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聊天,萧大姐问完话就回了厨房继续热火朝天,温黎单是站在门口就能感受到一股浓烈的热气扑面而来,烫得她想跳脚!
萧贺钦看了她一眼,然后自顾自走到西边的一间房门口,门上栓了把小锁,被他打开后里头一片漆黑。
她的行李还在男人手里提着,一直等到们“吱呀”一声打开来,他便拎着走了进去,温黎见状自是跟着他。
房间很小,光线昏暗,还没有自己现代的客房大,只一张小床置于中央,床边的大墙上有扇小窗户,上面糊了一层旧报纸,泛黄干脆,稍稍一碰就能变成灰烬掉落下来。
床边还有一面不大不小的红漆衣柜,看着十分陈旧,也不知道用了多少年,柜子门的把手已经掉漆严重变成了土木色,上面依旧挂了把略略生锈的老锁。
“自己收拾一下。”他语气冷冷,没什么表情,把皮箱随手放在床脚便转身出了门,温黎只看见他侧身进了隔壁不远处的一间房,随后木门轻轻一声“砰”,便再没了动静。
天色渐渐上头,闷热袭裹全身,土墙做成的房子显得有些萧条,天上此时只有一道鸟雀掠过的残影,知了的嗓子还没扯坏,依旧叫得起劲。
小院子里打扫地很干净,地上裂开的缝隙长了几根嫩绿,可算是给这一片土黄蒙上色彩。
温黎心下突然开始惆怅,尤其是当四周陡然安静下来,便会莫名感到烦躁不安,陌生的世界陌生的地点,天底下孤单地仿佛只剩下自己……
一个人的时间总是过得慢,一旦脱离胡思乱想开始忙碌起来,便又开始闲时间真快。
温黎在萧家吃了顿粗糙午饭后,便被萧贺钦带着去了大队,说是下午要教他们干活,然后看情况给分活,以后的食物就得靠这双手自给自足,谁也帮不了谁。
午饭吃的是不知名糊糊,里头应该是放了红薯和玉米面,几种颜色交杂掺和在一起说不出的怪异感,闻起来有清香,吃起来嘛。
嗯……温黎快吐了。
真不是人吃的!
好在她还有空间,趁着去房间的时候,快速进去挑了点食物,可算是解决了一顿大问题。
下午大概是一点左右出发的,路上萧贺钦依旧脚底生风,并没有要等她的意思。
温黎特意换了简约款长袖长裤还有一双小白鞋上阵,却还是得小跑着才能将他追上,停下来时整个人已经累得气喘吁吁,香汗淋漓。
夏季阳光强烈,虽说这里是七十年代,但是温度并不比现代低多少,反而一路缺少树木的遮挡,紫外线强烈,晒得不行,好在出门时又涂了层防晒霜,连脖子也没放过。
她现在只希望等会儿分配给自己的任务可千万别太重!
只是,当温黎木愣愣拿着镰刀站在田坎中央时,才突然意识到。
不管是再轻松的活,自己好像都没做过……
“温黎,愣住做什么呢,赶紧跟上呀!”
“来了!”
这位身穿浅灰色夏季短褂的马大姐是负责教导温黎等女知青割杂草的人,约莫一米六左右,身材自然是瘦小,但胳膊十分有力,弯腰佝偻着除草时动作麻利地温黎一愣一愣。
眼睛似乎都要跟不过来了,人家转头就把面前的一亩三分地给锄了个干干净净,只剩稀疏的小绿色小苗苗在夏季热风中摇曳。
大姐不仅只是手头做,嘴里也絮絮叨叨念叨着注意事项,温黎的注意点却在地上蔫蔫的苗芽上。
这么蔫耷耷生在干涸的土地里,能活下来吗?
等到大家都开始弯腰干活,温黎热得动也不想动,她退缩了,忙艰难挪动了几步脚,问马桂芳:“姐,这附近有没有茅厕啊,我想上厕所。”
“厕所?哦,茅厕啊。”马大姐叉腰顺当喘两口粗气,伸手指了北边的一处小房子,“那里可以,不过你现在方便过去吗?”
“方便……”吧。
她还没说完,马大姐就火急火燎跑回田坎,头也不回朝着她挥手,“行,你自个儿去吧,我先回去干活了!”
大队长来这边巡视了,可不能被他瞧见自己在偷懒。
温黎一头雾水,不知道这大姐是看见什么活阎王了,跑那么快,只能自己撑着腿慢慢朝着小房子走去,路上碰见一个男人,高大得不行,看着得有一米八左右,能跟萧贺钦比了!
