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亡国之君的寝殿后+番外(127)
两个人同时默契地选择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洗漱后安寝。
李遇枕着白鸥的胸口,今夜出奇的安静;白鸥也只是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怎么还不睡?”李遇伸手握住白鸥的手,十指相扣。
“我在想——”白鸥轻声道:“你还有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有的。”李遇的声音也很轻。
“今天战报传回,周哲翎不在,那群废物点心吓坏了罢?”白鸥戏谑道:“是不是哭着喊我求我去待城呢?”
“是。”李遇肯定道。
“但你也没答应。”
“是。”
白鸥了然地笑笑,没有再说什么。
“我若是答应得太痛快——”李遇手指拨弄着白鸥胸前的小辫,“怎么能让他们误以为这一切是我布下的局?”
“你说什么?”白鸥紧张地撑起上身。
“我很快会封你一品柱国大将军,开拔待城的。”李遇温柔地拍了拍白鸥的胸口,“但是这之前,我得保证你这一趟去得安安全全,不能再跟上次一样了。”
白鸥好像突然明白过来李遇的意思。
他们之前已经不需要太多的言语。
李遇从来不干预他每一场仗要怎么打,他也不会对李遇的政事指手画脚——
这是一种绝对的信任和默契。
“怎么——”他重新躺回榻间,伸手揽过他的小美人儿,“这次不哭着喊着要跟我去了?”
“不是说把后背交给我吗?”李遇笑着吻了吻白鸥的唇角,“遇儿还有很重要的事儿要做。”
*****
一品柱国大将军临危受命,再次挂帅待城,是整个殇宁最后的希望;皇帝御辇亲自出城十里相送,盛况空前。
城外十里,刚好是那处衰败的凉亭。
宫里皇帝和将军的断袖传闻几乎被坐实,禁卫随扈都只是远远的站着。
那凉亭破败不堪,积着不知几尺厚的灰尘,白鸥和李遇都没进去,只是远远地站在凉亭道边。
李遇摘下一枝道边柳树早已枯萎的柳枝,轻声道:“灞桥别君重折柳。”
白鸥接过李遇手中的柳枝,屈膝蹲地,插进了泥土里;接着他双手随意地搭在膝盖上,抬头看着李遇。
他英挺的眉眼里有将军该有的利落和自信,嘴角不羁的笑意里尽是只有李遇才能看懂的,属于他的白鸥哥哥所特有的温柔,和安全感。
“西出阳关无故人。”白鸥笑着道。
看着李遇眼里的晶莹,他起身一把拽过李遇,将两人的身形藏在凉亭的石柱后。
李遇被人按在柱子上,吻得不讲道理。
感受到怀里的颤抖,白鸥才将人松开,他恶劣地舔了舔唇角,坏笑道:“我开玩笑的。”
他低头看着眼地上被自己插入土里的半截枯枝,“明年这截枯枝发芽前,我一定回来找你。”
“好。”李遇重重地点头。
他几乎将下唇咬破,强忍着,最终没有让自己的眼泪拦住白鸥的去路。
“别来望断春,至此宫灯万盏,只待一归人。”
*****
白鸥去后,李遇一直望着那个身影消失在驿道的尽头,不曾发现有人靠近。
小姚轻步走近凉亭,小声道:“陛下,回吗?”
李遇摇摇头,一直望着天边被马蹄的溅起的尘土都落了下来,才道:“他留给我的人,都带出城了吗?”
小姚点头,“昨夜就备下了。”
“在哪儿呢?”李遇回身道:“我们去转转。”
“可陛下——”小姚眼神紧张地扫过身后的御辇依仗,“这么多人……都看着呢……”
“呵——”李遇轻笑,“就怕他们看不见呢。”
作者有话要说:明日万更继续!小遇儿要出手了!
待城迷案疑点重重,还有人愿意猜猜吗?还有小遇儿要怎么对付周哲翎?
哎~枉我之前还充值了一笔,这红包到现在都发布出去鸭~!
