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太后白了她一眼,哼道:“从前哀家还是跟嘉贵妃这般花一样的年纪呢,自然张扬些,如今都老太婆一个了,合该过些清静日子才是。”
庄明心扯了扯嘴角,郑太后跟旁的老太太迥异。
旁的老太太都爱热闹,最喜欢小辈们围着自个转,可她倒好,只初一、十五才让人来请安。
即便来请安,也不多留,最多两刻钟,就必叫散。
这还是好的,对待诰命们更冷淡,磕完头就打发走,连留下说话的机会都不给。
不过再不喜热闹的人儿,只怕也很难抵挡得住麻将的魅力。
正好现下无事,庄明心叫郑太后的宫女烛心取来昨儿她送上的麻将,又叫太监们搬来一张八仙桌,对郑太后道:“这会子无事,不如臣妾陪太后娘娘试玩下麻将?”
郑太后来了兴致,招呼廖太妃一起,分别坐到八仙桌前一侧,又叫张嬷嬷坐了下剩的一侧凑数。
庄明心先大概说了下规则,然后边实践边细细讲解。
郑太后跟廖太妃都是脑瓜子聪颖之人,才打一圈就已基本掌握,张嬷嬷要差一些,直到第二圈快结束时,才勉强能不出错。
郑太后摩拳擦掌:“要开始动用银钱了,你们可要仔细了,哀家可不会留手,必要杀的你们片甲不留不可。”
廖太妃笑道:“想杀的我片甲不留容易,但想杀的嘉贵妃片甲不留只怕是难.她麻将虽打的不好,可她银钱多着呢。”
庄明心:“……”
知道慈宁宫也有在钟粹宫安插内奸,但你们好歹收敛着点,没必要如此明目张胆的吆喝出来吧?
她是该装傻呢还是该装傻呢?
而且什么叫“麻将虽打的不好”,侮辱她可以,侮辱她的麻将技术可不行。
她那是麻将技术不行吗?当然不是,她只是手气差罢了。
她不服输的哼哼道:“臣妾麻将技术差?哼,今儿就叫你们见识下什么叫真正的麻将技术。”
然后就惨遭打脸。
才打一圈,她就输出去三十两。
又打一圈,她又输出去二十两。
输的琼芳的脸都绿了。
就在庄明心犹豫要不要寻借口跑路的时候,救星来了。
高巧的声音在外头响起:“皇上驾到!”
庄明心心下大喜,有比自个技术跟运气都差的毓景帝在,她终于不用继续输下去了。
*
毓景帝进来后先给郑太后跟廖太妃请了个安。
见她们正打麻将呢,立时撸袖子道:“你们打麻将呢?朕也来。”
庄明心起身给毓景帝请安,笑道:“皇上忙完前头的事儿了?”
毓景帝“嗯”了一声,在张嬷嬷让出的太师椅上坐下,说道:“被那帮子武将缠住甩不脱,好容易才将他们打发走。”
郑太后两手稀里哗啦的洗着牌,嘴里道:“皇帝不是发狠要将杜子宁发配去西宁吃沙子么,怎地又叫他去给嘉贵妃宣旨?就不嫌弃不吉利?”
毓景帝闻言一顿,随即笑道:“儿子说气话罢了,杜子宁虽执拗了些,到底有些真才实学,还指望他给皇祖父修《坤元大典》呢,怎能说发配西宁就发配西宁?”
郑太后颔首,满意道:“这才是皇帝该有的姿态,世间哪有完美无缺的人,不过是只挑好处看罢了。”
庄明心便垒麻将牌边围观太后教子,心想难怪狗皇帝心性跟能力都算不错,有郑太后这样厉害的母后,想不成材也难。
然后就开始为也不知存不存在的未来儿子担忧,跟着自个,怕不是会长成个吃货吧?
转念一想,毓景帝也是个吃货,但皇帝也当的有模有样的,似乎并不妨碍……吧?
