的感觉。
脸忽的就红了,她赶紧拍了拍自己的脸自言自语道:“肯定是因为挡剑才这样的,别多想了。”
说起剑伤,她微微一动胳膊都能牵扯到肩膀上的伤口,昨夜迷糊之间似乎看见有人给她缝针,也不知缝成啥样了,她赶紧解开外衣低头看右肩的伤口。
针线将伤口缝成一个蜈蚣样,难看的很。
说实话,大夫的针线活真不咋地。
车夫熟悉渝州与平靖来去的路,便交代这条是最近的,只是附近并无可以住宿的地方。
这意味着这两日都得要在马车上度过,并且只能吃一些粗粮。
口味已经被养刁的林温婉委屈的看着梁泊翊将鱼放在木架上烤,她却只能捏着一个干巴巴的烙饼。
“爷,妾身受伤了得要补充营养。”她看着烤鱼直咽口水。
梁泊翊扫了她一眼,回道:“鱼腥,不利伤口愈合。”
将鱼来回烤了烤,鱼已经散发出香味,林温婉低头看了看饼说道:“爷,妾身一只手不能将饼分开来吃,还是吃鱼吧。”
一双眼睛笑眯眯的,像极了一只想坏事的小狐狸。
他将木棍往地上一插,走到林温婉身边拿过烙饼,将饼撕成小块递到她嘴边。
林温婉愣住了,“啊?”
“吃。”梁泊翊没客气,将烙饼塞进她只张了一些的嘴。
嚼着嘴里无味的烙饼,她只能看着烤鱼幻想着嘴里的是美味,吃了一半的烙饼之后嘴里便干渴起来。
拒绝了他再次递到嘴边的烙饼,转头去找水袋子,上头的塞子很紧,她只得递到梁泊翊的面前说道:“爷,塞子打不开。”
他没说话,伸手将塞子拔了。
林温婉就这口子咕咚咕咚的喝了小半袋,打了一个饱嗝道:“爷,水喝饱不吃饼了。”
他瞧了一眼手上半张饼子,将它收回到包袱里头。
车夫诚不欺人,行了两日之后果然回到了平靖,隔着窗帘闻见外头的香味,想着马上就能吃到厨娘的手艺她便兴奋不已。
下了马车之后她便快步走进院子里,瞧见白若站在堂屋里头,她赶紧喊道:“白若,替我去厨娘那儿拿些吃的,可饿死……你怎么了?”
白若听见她的声音缓缓转过身子,一双眼睛哭的红肿,哪里还是平日里那个清秀的小丫鬟。
见到林温婉,白若更加压抑不住想哭的心情,两行清泪从脸颊两侧滑落。
“小姐。”
林温婉见她这副样子,下意识的以为被人欺负了,顿时有些生气地说:“是不是被人欺负了,告诉我是谁,我好找他算账。”
欺负她的丫鬟,眼里还有没有她这个主子了。
白若吸了吸鼻子直摇头,嗓音软糯糯道:“不是,奴婢没被人欺负。”
“那是怎么了?”林温婉满脸疑惑。
梁泊翊走到林温婉的身旁,二人一齐看着白若。
白若一闭眼咬牙道:“主母没了!”
这四个字突然像是一击即中了她的心,林温婉有一丝惊慌,问道:“你是说……我母亲?”
白若上前抓住林温婉的手腕,带着哭腔说道:“小姐,节哀啊。”
林温婉不相信,她甩开白若的手,摇着头自我否决:“怎么可能呢?我明明救她出来了,怎么还是这样……”
一阵心绞痛忽然袭来,她痛的捂住了胸口,有种透不过起来的感觉。
这种痛感与最开始是一样的,是林温婉自己的感受。
“怎么会……好疼啊。”眼泪止不住的从眼眶中溢出,双眼浮上朦胧,眼前的一切都瞧不真切了。
梁泊翊搂住她的腰,弯腰想要抱她进去,可林温婉却是攥住了他的衣襟摇头,喘了好几口气才缓过劲儿来:“爷,妾身想回丞相府看看。”
她的脸上都是眼泪,一双眼眸却还是坚定地看着他,喉结上下一动,他道:“好。”
坐上马车,她一颗心始终悬挂着,好想立刻到达丞相府,但又是不想的。
她由记着盛氏同她说过的那句话替她做主的话,若是连人都不在了,如何能够替她做主。
鼻头突然一酸,眼泪便不争气的又落下来了。
视野中突然出现了一块手绢,她抬头看向身旁的人,他道:“擦了,难看。”
“谢爷。”她努力将眼泪憋回去将脸上的泪珠都擦了个干净。
马车也在这时停下了,徐誉掀开帘子,外头的光打进来有几分刺痛,但更刺痛她双眸的还是挂在丞相府门口的白布。
她走了出去,白布随风飘扬。
一群人跪在门口哭,林温婉突然冲了进去,梁泊翊见她如此不冷静,赶紧跟了上去。
灵堂里放着一具棺材,在棺材前的台前放着灵牌和香炉。
灵堂里只站着一个人,穿着白袍发髻上绑着白布。
“怎么回事?”林温婉双眼通红的走进灵堂,每一步都很沉重。
整个脑袋都好似要炸开来一样。
林成枫缓缓回头,神色冷静道:“娘去了。”
这话如同这人仿佛置身事外一般。
林温婉嗤笑一声:“我不信。”
林成枫皱眉问:“你当如何?”
“我要开棺看个仔细。”说罢她大步的往前走,林成枫伸手想去抓住她的手腕,却被跟进来的梁泊翊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