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亡国之君的寝殿后+番外(145)
“虽然没福气娶她过门,但在四苟心里,她就是我媳妇儿。”
四苟小时候逃过那场瘟疫混进待城,靠着活泛的脑子和脑门上大写的义气,在待城外城混成了地头蛇。
他靠一些坑蒙拐骗偷的小把戏生活,但也没有做过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儿,甚至还救过一个迷路的丫头。
“她可好看了。”四苟的声音明显的骄傲,“也不嫌弃我。”
“我答应为了她,不做市井里的小混混了,攒点钱以后做些小买卖,要在待城内城里买宅子,带她过好日子……”
“她经常夸我聪明,只可惜没有读过书,还说以后有了儿子,一定要送我们的儿子去念书。”
“我那时候一有空,就摸到内城的学堂里去,悄摸趴窗外听先生教课……”
“我能识字,都是那会才学的。”
“可是她不嫌弃我,他爹却嫌弃。”四苟的声音开始哽咽,“她愿意等我,她爹却不想等了。”
四苟不知道什么年月才能再待城的内城买得起房子,可那时已经有内城的大户买了四苟心爱的姑娘做小妾。
“我去她家哭,去她家求,可是他爹收了银子,连门都不给我开。”四苟嚅嗫道:“我就只能眼瞅着她连花轿都上不了,也没资格穿大红的嫁衣,就被接到了内城去。”
“我就是不明白,那些有钱有势的大老爷都是怎么想的啊……”
“那么好的姑娘,还漂亮,买都买了干嘛不好好对人家!”
后来四苟听说自己喜欢的姑娘要逃跑,竟然就被活活打死了。
“他们但凡对她好点儿,她能跑吗!”四苟怒不可遏,“于是,我就摸进那座大宅,趁夜捅死了那个黑心的老爷。”
四苟以为自己死定了,他去之前就没想过还要活,可偏偏赶上当时待城驻军征兵,人头不够,项兴言他们吃到的油水就要变少。
四苟这样的死囚便都被拉去充数。
“将军,草药金贵,别再浪费在四苟身上了,总有些人还有救的。”四苟吸了吸鼻子安慰道:“没什么好难过的……”
“当初她没能逃出来找我,现在肯定在下面等着我呢。”
“我让她等了这么些年,就是为了混出个人样,等到了那边,好教他爹能答应把她嫁给我……”
白鸥的指甲嵌进门框的朽木里,艰难地挤出两个字:“四苟……”
“行了——”四苟突然轻松道:“我当时杀人下了大狱,也不知道她葬在哪里,就不麻烦将军合葬了……”
“将军多给我烧些纸钱罢,等我找到她,风风光光地娶进门儿,可不像你上次似的,那么寒酸,委屈了人家姑娘。”
作者有话要说:我错了..真的..熬过这一段,马上就好了qaq【顶锅盖逃跑】
不吊大家胃口,阿鱼接下来会继续加更,尽快完结,让大家尽早都吃上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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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他不见了。
木屋尺寸见方的地方逐渐安静下来,四苟的声音渐渐轻得听不见了,一屋子男人连喘气的声音都压抑着。
白鸥来不及哀恸,木屋外就突然一声长呼,那声音由远及近,“将军——”
来人火急火燎地冲进屋来,“姚、姚內侍来报……说、说陛下——”
“陛下不见了!”
白鸥迟疑半刻,突然大步跑出木屋。
刚进内城城门就瞧见小姚在门边焦急地踱步,他两步上前,紧张道:“什么叫不见了?陛下人呢?”
“奴、奴才……”小姚急得眼眶发红,身体和声音都不住地哆嗦,“奴才不知……”
李遇这些日子以来都没日没夜的睡着,小姚也不敢打扰,过了午时才端了些吃食去厢房,准备唤李遇起来用膳,可床榻间的被褥都凉透了。
没人知道皇帝是什么时候走的,又去了哪里。
联想到这些日子李遇的反常,白鸥也不敢往下细想。
“找……”他的吸气也明显的颤抖,转身对身旁的兵士厉声道:“把整个待城翻过来,也要把陛下给我找出来!”