倒是她在这里难得遇到的高个子之一。
上完厕所的温黎出来找了一圈也没找着能洗手的地方,顶着烈日又不想去干活,趁着大家伙都在弯腰辛勤劳作,她鬼鬼祟祟顺着小树林到处闲逛。
没多久就在一处小山包上张望到了一片水波粼粼的河,她忙小跑过去。
在温黎去茅厕的十分钟后,本正辛勤干活的人群突然大声呼喊,还有四处焦急的跑步跺脚声响彻田野。
“哎呀!萧贺钦,你家知青掉河里啦!”
“快救人呀!”
才来第一天就惹事,果然是个麻烦精!——这是萧贺钦听见叫喊声的第一想法。
“救……救命。”
红旗村的河还算比较清澈,但是却足够深,温黎其实是会水的,不过仅限游泳池或者水流平和的地势。
这条河实在过于湍急了,温黎落水便慌张,脑子一片晕晕乎乎,本能的反应促使她拼命划动,可本就是突如其来的落水,没做过热身运动,这一下子竟直接抽筋了!
天哪,还有谁比她倒霉。
“救……”
河中央咕噜噜的吐气泡泡自水底冒出,没多久一颗头颅跟着浮起来,几秒后又沉进河里,如此反复。还有一双高高向上举起的白皙手臂,在烈日下显得格外魔魅惨白。
萧贺钦赶到河边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幕危机时刻。
岸边除了一群傻愣愣的小孩就只有三个妇女,有几个同他一样闻声赶来的男人还在后头,时间不等人,得赶紧把人救上来!
“噗——”
红旗村这条养育子孙千百年的河可不是浪得虚名,深度流速绝对算得上强,萧贺钦这个但男人使了浑身气力也堪堪游了几分钟到达河中央。
而此时的温黎只剩半刻头颅蹿上蹿下,连呼救的奶猫声儿也慢慢消散。
二人肌肤相贴的一瞬是无尽的寒冷,像是冬日里抱着一块冰,即使现在烈阳高照,温度渐高,也足以冻得他打颤。
濒临死亡的温黎得了攀附便像缺水的鱼儿遇水,拼命张口呼吸,她整个娇小身躯全然缠上了萧贺钦,纤弱泛白的手臂无力环绕住男人炽热的脖颈,一张小脸失了血色,微启的唇瓣也透着紫。
毫无生气地被萧贺钦拖着游向岸边,此时已经站了不少人正围在岸上焦急看。
头顶是烈日暴晒,底下是冰凉彻骨的河水,两种极致温差不断折磨着萧贺钦,尤其是手里还拖着个人,这人还死命缠住他,动弹一步都极为艰难。
“你…你松开点……”感受着脖颈间窒息般的纠缠,萧贺钦咬牙,脚底踢蹬动作逐渐失力放缓,一只强劲的手揽住女人的腰,另一只则拼命划动。
第4章 太难吃了
怀中女人全然没了知觉,白净的脸庞布满水珠,在阳光底下熠着光,一双灵动的杏眼难受地闭合,秀眉紧蹙,只有鼻息不断喷洒出气体,打在男人肩窝。
萧贺钦暗骂一声,再次以咬牙加快力道游往岸边,手臂上盘遒的肌肉随着动作来回跳动,也不知游了多久,在力气快要尽失的时候总算触到岸石。
“来了来了!”
“哎上来了上来了!”
“温知青没事吧?”
萧贺钦靠近了岸便在众人的帮助下把温黎拖了上来,待她躺倒在石块遍布的平地上,他才随之粗喘着气,仰面躺倒一旁。
他大口呼吸着,企图缓解身上过度的疲惫。
炫目的阳光刺得他无法睁眼,大树的阴影影影绰绰投射在他汗珠密布的脸,耳畔是众人纷杂的惊呼喧哗声。
随后似是想起什么,他蹭的一下从沙地上站起来,对着一众男村民们皱眉大声呵斥。
“看什么!滚!”
他把身上湿透了的衣裳脱了下来搭在温黎身上,光溜溜的上半身暴露在众人视野,大家都习以为常,并没有人多看他几眼。
“咋的,就许你萧贺钦看不准俺们看?”
不知是哪个嘴臭男人说的话,萧贺钦虽是有点气恼却没搭理他们,板着脸推开几个不怀好意的男人,直立立地挡在地上女人面前,皱眉看着赶过来的郭大姐给她排水按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