灞桥是古人送别的意象,在今天的陕西省境内,并不是文里出现的地名噢~不要误会!~
感谢在2020-09-19 17:13:56~2020-09-19 20:44: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糖糖不是玻璃 2瓶;729.团粉小甜心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7章 他出手了。
子时的梆子响过两声,周哲翎却在周慕云的搀扶下起身。
“皇帝还没回来吗?”她紧张道:“宫门都下钥了。”
周慕云闻言垂首,轻轻地摇了摇头。
“跟着皇帝的人传话回来了吗?”周哲翎粗喘着,压低了声音,“皇帝,到底去了哪里?”
“这——”周慕云闻言紧张地跪在榻边,俯首贴地,“慕云不敢信口胡言。”
“都什么时候了!”周哲翎咬牙锤着榻板,“还有什么不敢说的?”
“有、有人瞧见……瞧见……”周慕云的声音越来越小,“瞧见陛下去了城外一处形似军营驻地的地方……”
“军营驻地?”
周哲翎说着又再剧烈地咳嗽起来,任一旁的下人端茶喂药,捶背拍胸,乱做一团也停不下来。
“姑母……”周慕云跪在一旁小声地啜泣,“要不、要不还是传太医罢?”
“闭嘴——”周哲翎以手帕捂住口鼻,才艰难地止住咳嗽,哑声道:“哀家还没有咽气呢!哭什么哭!”
她的声音已经不能再如从前一般底气十足,声如洪钟,但威严倒是不减半分,瞬间镇住了满殿的慌乱。
“皇帝虽然不在宫内,但陈琸还没死呢!”她喘息间移走了捂着口鼻的锦帕,“大半夜的兴师动众,开宫门传太医进宫,这么久太医院假造的医案都白忙活了!”
“你是深怕皇帝不知道吗?”
“若让小皇帝知道哀家病势沉重至此,你以为——”她俯身一把捏住周慕云的下巴,“你的皇后之位一旦不保,你和你爹,还有那一大家子的人,谁的日子会好过?”
“陛、陛下近前儿的眼线都被裁撤掉了,我们的人也只能安插进今日出宫送白将军出征的御辇仪仗里;陛下傍晚时已经安排御辇仪仗回宫,消息倒是传了回来……”
“不过那群人只能远远地瞧着,只怕……只怕……”周慕云被人捏着下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刚刚好的畏惧,小心谨慎地答话,“只怕也未必瞧得真切。”
“哀家不想听‘只怕’、‘未必’这类含糊其辞的废话,别跟哀家玩这些文字游戏——”周哲翎说着手边松了些劲,“既不真切,就派人去通知你爹,给哀家查真切了再来报。”
周慕云在周哲翎的手撤回去的时候,瞧见了对方手心里握着的那方帕子间显眼的血迹。
她低低地垂下眸子,恭顺答:“是。”
*****
城外那处所谓的“营地”里,李遇带着小姚,也不讲究,席地而坐在篝火边。
白鸥此前带回江宁的精锐本就不算多,能留给李遇的便更少,加上陈府那些藏在暗处的所谓“家丁”、“护院”,全部都在这处营地里了。
他们各有各的忙活。
生火的,煮饭的,“秘密”操练的,阵仗不小。
只几千人的队伍,占着能装下几万人的营地;他们全都换上了待城驻军统一的军服,活生生把这几千人的空当营地,闹出了几万人的架势。
“陛下,这……”小姚有些不放心道:“能行吗?”
李遇点点头笑道:“行!”
小姚无奈地叹气。
李遇天黑前便把一切都交代好了,本是可以回宫的,可拖到现在,宫门都下了钥还不肯走,只怕也不是真的放心。
皇帝嘴上再如何笃定,也不过是安慰人罢了。
“秋凉了——”他起身为李遇披上氅衣,“陛下,咱现在总能回了罢?”
“现下宫门都下钥了。”李遇拢了拢身上的氅衣,“现在回去,太过招摇了。”
“陛下既知道招摇——”小姚不安道:“那早前忙完时为何不趁早回宫?”
“朕不消失一会,怎能让人起疑啊?可这动作若是做大了,又未免让人疑心太过。”他冲小姚笑笑,“明日早朝前,再偷偷摸摸地回宫,便是正好。”
言罢,他抬头望向白鸥离开的方向,似是自语道:“这个度,多一点儿,少一点儿,都不行。”
他但凡有一点错失,待城中身临险地的,就会是他的心上人。