好在待城戒严,李遇不可能进出待城的城门,左不过还在城里,一定不会有事的。
他的小遇儿那么坚强,怎么可能做傻事。
白鸥在心中安慰自己。
身边的士兵得令,迅速向四面散开,他却愣在了原地。
“白、白大人……”小姚小心翼翼地看着白鸥,“我们……不去找找吗?”
白鸥机械地点点头,身子却是一动不动。
他不知道应该去哪里。
好像就在这一天,这一刻,他整个人都被抽空了。
从一开始有意无意地躲开李遇,就是因为知道自己不能面对“分别”这种情绪;谷底日暮的那一吻,生死之间的救赎让人变得无所畏惧。
只是他没有想过,当一场猝不及防的“分别”到来的时候,勇气并不能阻止哀恸的情绪,而这种情绪几乎让他失去思考的能力。
不仅仅是因为李遇。
这一场战乱瘟疫里,有太多太多的人离开了。
一匹快马顺着待城的主街道一路驰向白鸥默立的城门边。
“将军——”
白鸥抬头,看见策马朝自己奔来那人居然穿着羽林军禁卫的服制——
是江宁来的。
他瞬间全是绷紧。
那人在白鸥身前勒马,几乎是滚下了马背,满脸血迹和脏污——
“江、江宁急报!”
白鸥赶回待城府衙时,议事的正厅外站着几十个身着禁卫服制,甚至是禁卫军军官服制的人;他们垂首列队,静静地站着,即使白鸥经过时,也只是沉默地行着军礼。
他推开正厅的大门,看见门里的陈邦也和方才传令的小兵一样,满脸满身俱是狼狈。
“将军……”陈邦对白鸥行了一个沉重的军礼,“江宁……被围了……”
怎么就能这么快?
四苟没能再好起来,他手中的那张情报网也和他这个人一样,沉疴难愈。
白鸥不是没有尝试过去恢复那张情报网,只是现在战事发生的地方离待城实在太远了,就算四苟还在只怕也是束手无策。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他们手边根本没有足够多的人手,能把那张情报网伸到那么远的地方。
虽然白鸥知道的情况不多,但无论如何不该这么快的。
“赵宏胤率军不是一路攻城略地,而是……”陈邦沉重道:“几乎一路通行无阻。”
十座城池九个降,陈琸、陈邦留守江宁,也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景况。
“赵宏胤迅速包围江宁,用的是当初对待西北三城的高压政策——”陈邦解释道:“切断了江宁与外界的一切联系。”
“那你……”白鸥吃惊地看着陈邦,“你能出来,是因为……”
因为江宁已经失守沦陷了吗?
陈邦摇摇头,“赵宏胤围困江宁已久,却一直只围而不攻。”
殇宁既然被重重围困,那么被切断的就不仅仅是与外界的联络,还有粮草的补给。
就算江宁不像待城这样贫瘠,可眼下天刚开春,正是春种的时候,祸害了这一季春种,江宁城军民二十万,再多的储备也早晚坐吃山空。
赵宏胤这是要活活拖死江宁。
白鸥觉得一阵目眩,他伸手扶住一旁圈椅的把手,缓缓坐下。
无论殇宁如何疲弱,江宁作为一国都城,城坚炮利,还有五万精锐的羽林军禁卫;赵宏胤是剑指天下的人,他做每一件事都在计算着伤亡得失。
只要拖垮了江宁,他就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入主一国都城,再一步步将整个殇宁分食干净。
只是他的计算里只有自己的得失,看不见江宁二十万人的存亡。
这一招,当真是又强又狠。
“是。”陈邦肯定了白鸥的分析,“义父……义父他老人家也是这样认为。”
所以陈琸才让陈邦带人不惜代价突围,为的就是能把消息传出去,让白鸥有机会举全国之力,驰援江宁。
陈邦说着摸出了白鸥走前交给他的那方令牌,重新郑重地交回白鸥手里。
白鸥双手接过那方令牌揣好,心中敏锐的发现方才陈邦的话里有些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