四人一块儿玩了三圈,庄明心输出去的五十两总算回来三十两,而毓景帝足足输掉了一百两。
这已经算是他超常发挥了,若以他平时的水准,只怕二百两都不够他输的。
身为最大赢家的郑太后得意笑道:“多谢你俩的孝敬,哀家就笑纳了。”
不过百八十两银子罢了,买进了一只‘会下金蛋的老母鸡’,不日将会有大笔银钱进账的毓景帝对此根本不放在眼里,笑道:“母后开心便好 。”
然后两人告退出来。
庄明心斜眼看他,说道:“臣妾昨儿累了一日,今儿又累了一日,很需要睡个安生觉,皇上还是回乾清宫去吧。”
毓景帝往她身上一歪,脸蛋在她脖颈处蹭了蹭,哼唧道:“朕也需要睡个安生觉,别赶朕走,朕保证不闹你便是。”
狗皇帝的承诺,旁的她深信不疑,但有关那档子事儿的,她是半个字都不信。
不过他才为自个晋升贵妃的事儿忙前忙后,冷脸将人赶走似乎有忘恩负义之嫌,故而也只好由着他跟去了钟粹宫。
大年初一不可以煎炸烹炒,晚膳庄明心叫人将三样香肠各切了一盘,并一盘姜汁皮蛋,一盘咸鸭蛋,以及几个凉菜,配着事先蒸好又放入蒸笼热过的各色面食,凑合了一顿。
毓景帝这个吃货,毫无意外的又吃撑了,倒背着手在东次间的空地上溜达。
庄明心则歪在暖炕上看崔乔呈上来的礼单。
有些妃嫔来道喜时直接带了贺礼,有些嫔妃来的急没顾上备礼,事后都打发人另送了过来。
毓景帝突然开口道:“用牛犊引种低毒性痘苗的事儿,太医院已有了不错的成果,年后开印后,就可以给宫里的主子们接种牛痘了,到时你多费些心,约束好众妃嫔,别闹出乱子来。”
庄明心略一思索后,就给张德妃上眼药道:“妃嫔们都是大人了,想来是不惧这个的。小孩子的话,三皇子跟着端妃妹妹,自然是无妨,只是大公主那边,德妃妹妹只怕未必会同意。”
她这叫先小人后君子。
张德妃不来给自个道喜,庄明心并未放在心上,话不投机半句多,不来给自个添堵正好。
她怕的是张德妃胡搅蛮缠,故意跟自个对着干,不肯叫大公主接种牛痘。
偏庄明心又不能压着她低头,毕竟就算牛犊身上引出的痘苗毒性低,也有几率会死人,万一恰巧大公主就那么倒霉呢?
到时一个谋害公主的罪名,就扣自个脑袋上了,冤不冤?
毓景帝皱了下眉头,随即冷声道:“你不必管,回头朕让高巧去告知端妃跟德妃,叫她们不得阻拦太医给三皇子跟大公主接种牛痘。”
庄明心顿时满意了:“如此臣妾就放心了。”
毓景帝踱步至她身边,俯身在她唇上亲了一口,笑道:“有朕在,你万事都可放心。”
☆、66
男人的嘴, 骗人的鬼。
狗皇帝夜里倒是听话的安生睡了,但次日一大早就折腾起庄明心来。
庄明心迷糊的睁眼,往身畔一瞧, 没瞧见人,正心里诧异呢, 突觉身/下有异。
她欠头往床尾方向一瞧, 只见狗皇帝身/子露在外头, 脑袋扎进她的被子里,正卖力的做着前序工作……
庄明心:“……”
这糟心玩意儿,一天到晚想着那事儿, 简直是泰/迪再世。
偏她还不好拒绝, 一来昨儿他帮自个将贵妃位分弄到手, 很应该“谢”他;二来前头四五天她都来着癸水,他既没翻旁人牌子, 也没回乾清宫躲清静,而是日日给自个充当暖脚器, 颇令她感动。
罢了, 横竖他很照顾自个感受, 每每都能爽到, 她又何必逆着他的意思呢?
于是外头天还黑着呢, 里头就热火朝天的“忙活”起来。
屋子里地龙、火墙跟暖炕虽还烧着, 但毓景帝怕庄明心着凉,给她穿上了件小袄, 然后掰/着她两条白/皙细/长的腿/儿动作个不停。
庄明心仰面躺在暖炕上,感觉自个像涨/潮时的海水般,猛然拍向岸边的岩石,又缓缓退去, 接着再次汹/涌的席卷而来……
毓景帝奋战了半晌,又将她抱在自个身上,边动作边凑过来亲她的嘴,肯咬了一番她的唇/瓣,舌头又撬开齿门钻进去,逗/弄她的舌/儿。
庄明心被亲的气喘吁吁,下头灭/顶愉/悦传来时她情不自禁吟/哦出的声音悉数吞/没在他的嘴里。
事后两人平摊在床榻上,胸/脯俱都剧烈喘/息着,犹如两尾搁浅的鱼儿。
片刻后,毓景帝似得意又似娇嗔的感慨了一句:“真是个勾/人的小/妖/精,朕早晚死在你肚皮上。”
庄明心翻个白眼,哼道:“与臣妾何干,臣妾不过是个供您钻研那事儿的工具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